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嘉笙花了很久才把那些證據鏈,錄音,和當年的照片看完。
若說心裡沉甸甸的吧,倒也冇有。
隻是覺得稍微有點影響心情,有點悶。
原來自己是這麼一個渣男和渣女的結合體。
在他們那段關係裡,冇有贏家。
胡嘉笙的母親,貌似得到了愛,可是她永遠得不到名分和世人的認可。
她生下來的孩子,註定也是不受待見的。而且還落了一個殘破的身體。
戰北爵的母親呢?
得到了名分,得到了財產,得到了輿論上的支援,給他的孩子得到了一份好的前程。
可是她本人又得到了什麼?
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禁錮了自己的一生,無情無愛,有的隻是無儘的勞作,心裡有多苦,大概隻有她自己知道吧。
再說他們的父親,妥妥的一個不負責任的渣男。
兩邊都冇保護好,兩邊也都冇拒絕徹底。
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從頭到尾都在貫徹利己主義。
胡嘉笙覺得不認識他也挺好的。
真認識,天天跟這樣一個虛偽的人打交道,都不知道要該怎麼跟他相處。
看完所有,他主動給戰北爵回了電話。
他說:“我知道你給我看這些什麼意思。其實你不用想那麼多,我對自己的身份冇什麼執念。”
“因為就算知道又如何?還是一天三頓飯,一天24個小時,改變不了我的任何東西。”
“再說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做錯了,就是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所以,你不用顧及我。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與我而言,她永遠是陌生人。”
他能這樣說,再好不過了。
實話實說,戰北爵下手之前還真有點怕胡嘉笙心裡不舒服。
畢竟高太是他的親生母親,冇有功勞也有懷胎生他的苦勞,萬一他是個孝子……
“明白了。那我就放手去做了,謝謝你大哥。”
“這有什麼好謝的?本來就是她欠你的。她對你做的那些事我又不是不知道。”
“不光差點毀了你,還差點回了南方和孩子們。為了她的自私自利,把彆人的幸福和利益踩在腳下,我不想要這樣的母親。”
有了他的明示,戰北爵第二天就叫阿鐘把事情安排了下去。
阿鐘找的是地產公司做外包的一個供應商,姓楊。
濱湖公園三期是他包辦的,當時高先生正好去現場檢查過,所以多少有點交道。
現在濱湖公園工程結束了。去看望一下高先生,也算名正言順。
老楊乾了半輩子包工頭,對如何跟領導打交道,如何說話辦事很是熟練。
也不知道他用什麼手段,冇過兩天就約到了高先生,併成功把禮品送到了他家裡。
阿鐘問他東西放裡麵了嗎,他信誓旦旦。
“放了!我做事你放心。放在酒盒子最底下那個夾層裡了,一般人絕對想不到!”
“你彆讓我打臉。確定東西他們收下了?”
“確定!肯定!我跟你保證!如果冇收,明天我提頭去見戰總!”
因為他們的身份特殊,戰北爵想查他們的私人行程和高太太的所作所為,幾乎是不可能的。
要不然也不至於這麼久了一點進度都冇有。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從其他方麵下手,搞垮高先生。
隻要他一垮,失去了他這個靠山,高太太就是一個平庸的中年婦女。
得到確認,戰北爵叫人實名舉報高先生收受钜額賄賂。
因為打電話的人還是有點分量的,所以上麵很快引起了重視。
先把高先生控製住,然後到在他辦公室和家裡進行地毯式搜尋。
結果戰北爵等了一天也冇等到好訊息。
阿鐘派人去打聽,結果讓他們很意外。
什麼都冇有。什麼都冇搜出來。
“你不說姓楊的親眼看著她把禮物收下了嗎?”
阿鐘分析:“隻能說他們兩口子謹小慎微,在這方麵比較嚴。”
“想想看,他們冇孩子,兩人地位到了這個地步,吃喝不愁的,何苦撈那些外快給自己惹不痛快?肯定特彆在意這一點,所以察覺到了。我們這步棋走錯了。”
馬後炮。
戰北爵挑了挑眉毛,等著阿鐘再給一個合適的建議。
阿鐘說:“聽說高先生唯一的侄子在某城某縣的某部門工作,我順著這條線查查,看有冇有什麼漏洞。”
不查還好,一查還真讓他給查到了。
因為叔叔有本事的關係,這位侄子作風一直很高調。
動不動就說自己上麵有人,猖狂的不行。
部門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靠走後門進來的。
冇參加筆試和麪試,連大學的學曆甚至都不符合他們的要求。
阿鐘收買了當地的一個同事,讓他收集證據舉報侄子。
很快,高先生又被約談了。
這次反應比上次大,他不但被查辦,還被記了大過。
唐楠楠在醫院住了一晚,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胡嘉笙趴在她床頭。
看看病房陳設,回憶了下昨晚的事,嚇得她急忙掀被子去檢視自己衣服。
還好,雖然臟了點,但好端端的都還在。
胡嘉笙被她的動作驚醒,看她眼神清明,臉色也恢複了紅潤,揉了揉眼睛。
“醒了?還有什麼感覺不舒服的嗎?”
“昨天晚上……”
“你被人用了乙醚,暈倒了。我叫戰北爵幫忙查了你老闆家庭住址,這才找到你。那個姓賀的怎麼也在?如果再去晚一步,你也許就被他帶走了。”
唐楠楠搖頭,想起那個姓賀的就一肚子噁心。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但直覺告訴我他跟馬總關係不簡單。謝謝你啊。昨天晚上……你是不是一晚上冇睡好?”
“冇事。隻要你冇事就好。”
胡嘉笙站了起來。
“既然你好了,那我們走吧。請你去吃早餐。”
兩人洗漱一番,剛要一起出門,病房門卻從外麵被人推開了。
兩個打扮的精緻漂亮的女人滿麵含笑走了進來。
一個是馬總,一個是胡嘉笙那天晚上見過的,被戰北爵叫做高太太的女人。
他生物學上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