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以前在電視和電影裡看到的某些場景。
坐在沙發上冷靜了一會後,敏兒起身,先把餐桌收拾乾淨,所有東西拿去洗了。
然後拿出兩個巨大的黑色垃圾袋,把人一點點套了進去。
在香城逛街的時候戰北爵給她買了兩個漂亮的大行李箱裝衣服。
她把衣物從裡麵掏出來,拿到客廳,把垃圾袋艱難的放了進去。
蓋好,推去門邊。
她開始擦地。
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把整個屋子裡裡外外,角角落落,全部擦了一遍。
確認不會有人發現任何蹤跡,這才停手。
忙碌的時候心裡是冷靜的,腦子是清醒的。
她已經想好了要把他往哪兒帶,如何帶過去。
洗乾淨手,從衛生間出來,她淡定把手機拿起來,叫了個車。
看到師傅接了單,她換上一套黑衣服,戴上口罩,拖著箱子出了門。
司機在小區門口的馬路上等,見她吃力地拖著箱子,趕緊跑過來幫忙。
結果敏兒攔住了他。
“不用,我自己可以。”
做了這麼多年力氣活,她有的是力氣。
尤其是這種情況。
一咬牙,她把行李箱頂在膝蓋上搬進了後備箱。
後備箱蓋上,司機邊往駕駛座走邊讚歎她。
“看起來這麼瘦瘦小小,冇想到你力氣還挺大。”
“你們女孩子呀,就是愛美。出個門行李箱塞得跟裝了石頭似的,這麼晚了,去機場還是火車站?”
福城是個被水圍繞的城市,去往機場的路上就經過一條河。
敏兒本來準備上山的,被他這麼一提醒,突然有了主意。
“去機場。”
“好嘞。120塊,晚上是晚上的價錢,現在能走吧?”
120塊的打車費可不便宜。
但今天是個好日子,敏兒願意花。
“可以。走吧。”
敏兒一路都在腦子裡盤算,等下如何在中途下車而不引起司機懷疑。
沉默半個小時,她已經想到了好辦法。
當司機途經那條橋的時候,她用父親手機給自己打了個電話。
“什麼?任務臨時取消,不去了,怎麼不早說?我馬上就到了。”
“還能怎麼辦,自己打車唄。你在附近,你要過來接我?那好吧,那我就讓師傅停車了。在橋這邊等你。”
司機聞言,回頭看她,敏兒笑笑。
“不好意思。臨時有事不去了,你把我放這裡吧。”
司機把她放下,看著她艱難地拖著行李箱站在路邊,心說:
什麼破公司,這麼不心疼人?大晚上,真夠折騰的。
待出租車走得看不見身影,敏兒這才拖著行李箱到了橋邊護欄旁。
欄杆很高,為了防止行人掉下去,圍欄中間的縫隙做得也很緊。
剛剛她疏忽了,想著從這裡把行李箱扔下去,衝進海裡就什麼都神不知鬼不覺了。
忽略了具體實施起來的難度。
箱子從縫隙裡推不下去,如果她非扔下去,得舉起來越過欄杆。
試都不用試,那麼高,她根本舉不動。
淩晨三點多的橋上,來往車輛很少。
冇人看見她做壞事,但也冇人能來幫她一把。
敏兒往四周看了又看,這個時機實在不容錯過,不能就這樣放棄。
乾脆拉著行李箱走到橋儘頭,換個地方把它扔下去。
剛打定主意把行李箱放好,一雙男人的大腳猝不及防出現在了視野裡。
明明剛剛扭頭四下觀望的時候橋上冇人,怎麼突然出現了個人?
到底做賊心虛,敏兒嚇了一跳,急忙抬眼。
一個跟她一樣,穿一身黑色衣服,戴口罩,看起來很高挑很年輕的男人正在看她。
“需需不需要幫忙?”
聲音很年輕,也很好聽。
應該是個熱心路人。
怦怦亂跳的心平穩了一點,敏兒避開他目光。
“不用了,謝謝。”
“這個橋全長14.8公裡,你現在在正中間,無論往哪邊走都要最起碼半個小時。”
“拖著這麼重的箱子,而且還有東西在往外滲,不害怕嗎?”
什麼?
敏兒急忙低頭檢視箱子。
如他所說,雖然在家的時候用垃圾袋把人包得很好。
但由於來回搬運和路途顛簸,還是有點點血跡滲了出來。
大晚上的,血跡滴落在大橋的地麵上,難免不引人懷疑。
敏兒的心一下又提了起來,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
“剛剛那個出租車司機開的太快,把我的番茄醬碰碎了。謝謝你的提醒。”
“恐怕衣服也都染了顏色,回去也不能要了。”
柯騰笑笑,冇揭穿她。
“既然不能要,那就扔了吧。速戰速決,我幫你。”
說著,不待敏兒同意,他彎腰,抓住了行李箱底下的輪子。
見敏兒麵帶遲疑和驚詫看著他,並不動手,他挑了挑眉。
“嫌漏的還少?還不趕緊?”
直覺告訴敏兒,這個人不是單純的路人那麼簡單。
他似乎發現了什麼。
但自己根本不認識他,他為什麼跑來幫忙?
心裡有很多疑慮,但此時不是解決疑慮的最好時刻。
如他所說,速戰速決很重要。
她抓住箱子的另一頭,兩人一起用力,箱子跌進了河裡。
地麵上的血跡和番茄醬看起來實在不大像。
柯騰從兜裡掏出一包濕紙巾遞過去。
“我在橋對麵等你,趕快擦,擦仔細點。”
說完,他又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紙巾,抽出兩張,一邊走一邊擦手。
向橋對麵的一輛黑車走了過去。
這車什麼時候停在這裡的?
明明剛剛看的時候冇有!
顧不得那麼多了,敏兒把紙巾抽出來,蹲在地上,開始仔細清除證據。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直到把那一片的地擦得發白,一包紙巾全部擦完,扔進海裡,她才朝柯騰走去。
駕駛座的車窗放下去一半,柯騰取了口罩,正在抽菸。
她站在車邊,看著他露在外麵的,隻能看見一半的劍眉星目。
“你是什麼人?”
“上車。”
“我們之前認識嗎?”
“我叫你上車。”
“你打算帶我去哪?”
柯騰不耐煩了,扭頭過來,把嘴裡的煙霧緩緩吹出來,不鹹不淡看了她一眼。
“再問你最後一遍。上不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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