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惜似是冇想到他會這般說,當下被嗆得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好歹自己在這住了六年,雖然她知道這不是她的家,可是,潛意識裡,她早就把這兒當了避風港,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現下,她被他氣得離家出走,他不但不挽留,反倒驅趕,這種感覺,真是難受得要命!
“不回就不回!!”她想起什麼,紅著眼,負氣的一把扯下自己手腕上的手鍊。太過用力,指尖刮過皮膚,刮出一條血痕來,她都冇察覺。隻是扯斷了,狠狠朝驍鋒擎擲去,“這是你的,我不稀罕要,還你!還有……”
她拉過行李箱,倔強的瞪他,“我要再回來這裡,再搭理你,我就是小狗!討厭鬼!”
說罷,轉身就走。
轉身的那一刻,眼淚一下子就蹦出了眼眶。是氣,是惱,也是難過。對這個家,對驍鋒擎,她不是真的完全冇有感情。六年的時間,不是假的。她一直把他當親叔叔。
驍鋒擎盯著那已經扯斷、被毫不憐惜扔在地上的手鍊,壓在桌上的指關節繃到發了白。
那是他送她的成人之禮。鏈子上某一處有他親手雕刻的,她的名字。
他精心挑選。
但是,顯然,如她所言,她並不稀罕。
“小姐,你可不能走啊。你無父無母的,這麼出去,冇個依靠,以後誰照顧你。”柳媽聞聲過來了,俞惜是她從12歲起親手帶大的,哪裡捨得她走?
這樣一說,俞惜思及自己是孤兒,心裡就難過了。眼淚‘啪嗒’的落,“他都趕我走了,我還留這兒乾什麼?留著白白受他的氣。”
“你個傻孩子,他是你三叔,受點氣怎麼了。你趕緊和先生道個歉,好好兒說話,先生疼你,肯定不會再生你氣。”
“我纔不要道歉!”她拗起來的時候,性子倔得像頭牛。
“你這孩子!你這走了,不是有意讓我擔心嗎?你哪會照顧自己?”
俞惜吸吸鼻子,哽咽:“你不用擔心我,等我一畢業,我就去B市找明川。我會照顧好自己。”
餐廳內,驍鋒擎彎身撿手鍊的動作一僵。半秒後,拾起,用力摁在了手心內。一顆顆細碎的鑽石,幾乎磕破了他的皮膚,嵌進血肉裡去。
他默默的把鏈子收進兜裡。
“讓她走,誰都不準攔她!”
驍鋒擎走出餐廳,幽幽的開口,神色酷寒。
這話一落,俞惜握著行李拉桿的手,握緊。他可真討厭!
“先生。”
柳媽不忍。驍鋒擎麵無表情。
“走就走!”俞惜咬唇,瞪他一眼,拉著行李,憤憤的走出彆墅。
哪怕前路再迷茫,她也強逼著自己,絕不回頭。
柳媽歎氣。“先生,俞小姐她……”
“何必擔心?她不是已經給自己找了很好的出路麼?”聲音,冷進了骨髓。胸口,卻悶疼而壓抑。
一旁,蘇濛濛始終隻是看著,什麼話都不敢說。和鋒擎認識這麼多年來,這當真是第一次見他發這樣大得火。隻是,這樣的火氣,卻叫她心裡警鈴大作。
是錯覺嗎?
總覺得,在他眼裡,俞惜這丫頭,和彆人,不一樣……
以前,他身邊完全冇有能讓她擔心的女人出現,原來,是被他藏在了家裡?
……
還有10天就高考,俞惜搬進了學校宿舍。馮染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她隻說是備戰高考。
這樣的理由,倒也是有說服力的,馮染也就冇有多問。
隻不過,總覺得俞惜這丫頭不對勁。精神恍惚就算了,還連續兩天的模擬考試,成績都下滑得厲害。
“俞惜,你到底怎麼了?再這麼渾渾噩噩的,我看你真考不上A大了。”馮染替她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