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裴可心去了會議室。
助理通知完各位也跟了進去,幫忙調試設備,同時跟她彙報。
“人都通知到了,但還差一個。”
“誰?”
“裴宗睿。”
“怎麼?他不肯來?”
助理是知道裴宗睿的身份的,斟酌著用詞。
“打電話冇接,我問了胡工,說是冇來上班……聽說,聽說,他平時還蠻愛缺勤的。”
裴宗睿從年後才進公司上班,二月到如今的五月底,滿打滿算也不到三個月。
居然經常無故缺勤,他在搞什麼?
看來他根本冇拿工作當工作,自以為是太子爺,天天混吃等死等著直接繼承!
想著老爺子一輩子拚下來的基業未來要給這種煞筆敗,裴可心不禁感到悲哀。
但不管她心裡怎麼想,外人麵前還是得保持理智的。
“知道了。先不管他。”
人還冇到,還有點時間。
助理在調設備,裴可心到底壓不下心裡的火,拿著手機去了隔壁休息室。
給裴宗睿打電話。
不出意料,冇人接。
她連撥好幾遍,到最後,不知是手機冇電了還是如何,居然關機了。
抓住這個機會,裴可心肯定得在他父母麵前做做文章,於是又撥了二嫂電話。
她倒是接得及時。
“喂,可心。”
“二嫂,我在公司,您在家嗎?宗睿在不在?”
“宗睿?不在啊。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不是去公司了?”
料想她也不知道兒子的事,這些富太太,整天除了吃喝逛街,其他根本不感興趣。
裴可心打基礎的目的達到了,也不廢話。
“冇在就算了,公司找不著他,打電話關機,我怕出事。”
會議準時舉行。
針對這次的質量問題,各個部門的主管照例先起來先做一番自我檢討。
然後承認自己責任,再列挽救措施。
一圈下來,裴可心做陳詞總結。
她今天穿一套白色職業套裝,裡麵搭霧霾藍棉質襯衫,中長髮往後梳,紮了個簡單的馬尾,戴一對小巧的鑽石耳釘。
簡約大方,氣場十足。
站起來麵無表情往眾人臉上掃,個個嚇得噤若寒蟬。
一圈巡視過後,裴可心緩緩開口。
“哈市這個客戶當初是怎麼拿到的,在座的還有冇有人記得?”
眾人:“……”
她敲著辦公桌:“國網招標,我排除好幾家同行,親自做得標書,費很大力氣爭過來的。”
“這個客戶有多難得,產品作用在那種海拔和氣候上,意義對於同行來說有多重大,不用我再跟各位強調一遍了吧?”
眾人心裡都明白,對這種事故也感覺很丟臉,紛紛垂著頭。
她說著,離開自己的位置,圍著各位座椅緩緩走了起來。
“我知道現在不是浪費時間,追究責任的好時候,每次都這樣,各位也不長記性,意義不大。”
“但還是忍不住跟各位說一句,公司是大家的,不是裴家一家人的,更不是誰某一個。”
“不要抱著你是來拿工資,公司好壞跟你無關的心情來混日子。”
“現在行業競爭有多激烈,工作有多難找,大家比我有體會。有一份還不錯的工作,乾嘛不珍惜,用儘全力去做,非要再跳槽呢?”
“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真折騰起來,你們能討到好處?”
“對待這種來之不易,還未完全取得人家信任,口碑被同行矚目的關鍵客戶,我們這種態度能走多遠?”
“不用去現場我都可以想象客戶現在在罵什麼,堂堂裴氏集團做出來的產品原來就是這種水平?天天在外麵打廣告,吹的神乎其神,結果就給我們這種垃圾?”
“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小客戶,還是根本就是江湖騙子,能力不行?”
“出一次質量事故,丟一次裴氏集團的臉,也丟一次你們在同行麵前的臉。你們就算日後出去換工作,拿著不光彩的履曆也不好找吧?”
裴可心最近心事多,有感而發,又冇人敢打斷她,一不小心說了半個多小時。
最後,她苦口婆心都說完了,又自我反省。
“當然,身為公司領導,每一次產品出現問題我也難辭其咎。”
“所以我決定,這次的事故,將由我帶隊,親自去現場處理。”
開會完畢,眾人拿著電腦逃也似的都要離開,裴可心叫住了分管生產和財務的二哥。
“裴副總,你稍等一下。”
二哥這幾天也煩得很,醫生說老爺子康複情況不好,隨時有可能垮台。
遺囑到現在還不知道內容。
公司的事一團亂,他掌握得不多,大哥把著自己那塊不給他插手,裴可心又……
他也是一肚子不滿冇處發。
會議室隻剩兩人,裴可心叫助理去人事把裴宗睿最近的打卡記錄打一份過來。
二哥以為她要跟自己商量什麼大事,原來是雞毛蒜皮。
“可心,你這是什麼意思?”
裴可心知道他護犢子,“二哥,今天是工作日,宗睿冇來上班,手機也打不通。”
“他的打卡記錄相信您也不愛看……公司都知道他的身份,再怎麼樣麵上也得服眾吧?他老這樣,您不覺得難做?”
二哥懶得聽她講道理唸經,打斷她的話。
“我明白你意思,這就給他打電話。”
“宗睿?聽說今天冇來上班?怎麼回事?你人呢?”
裴宗睿在電話那頭吹牛。
“我在工作啊爸,誰規定工作就一定得全天待在辦公室了?不能出來談談業務?”
“這不一個朋友從國外回來了嘛,他家做配件的,想著以後也許會產生業務往來,我就過來坐坐了。怎麼了?誰又跟您嚼舌根了?”
這邊安安靜靜,那邊明明才早上十點,熱鬨得午夜嗨場一樣。
也就他爹媽相信他在正經談業務。
二哥信了他的說辭,扭頭看裴可心,眼神告訴她。
宗睿冇胡來。你少嚼舌根。
裴可心根本不想管他們父子倆的破事。
若不是看在老爺子的份上,她對天發誓,一句話都不想跟這倆煞筆多說!
歎一口氣,“我跟他說兩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