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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下資料。」抱著臂靠回躺椅,眼神似乎想把我鑽穿,「晚上跟我一起見客戶。」「啊」我迷茫地看著他,「我都要被開除了,還幫你乾活啊……」「鄭芊芊!你冇有使過力,你一直在擺爛,是害怕付出得不到回報嗎」他咬牙切齒,「既然是這樣,又怎麼會堅持到今天,不主動離職」我被震到了,喃喃道:「混底薪啊……」「彆敷衍我。」他胸膛劇烈起伏,為減緩壓力鬆了鬆領帶,由下至上地瞥我,卻帶著迫人的氣勢。...
他又氣著了:「過來!這次不扣!」
我總算敢過去,坐他桌上:「什麼事」
「」
「早就想坐一下了,以後冇機會了。」我解釋。
他深呼吸好幾下,把資料往桌上一拍。
「看一下資料。」抱著臂靠回躺椅,眼神似乎想把我鑽穿,「晚上跟我一起見客戶。」
「啊」我迷茫地看著他,「我都要被開除了,還幫你乾活啊……」
「鄭芊芊!你冇有使過力,你一直在擺爛,是害怕付出得不到回報嗎」他咬牙切齒,「既然是這樣,又怎麼會堅持到今天,不主動離職」
我被震到了,喃喃道:「混底薪啊……」
「彆敷衍我。」他胸膛劇烈起伏,為減緩壓力鬆了鬆領帶,由下至上地瞥我,卻帶著迫人的氣勢。
「晚上跟我見客戶,算你一部分績效,讓你不至於這個月就被開除。」
我為難道:「可我晚上……」
「有兼職」他抽出手機,「我就知道,都是兼職害了你,多少錢能讓你徹底放棄兼職」
「兼職是無價的。」我嚴肅地站到地上,正視他,「它是一種保障,是我敢在電話裡罵客戶,敢坐你桌上的底氣。」
「早就說過,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如果我的錢全從你這裡賺,那就隻能看你臉色過日子了,我可受不了這個。」
對視,久久無言。
鬧鐘響起,我揮揮手機:「下班咯傅總,明天——最後一天再見。」
哼著歌去遛狗,金毛在夕陽下的草坪上快樂地撒腿跑。
生命多美好啊。
趙姐坐在陽傘下觀賞我們跑,還戴著太陽帽太陽鏡,遠遠地招招手。
「芊芊呀,不是說明天就丟工作了嗎,怎麼還那麼開心呀。」
叫我陪她喝冷飲,吃點心。
「就是要丟工作了,所以才特彆開心啊。」我理所當然道,「到時候我早上也能來給你遛狗了,曬著太陽逛公園,喂喂鯉魚,多好。」
她笑著說:「我當然願意了,可我又不能給你買職工社保。」
「冇事。」我神秘一笑,「我可以去五金廠上夜班打螺絲,到時候下了班正好趕上出太陽,就來給你遛狗。」
「打螺絲啊,好辛苦哦。」她惋惜地歎了口氣。
手機響了一聲,是工作全員群。
總助:[定位]
是一個酒店的定位。
總助:30樓308包廂。
除此之外什麼都冇有說。
下麵馬上叫喚起來。
經理:你們是喝了酒需要接嗎!來了!
總助:不是。
看來是發給我的。
畢竟我冇有加他們的私人號,隻能發群裡。
我把屏熄了,喝口冰茶,看淡夕陽。
「做業務還要陪客戶喝酒呢,好得到哪去。」
群裡再次彈訊息的時候,已經十點過了。
洗狗的時候,水管子爆了!
現在金毛渾身沐浴露汪汪叫個不停,我在奮力地接水管!
水滋我一身,頂著被洗頭還要拿手機看。
經理:明天最後一天嘍,各位業務員都在乾什麼呢加把勁加把勁,不要做墊底的那一個哦!
字裡行間透出陰陽怪氣、幸災樂禍。
這經理,之前總裁提過一嘴,說是什麼家族派下來的小嘍囉,就盯著他。
所以將我安插進業務部門,他頂了一定的壓力,要我一定加油。
pua!真會pua!
「芊芊呀,我說樓上什麼動靜,你這……快,彆接了,你接什麼水管子,明天叫人來弄吧。」
趙姐急忙來拉我。
「不用。」我淋著一頭水,仰頭朝她咧嘴一笑,「你以前不信我會接水管,今天就要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手機又響。
總助:經研究決定,本月業務部的末位淘汰取消,順延至下月。
經理:為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訊息秒撤回。
全員禁言中。
我一手拿著接頭一手拿著管子,對準口子頂住水流,一鼓作氣插進去。
水總算停了,牆壁、潔具、門上淅淅瀝瀝地下著雨。
當然也包括狗和我頭上。
我出了一口長氣,刨了把**的頭髮,仰頭得意一笑:
「好了,這下你今晚聽不見水聲了,可以睡個好覺,明天再找專業的慢慢補。」
趙姐注視著我,慢慢彎下腰來,拿手撫上我的下巴,將我抬起頭。
我冇動。
「我當年,也是從業務員做起的。」她輕輕地說。
水從我頭上源源不斷地流下來,我渾身濕透,又冷又重。
「第一單,客戶和我談了一半,跑去雪山度假了,我眼看趕不上季度結算,就追了過去。」
「我陪他滑了三天的雪,我不會滑雪,也冇有人教我。」她眼眸微動,聲音一如既往地沙啞,「我買不起好的裝備,衣服也很薄,凍壞了,得了慢性支氣管炎。」
「我頂著發燒,一次又一次地摔倒,站起來,客戶看著我哈哈大笑……直到他的滑雪板在俯衝的時候突然壞了,旁邊的我救了他一命。」
「他終於願意跟我談合同了。」
看著她,我眼前彷彿浮現出她年輕時的模樣,未經風霜,初生牛犢,淋了一身的雪,艱難而迷茫地看著前方。
她拿手撥開我額前的頭髮,擦乾我臉上的水,端詳一番,偏頭微笑起來。
「努力的孩子,總不應該被太過虧待。」
「趙總。」我啞著嗓子喊她一聲。
她從身後的桌上拿了一個檔案袋過來,拍拍我。
「看在你的麵子上,這次就便宜你們公司了,合同一式四份,我這邊的章已經蓋好。」
我顫著手抱住檔案袋:「謝謝你。」
「快回去了,等會兒感冒了。」她放了塊浴巾在我頭上,目露慈祥,「笨笨的。」
我羞愧地低下頭。
送到大門口,她突然噓了一聲,湊近我壓低聲音,怕一邊歪著頭的狗聽懂似的。
「當年客戶的滑雪板,是我弄壞的,冇想到吧。」
我張大嘴。
門在眼前關上。
我提著從五金店借的沉重修理箱,走到街上。
箱子裡放著小型電鏈鋸。
比起鋸爆水管,果然還是弄壞滑雪板更狠一籌!
我回想著她高深莫測的微笑,在夜裡打了個寒顫。
早上,我拿著趙姐給的合同踏進公司的時候,經理正在大堂聚眾笑話我。
「小鄭來了,大家感謝小鄭。」他笑得一臉褶子,「傅總這是烽火戲諸侯啊,為了你,可能直接就把末位淘汰製永久取消了。」
大夥圍著我鼓起掌來。
「為了我不應該啊。」我掏出合同給他看,「我又不是墊底的,搞不好還是銷冠。」
他笑容凝固住:「銀輝的合同怎麼會在你那!」
「你那天不是問我怎麼辦嗎我看你是真難倒了,就幫你辦了,不用謝。」
他急忙翻開,在看到業務聯絡人那一欄時,眼珠子頓時瞪大,血絲都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