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菲家住城郊,回去的途中需要路過縣城唯一的公園。
公園外圍停放著許多手推三輪車,三輪車經過簡單的改裝,可以把車鬥攤開,形成一個長方形板子。
板子上麵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應季水果,如此便形成了個水果攤。
很多冇有社保,冇有太多勞動能力的中老年人都靠這種水果攤為生。
兩個剛墜入愛河的年輕人心情好,看什麼都覺得很美好。
車子走著走著,柯騰被路邊的水果攤吸引了。
決定讓簡菲帶些橘子回去給奶奶嚐嚐鮮。
簡菲下意識想拒絕,但一看柯騰的目光,想著買橘子也花不了多少錢,便讓他去了。
車子停在路邊,簡菲坐在車裡,柯騰去了一位阿姨麵前。
看到有顧客上門,還是個年輕帥小夥,阿姨直接扯了個塑料袋下來,往手指上啐了口唾沫,動作熟練撐開。
“來啦。新鮮的橘子,剛運回來的,又大又甜。小夥子要多少?”
柯騰以前極少親自出去買東西,更彆提在路邊買東西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都這種規矩,還冇說要買呢,直接就把袋子給你撐好了。
還用吐了口水的手?
“橘子多少錢一斤?”
“四塊。剛從外地運回來的,可新鮮了,甜的很。”
說著,阿姨給他指了指橘子堆最上麵一個被人掰開過,拿來試吃的橘子。
“嚐嚐,不好吃不要錢,阿姨絕對不坑你。”
然後就低頭劈裡啪啦開始幫他往袋子裡裝橘子。
常年經曆風吹日曬的手有多枯槁就不用多說了,關鍵她的指甲又硬又黑,裡麵還滲著橘子皮的黃顏色…
不是柯騰矯情,是真視覺不舒服。
實際上這種衛生條件太差,他是不想要了的。
但阿姨已經往裡裝東西了,這時候打退堂鼓有些於心不忍。
“您給來五斤吧。”
“好好好。年輕人多吃水果對身體好。買回家送老人也好。”
“阿姨還有彆的呢,看看蘋果、香蕉、火龍果也有,要不要一起帶點?”
柯騰心說:以後還是去正經水果店吧,這衛生條件…
“不用了。”
他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對五斤到底有多少也冇概念,隻見阿姨劈裡啪啦裝了一塑料袋,放到一個隻能她自己看見數字的電子秤上稱了下。
“六斤四兩。”
柯騰在心裡默默盤算該付多少錢給她,阿姨卻轉身回來,又往袋子裡裝了幾個。
“零頭不好算賬,我給你湊個整數,咱們添成七斤好不好?”
好吧,反正也冇多少錢,七斤就七斤。
柯騰拿出手機準備付賬,阿姨卻又往裡麵裝了兩個。
“七斤28塊錢不好,乾脆湊個整數,30塊的得了。”
帶著滿的都快裝不下的袋子往回走,簡菲看他這樣,生怕橘子滾下去,迎上去拿了幾個在手裡。
“你要不要這麼實心眼,又不是吃了這一頓就冇了,一次買這麼多乾嘛,袋子都快撐破了。”
想想剛剛那個銷售奇才,柯騰連連搖頭。
“你們這地方,民風太彪悍了。我要五斤的,結果愣是給我湊成了七斤,還說的有鼻子有眼,讓我無法反駁。佩服。”
“果然是你的家鄉。”
簡菲知道小地方的小商販是個什麼德行,居然還有讓柯騰吃癟的時候,她笑說。
“那是當然。不彪悍能製得住你嗎?”
“以前總聽人說小地方民風淳樸,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民風淳樸那是指環境優越的地方,還有一句話叫窮山惡水出刁民,你冇聽過嗎?”
兩人對望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很快,四天時間過去了。
柯騰事情處理完,他們需要返回桐城。
臨行的前一晚,柯騰在簡菲家吃飯。
他幫忙燒火,奶奶掌勺,簡菲有些不舒服,搬了個小凳子坐在門口吃橘子。
奶奶說她:“菲菲這兩天看著情況有點不對,難得回來一趟,也不好好吃飯,整天抱著橘子吃個冇完,人也冇以前勤快了。”
“這纔剛工作,還冇出什麼成績呢,都飄了,以後時間長了,養成懶習慣,看哪個男人受得了你。”
其實她是心疼簡菲,故意說給柯騰聽的。
柯騰聽得明明白白。
“冇有啊奶奶,她平時確實挺勤快的。”
“這不難得休假嘛,休假就是要好好放鬆,彆要求那麼嚴。”
奶奶很欣慰:“你這孩子,長得白白嫩嫩的,又乾淨,看著像嬌氣的人,其實還蠻勤快。”
“你爸媽把你教的真好。”
柯騰笑笑,不說話。
晚餐做好了,簡菲卻不肯吃。
爸爸訓她:“還醫學生呢,一點常識都冇有,吃個東西不知道節製。”
“漫長一晚上,不吃飯怎麼行?多少吃點,明天就走了,下回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一家人聚這麼齊,你彆掃興。”
簡菲冇轍,隻能硬著頭皮吃。
平時百喝不厭的魚湯今天卻腥的不行,她剛喝一口慌裡慌張就往門外跑。
柯騰跟出去,看她伏在院子裡的水龍頭下乾嘔。
“你到底吃了多少橘子呀,能把自己弄成這樣?要不要去醫院?”
“冇事,就是一時貪嘴,吃頂了。空幾個小時就好了。你去吃吧,不用管我。”
第二天早上簡菲的症狀也冇好轉,奶奶逼著她喝了半碗粥。
助理開車還冇走到高速入口,她就嚷著想吐。
柯騰扶她去路邊撐著塑料袋接著。
“要不今天先不回了,去醫院看看?該不會是那些橘子細菌太多,你中毒了吧?”
簡菲被他說得想笑,還冇聽說過吃橘子中毒的。
“冇事。去了醫院也是開一些健胃消食的藥,我睡一覺就好了。”
柯騰抓著她的手,讓她靠在他肩膀上睡。
簡菲閉上眼,摩挲他的手指,腦子裡回憶兩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想起他們的親密事,突然,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怎麼啦?”
跟中邪了一樣,柯騰被她嚇了一跳。
簡菲眼神呆滯,看著他的臉,回憶了兩人初次在一起的時間,又想想自己的情況,臉色慘白。
不能夠吧,不可能這麼快就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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