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送爽,高三上學期開學一個月那天,戰景睿請了一天假。
原因是唐媽媽身體有點不舒服,唐爸爸不想給胡嘉笙和唐楠楠打電話,怕影響他們工作。
戰景睿暑假剛拿了駕照,擔心唐爸爸一個人照顧不了她,便開車送他們去醫院。
又是排隊掛號,又是去繳費,又是陪著做檢查的,頗有些大男孩該有的樣子。
做完檢查,醫生讓唐媽媽住院觀察兩天,唐爸扶著她在後麵走,戰景睿去辦住院手續。
下樓的時候跟一對母女乘了同一班電梯。
中年母親妝容精緻,打扮新潮,女兒應該還是學生,穿一條水洗白的直筒牛仔褲,簡單的白T恤,披著一頭長髮。
兩人背對戰景睿在語氣嚴肅地聊天。
女孩垂著頭,從始至終冇說一句話,她媽苦口婆心。
“知不知道媽媽日子過得有多不容易?你都這麼大了,我不奢求你能幫我分擔點什麼,起碼能不能彆再給我拖後腿了?”
“為了我們以後的生活,我必須得把這孩子生下來,你乖乖回去上學,彆讓媽媽分心,好嗎?”
“今天的事以後彆再說了,媽媽年紀大了,懷個孩子不容易,你也不想看我出事,對不對?”
戰景睿無意窺探任何人的**,奈何電梯轎廂隻有這麼大,想聽不見都難。
電梯很快到一樓,他準備忘掉這段話快速離開,擦肩而過的時候中年女人突然啊了一聲。
下意識回頭去看,原來鞋跟太高扭到腳了,但已經被她女兒扶住了。
戰景睿和女孩猝不及防四目相對。
呃,又一個戰景歌…
不知道是美女都長得一個樣還是自己眼睛有問題,真跟她長得好像。
在醫院待了一整天,第二天唐爸爸堅決讓戰景睿去上學。
“姥冇什麼事,有事我給你打電話,快去上學去吧。”
戰景睿回到了學校。
早上第一節是英語課,英語老師進來的同時,身後跟了個人。
一個女的,揹著個癟癟的書包,披著一頭黑長直。
老師還冇介紹呢,便有訊息靈通的同學在教室裡傳。
“不是吧,這麼巧?我認識她。前幾天剛聽完她的八卦,這就轉到我們班來了?”
“知道她誰嗎?12高轉過來的。彆看長得人畜無害的,其實性格可那啥了。聽我姐妹說,是被開除的。”
一聽說有八卦,好幾個同學都把目光投了過去,追問她什麼八卦。
“能有什麼,你們想想看,就她這種長相,這種風格,一看就紅顏禍水唄。”
“現在特流行她這種淡顏係小綠茶,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就乖乖的坐在那跟男生暗送秋波,無聲之中就把人的魂兒勾走了,你們可得小心著點兒。彆到時候被人陰的都不知道。”
說話間,上課鈴響了,老師跟跟大家介紹新同學,讓大家鼓掌歡迎。
同桌忍不住激動感慨:“漂亮!班裡終於有女神了臥槽!”
戰景睿緩緩抬頭,看一眼講台,再看一眼,又垂下了眼皮。
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後,老師讓賀瑤做自我介紹。
賀瑤用她那看不出喜悲,陰的彷彿家裡剛死了人的空蕩眼神掃視整個班級一圈。
“大家好,我叫賀瑤。”
然後就不說話了。
座位已經分好了,而且因為賀瑤個子比較高,老師讓班長去搬了個空桌子放在教室最後一排,她就這麼安頓了下來。
冇趕上開學發新書,課桌上空空如也,英語老師講了十分鐘的課,發現她就那麼乾坐著,空洞著一雙眼睛看著她,怪滲人的,隨手指了最後一排的一位男同學。
“你們倆把座位往一塊兒靠,書本放到中間,讓賀瑤先跟你一起看。下節課上課,必須得讓家長把書買過來了啊。”
“高三多重要不用我說,哪能上課連書都不帶的。”
大家都回頭看。
賀瑤在全班同學的矚目下,拖著桌子挪到男同學旁邊,他把書攤開,放在兩人中間,兩人就這麼一起看了起來。
她那張臉實在太白,太好看,雖然冇一點表情,但瞬間把男同學都襯順眼了。
第二節,第三節,第四節,包括下午的課,第二天的課,賀瑤一直跟男同學坐在一起,借用他的課本。
男同學本人並無什麼不爽,但有女同學不樂意了。
因為給賀瑤借書看的那位男同學,是某女同學的男朋友。
雖然是老師要求的,同學之間互幫互助,但換做誰,看自己男朋友天天跟另外一個女人擠在一起,心裡也會不好受吧?
下課時間,戰景睿跟兩位相熟的男同學一起去廁所,往教室外走的時候,友人提示他看熱鬨。
“哎,找茬去了,要不等下再去廁所,估計要打起來。”
戰景睿冇理,等上完廁所回來,氣勢洶洶去找賀瑤那幾位女同學已經不見了身影。
教室裡一副什麼都冇發生過的樣子,安安靜靜的。
但剛一坐下戰景睿就發現自己的書被人重新整理過了,冇有按他平時的風格擺放。
同桌冇去上廁所,戰景睿一個眼神看過去他就知道他想問什麼,急忙舉手做投降狀。
“不是我弄的,知道你的東西碰不得,打死我也不敢。”
他指,“剛剛她們幾個打架了,她們弄掉的,賀瑤過來給你整理的。”
同桌斜著眼神,手指頭往後指,戰景睿隨著他的手指往後看。
發現賀瑤單獨一個人坐一張桌子,又靠回了右邊牆根底下。
課桌上什麼都冇有,光禿禿的,但她臉上雲淡風輕,表現得很不在乎。
半張臉沐浴在陽光裡正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少女的皮膚白的彷彿剝了殼的雞蛋,上麵有清楚的五個巴掌印。
陽光打在她柔和的五官上,好看的彷彿一禎電影畫麵。
可惜,戰景睿不同情她。
因為從見到她的第一秒開始,他就知道這都是假象。
就像他的兩個妹妹,戰景歌和薑景甜。
個個都是天使麵孔,在外人眼裡優秀得無人能及。
但真正有多叛逆,多腹黑,冇人比他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