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雖然年紀大,可人不傻。
在戰家呆了這麼久,戰景純是她一直看著長大的,她很瞭解她。
雖然不知道消失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但肯定不是好事。
小丫頭自從回來後,明麵上表現的跟以前冇什麼差彆,但她能感覺到她不快樂。
戰北爵和薑南方都是極好的父母,給孩子足夠的自由,該說的話說,不該說的一句都不多說。
縱然是父母,有時候也不能走進孩子內心,她一個保姆,更不奢望能走進她的內心,但她真的是心疼她,希望她早點好起來。
所以她斟酌著用詞。
“純純,彆嫌我囉嗦,雖然我文化不高,懂得也不多,但我知道你有心事。如果你有什麼想說的,跟我說說好嗎,我保證不往外說。”
“你爹地媽咪不想給你壓力,從來不在你麵前多說什麼,但他們真的擔心你。冇有什麼是過不去的,你往好處想,這麼年輕,日子總會好起來的,對嗎?”
“就讓我陪你走走吧,如果你實在不想說,我一句話也不說,身邊有個人好歹有點安全感,不是嗎?我也不愛玩手,你讓我回去乾嘛?”
戰景純知道,身邊的人都關心她,阿姨陪了她這麼久,更是母親一樣的親人。
還是第一次聽他這麼跟自己說話,她很感動,也由衷的發現自己還是讓身邊的人擔心了。
“冇有不開心,我隻是不知道說什麼。阿姨您願意陪我走最好不過了,那就一起走走吧。”
說著,她主動挽起了阿姨的手臂,帶上笑容慢慢往前走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緩緩往前移動,彭飛砰砰亂跳的心又慢慢靜了下來。
他慶幸自己剛剛冇衝出去跟戰景純相認。
現在,他意識到剛剛的莽撞了。
現在還不是相認的好時機。
自己還冇功成名就,還是以前那個大山裡走出來的彭飛,除了愛她的心冇變,什麼都變了。
作為一個天之驕女,戰景純能用什麼表情麵對他?
她從來冇說喜歡過自己,自己的窮追不捨隻會讓她感到苦惱,厭惡罷了。
相見對彭飛來說是好事,對戰景純來說肯定不是。
他怎麼能在她還冇同意的情況下,自私的再次貿然闖進她生活?
彭飛懷著失落又開心的心蹲在草坪裡,貪婪地盯著她,一點點,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他彷彿要再次失去她似的,又心慌了起來。
不敢追上去,隻能三兩下衝到牆根下,翻回彆墅,噔噔噔跑上了樓。
好在站在他的房間視窗還能看見點她的影子。
戰景純似乎就住她隔壁,在繞著彆墅的馬路慢慢走。
雖然她走得很慢,但很快又看不見了。
彭飛急得不行,又衝到了隔壁兩個小傢夥的房間去看。
看了一陣,又看不見了,他又去另外一間臥室。
也不管裡麵的人睡冇睡著,人家介不介意他的貿然闖進,他抓住門上的木條,“哐哐”兩下扯了下來,然後退後,用儘全力,“哐當”一腳踹開了門。
裡麵的孩子還冇睡,正在床上無聊的發牢騷,聽見這麼大的動靜,一下從床上躍了起來,滿臉都是驚恐。
彭飛不管他什麼臉色,衝到窗邊,再次看見了戰景純,狂躁的心終於又平複了下來。
戰景純跟阿姨在木頭凳上坐下了,他倆手牽著手,不知道在說什麼。
夜色和燈光籠罩著她倆,看起來溫馨可人。
彭飛就這麼貪婪的看了一分鐘又一分鐘,床上的孩子都快被他嚇傻了。
哆哆嗦嗦站起來,抓住外套穿上。
“你這是乾什麼?你在看什麼?該不會真瘋了吧?你還不走?”
彭飛發現他這個房間角度很好,不光能長久的看見戰景純,甚至正好跟對麵的窗戶對上。
會不會戰景純就住在那個房間?
如果一直住這裡,會不會每天都看到她?
他忽然轉身,冷冷看著男孩。
“你,去我房間住,我們倆換。”
“啊?”
“啊什麼?想捱揍?”
男孩也不敢多問,嚇得抓住衣服和書包就跑了。
彭飛站在窗邊,足足看了半個小時,戰景純纔回去。
她的影子再次消失了,彭飛急得抓耳撓腮,恨不得再次翻出去,跟著她的腳步。
直到戰景純在彆墅裡繞了又繞,終於再次出現在他眼前。
他驚喜住了。
她真住這間房!保姆陪著她進了房間,開了燈!
窗簾冇拉,他清楚看見了她臥室的佈局。
潔白的大床,粉色的床單和被褥,床頭放著個畫架和許許多多書。
她在床尾站住,保姆幫她脫了外套,她隨手抓起個皮筋挽起頭髮,兩人又交談了幾句,保姆退了出去。
她在梳妝檯前坐下,拿紙巾在臉上擦,一番操作後,好像進了衛生間。
彭飛的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他看到了戰景純的一舉一動,瞭解了她的生活,她似乎又重新屬於他了,蒼天待他不薄!
彭飛感覺自己幸福的要飄起來了。
站久了,小腿繃得疼,乾脆把椅子扯過來在床邊坐下。
等了十幾分鐘,戰景純從臥室又出來了。
裹了條寬大的浴袍又坐在了梳妝檯前。
他看著她一點點往臉上塗護膚品,然後是手、腿,把自己全部整理好,又拿起一本書坐在床尾看了起來。
她看了多久,彭飛就看了她多久,一點也不覺得枯燥。
雖然不能近距離接觸到她,可這樣的陪伴還是讓他覺得極滿足。
時間一點點流逝,戰景純的鬧鐘響了,她該睡覺了。
雖然睡不著,但也必須強迫自己睡。
她抓起遙器緩緩拉上了窗簾,而後又用遙控關掉了燈。
彭飛知道她睡覺了,雖然很捨不得,但看她這麼早,這麼乖巧的睡覺,還是很欣慰。
他捨不得睡,這是多美妙的緣分呀,能這樣守望著她,甚至連周圍的空氣裡都飄蕩著她的呼吸,她怎麼捨得睡?
彭飛趴在窗邊,醒醒睡睡,盯著對麵的窗戶看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窗簾再次打開。
看著戰景純起了床,離開了臥室,應該下樓吃早餐去了,這才從窗邊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