從陸西塵車上下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粵城的氣候比海城要溫暖不少,可十一月的風還是有幾分冷意的,吹散了不少我臉上的滾燙,卻怎麼也吹不散我心頭以及手掌心上的燥熱。
我冇回賭場,一路狂奔回的酒店,經過一家商場的時候,透過玻璃窗反射看到身後一輛銀色賓利緊跟了一路。
車窗開了一半,橘色路燈光映進去,把他的臉分割成兩個極端,一半在光裡,一般隱冇在黑暗,一個完美的仿若天使,一個像透了匍匐地獄的魔鬼。
我頭也不敢回,總覺得再多看一眼,就會被他拽下地底。
金主回來已經是兩個小時後,那時候我剛洗了澡,搓了半個小時的手,差點冇把手心給擦破皮,一出衛生間,電話就響了,他問我在哪,我說在酒店,他便冇多問,趕了回來。
我放了一浴缸的溫水,給他準備了泡泡~浴,等他脫了衣服,我半跪在浴缸邊按摩著他頭上穴位,給他舒緩放鬆壓力。
現代的社會,人的肚子吃飽了,心便變得複雜。
不管從商還是走仕途的人,時時刻刻都像在打仗,更甚至可能晚上躺在床~上神經都是緊繃的,因為一個不小心的疏忽,就有可能被對手拽下來,吃的骨頭都不剩。
工作的瑣事已經夠讓男人頭大了,回到家,當然想要一個舒適安靜能讓他放鬆的環境。
這也就是男人為什麼寧願跟情人多呆一會,也不想回家去看老婆那張臉的原因。
因為情婦隻需要知道如何取悅自己的金主,討得歡心,就能保住地位,但老婆就不一樣,除了要想方設法留住身邊的男人不說,還得教育好孩子,維繫好自己的家庭。
家長裡短的瑣事,磨也能把一個青春少女磨成黃臉婆,而一旦她們覺得自己這麼多的犧牲和付出,得不到老公半點分擔認同的回報,心裡就不平衡,便會爆發爭吵埋怨,時間久了,隻會讓夫妻之間越走越遠。
這時候男人,就更渴望一個能懂自己的知己紅顏,紅著紅著就綠了。
金主包養的情婦不止我一個,但能夠留在他身邊兩年之久的,除了我再冇彆人,就因為我比她們都更努力,其他情婦爭風吃醋的時間,我就下本,去美容院學手藝。
一個女人,在男人麵前一旦能做到有千百種麵貌,當得了情人又扮的了助理,識趣的大度又像他的妻子,那她永遠都不會在這個男人心裡失去地位。
金主非常受用,半眯著眼看著浴池邊,差點睡過去,我怕他彆一下子沉下去了,想把他叫醒,剛湊過去就看到他忽然睜開的眼底蘊藏著狡猾的笑意,他一拽,我整個人冇重心,整個人的身子都倒向水池裡。
“啊!”
我驚呼了一聲,猛地摔下去,撞進他懷裡。
他伸手接住了我,低頭一眼看到了我胸部被他胸膛擠壓出來的凹凸,我瞬間感覺他眼神裡的火熱,他手繞過我的腰,輕而易舉把我橫著公主抱起來,邁出浴缸往主臥走。
就要低頭湊下來親我,咳看到我左半張臉的時候,他忽然皺起了眉,“臉怎麼了?”
“冇事。”
我想遮,被他一手拽開了,“到底怎麼了?
說!”
我清楚他的性子,想知道的事情必定刨根問底,我把晚上的事都說了一遍,唯獨抹掉了在陸西塵車上的那段,金主掐住了我下巴,危險的眯起眼,眸地迸發著冷意,“我認識他這麼久,他從來不是多管閒事的人,他為什麼幫你?”
金主怒起來,從來不掌控力度,掐的我生疼,眼眶裡立馬浮起淚珠,我無力的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他看著我的眼神裡卻終究多了一份懷疑,我能感覺出來,可我也無能為力。
臉是我回來後故意又撓紅的,無論之前還是這次,和陸三爺種種的碰撞任誰都會起疑心,所以我隻能先坦白,不然後麵等從彆人的嘴傳到金主耳裡,等待的更不知道會是他怎樣的怒意。
金主審視了我半響,一個人有冇有說謊,對視他的眼神就能感覺出七七八八,他察覺不到我的閃躲,纔沒繼續追著這話題,抱我上了床,可是卻冇了方纔的**,冇再碰我。
彆看金主三十多,體力和需求那方麵,比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都要來的猛和熱烈。
酒店窗外正對著就是小蠻腰塔,五顏六色的光穿透進來,整個房間都沾染了一層斑駁的光,他背對著我,我不甘心,趴在他背後。
相比百依百順,有個性的女人要來的讓男人更喜歡些,這心理其實挺賤的,但事實往往如此,你次次妥協了,到最後往往男人都覺得你這人冇勁,相反,對待男人就得跟放風箏似得,拉一拉,放一放,保持點距離,他會更迷著你。
巧遇第二天一早金主換了身衣服,平時跟他一起,要麼西裝革履要麼就是公家的製服,反正渾身上下給人的感覺,不是沉穩就是覺得這人嚴厲。
潮牌還是我第一次見他穿。
細說起來,其實他的骨架身材在男人裡算是稀有的,是屬於那種倒三角的衣架子型,什麼衣服往他身上套,都能穿出味道,尤其那雙一八五的長腿,穿起休閒褲來線條感簡直迷死人。
記得有次跟他出去,等人的時間,有個小女孩過來問我們藉手機,叫我姐姐,叫他就是叔叔,我嘲笑他一整天,說他長那麼好看一副皮相,全給他給扮老了,冇想到他還把這話給記上了。
我挽著他的手出了門,司機把我們送到最繁華的商業街。
粵城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最不缺有錢人,即便是如此,我和金主下車時,連八的車牌還是迎來了不少來往人探究的目光,都在猜測著金主的身份,又是哪個富二代。
冇理會他們,金主牽著我的手,一路進了商廈。
大多數情婦跟金主身邊時,就喜歡趁著受寵的時候,要包包,要首飾,要珠寶,車房,我之前對這些都不懂,全是金主心情好了,自己挑了買給我。
跟他身邊的老陳都說過,金主身邊有過形形色色的女人,但他見能讓金主主動挑禮物的除了周太太就是我,給我的頻率還遠超周太太不少。
老陳的話,有幾分真意,我心裡自然清楚,但一個男人能為我做到這樣,我已經心滿意足。
商廈裡彙聚了不少國內外的奢侈品品牌,他拉著我,不厭其煩的一家家進出,除了換衣服要我親自動手,包包首飾都是他親自挑的。
看中就打包,半點不吝嗇。
饒是那些見慣了各式各樣富豪商人的營業員都紛紛朝我投來羨慕的目光,說我老公真疼我,我真幸福。
我笑了笑,冇迴應,買完單就換了一家,這樣的話,我可不敢讓金主聽。
他和他夫人結婚八年,冇要孩子,兩人都家世顯赫,旁人不敢說閒話,隻當現在人年輕,愛玩,玩夠之前,不想被孩子羈絆。
但笑笑姐卻給我爆料了實情,說到過是周太太幾年前車禍,子宮受了傷,這輩子不可能懷孕。
當時在場的人不多,加上當時的醫生後來被安排出了國,這事便被壓下來,冇幾人知情,她也是懷了一高官的孩子,送去國外保胎,恰好碰到那醫生才知道的這事,特意私下告訴了我。
笑笑姐算是我們這圈的鼻祖,12年創下了一個星期釣七個凱子、一輛911到手的記錄。
去年孩子一生下來京市二環內一套豪宅到手,第二個月就蹬掉了原配,成了官太太,在京圈吃香喝辣,瀟灑的不行。
她就跟我講周家家大業大,除去金主現在手上的資源和產業不說,津市那邊最吃香的那塊碼頭,都是他老子的,這麼一塊肥肉放在眼前,我不好好珍惜,彆到時候那事捅出來讓彆人占了先機,我哭都來不及。
可上位的事,之前我卻想也不敢想,因為周良深一開始就說過,他能給我錢和愛,唯獨周太太的名分,是我不能碰的。
我們逛了一下午,出去的時候外麵剛好天黑,金主定了整個城市看夜景最美的飯店,離住的酒店不遠,剛好在江邊上。
我坐在桌上,幽曳的燭光映著他沉穩內斂的眉眼,腦海裡想到的全是前一晚我們在酒店的瘋狂,還有他一遍一遍親吻我身體各處溫柔的模樣,他說我是唯一一個他願意伺候的女人,我和其他人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我在想,同時心裡像種下了顆惡魔種子般生根發芽。
隻是苗頭還冇起來,便被突如其來的電話給掐滅了。
看到來電顯示,他蹙了蹙眉,站起來離了座,“接個電話。”
他從不是個會避開我接電話的人,無論公事還是其他,像他這樣起身接的還是頭一回,看著他匆匆邁開的步子,我不知怎的心頭有些不好的預感。
我眼皮一直跳,電話接了五分鐘,他還冇回來。
我等不住,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會發生,急急忙忙追出去,一出門就看到他側立在角落,握著手機,聲音一貫的清冷很低,卻帶著少有的溫情。
我本能的一頓,心裡不是滋味,直到聽到他叫梓涵,我所有叫囂的負麵情緒,像被隻無形的巨手統統壓了下去。
金主初戀叫孫梓涵,這個名字我比誰都記得清楚。
我站在門口,停了三分鐘之久,金主纔打完那通電話,他轉身一眼看到餐廳門口站著的我,眉頭一緊,皺了皺,片刻便平複過去,“晚飯你自己吃,一會司機接你回去,我有事要去一趟。”
他簡單的交代,拿了外套就走。
看著他走的背影,不知道怎的心頭一個聲音蠱惑我讓我冇安全感想把他留下來。
我遲疑了一下,追到門口剛準備進電梯就跟裡麵出來的一人正好撞了滿懷。
我連忙後退道歉說對不起,想再追上週良深,還冇走兩步一隻手拽住了我的手腕。
我蹙眉的轉身,卻冇想到看到一張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