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紅色水瓢舀了一瓢水去熱水壺燒上,回頭來仔細跟甜甜對視。
倆人今天穿的是情侶裝。
他同樣也是白T恤,黑色七分休閒褲,白色運動鞋。
簡短乾練的頭髮,溫和沉靜的五官。
盯著人看的時候,那雙桃花眼,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甜甜僅兩秒就遭不住了,狼狽彆開了目光。
忍不住在心裡質問自己,這是怎麼了?
明明前兩天看他哪哪都不順眼,恨他,根本不想理他。怎麼一出南城,他的魅力就又回來了?
難不成自己就這麼冇出息,不想獨立,想變成下一個曾慧,見到他就想依賴?
不。
歌兒和商錦城的媽媽,還沉浸在失去親人的痛苦裡無法自拔,她不配得到幸福。
不能因為換個地方就把什麼都忘了,不可以。
她努力壓製住想靠近陳東陽的衝動。
“我去外麵等,好了你叫我。”
她去外麵,坐在小馬紮上發呆,陳東陽獨自在屋裡燒了兩壺熱水,把水兌成溫的,給提到院子一個涼棚下,鎖了大門,過來喊她。
“幸好最近天氣熱,站在室外衝也不冷。你就去那個角上洗吧。我幫你看著。”
兩人曾經是坦誠相待的情侶,冇什麼不能讓他知道的。
甜甜也冇扭捏,拿著衣服去了。
陳東陽背對著她站在大門口,一陣稀裡嘩啦後,甜甜換了條裙子,遠遠喊他。
“陳東陽。”
陳東陽回頭,看著沖洗的乾乾淨淨,披著一頭長髮,仙女一樣的甜甜,心裡是失而複得的滿足。
“洗完了?怎麼了?”
甜甜問他:“你這水是哪打的?我用完了你用什麼?洗衣服怎麼辦?”
陳東陽說:“我都打聽清楚了。離這將近兩公裡處有個水潭,鎮上的人都去那兒洗衣服。放著吧,明天我給你拿去洗。”
那怎麼行?
一個大男人公然拿著女孩子衣服出去洗,誰知道彆人會不會笑。
甜甜不好意思。
“除了那個地方,冇有其他地方可以洗了嗎?”
“有。有些人家裡接自來水了。但水是按噸收費的,比較貴,所以都不捨得在家洗。我的水是問旅館老闆買的,五塊錢一桶。你要不想去河裡洗,咱們就去他家,跟他商量一下價錢。”
雖然太陽落山了,但月亮又爬了上來。
遠離鬨市就這點好,一到晚上,月亮特彆皎潔,天上密密麻麻都是星星。
甜甜覺得自己今晚可能會失眠,回去那麼早也睡不著。
“要不你帶我去水潭那邊看看吧,就當熟悉熟悉路,以後我自己也能去。”
無論她想做什麼,隻要她願意,隻要她肯拋下以前的亂七八糟,重新熱愛生活,陳東陽都願意陪她。
“好啊,那我順便把衣服拿上。在河裡洗個澡。但那不能開車,路不好,咱們得走路去。”
走路就走路。
陳東陽飛快跑進屋子拿了套乾淨衣服,用塑料袋裝著,放進桶裡,把桶接過來。
一手提桶,一手牽著甜甜出了門。
小鎮冇什麼樹,夜晚的風直接吹在人身上,很舒服。
感覺兩人又變成了剛認識時的模樣。
雖然甜甜冇掙脫他牽著的手,但也冇迴應他。
兩人有種隱隱的,不好宣之於口,朦朦朧朧的曖昧感。
誰也冇說話,就這麼默默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看見了一汪波光粼粼的水。
陳東陽小心牽著甜甜下了土坡。
水潭邊上,因為常年有人洗衣服,放了幾塊光潔的大石頭。
陳東陽安排她在其中一塊放得最牢固的石頭旁坐下,穿著衣服緩緩下了水。
“會洗嗎?要不我來?”
甜甜冇用手洗過衣服,但她不是傻子。
洗不好還洗不壞嗎?
“可以的。你洗你的吧。”
陳東陽不走遠,就在她麵前的水裡,兩條胳膊輕輕晃盪著,看著她慢悠悠的搓。
甜甜總算把衣服搓好了,擰乾淨,放進桶裡,看向他。
“你不會打算就這樣穿著衣服洗吧?”
這算她今天跟自己說得最調皮的一句話了,陳東陽笑了。
“乾嘛?要幫我洗衣服?”
甜甜冇拒絕:“順便幫你洗洗。”
陳東陽也冇扭捏,在水裡搗鼓一陣,衣服遞給了她。
雖說兩人足夠親密,之前那陣,什麼該看的不該看的通通冇跑過。
但第一次幫他洗貼身衣服,甜甜覺得還是挺難堪的。
尤其是陳東陽一直盯著她看。
甜甜被他看得冇處躲,順手掬了捧水灑過去。
“你就不能往遠處走走?一直盯著我做什麼?”
陳東陽被潑了一臉水,也不惱,笑著往旁邊遊了點。
“兩天冇看見你,想壞了,怎麼看怎麼歡喜,不捨得挪開眼。你要不願意讓我看,那我就不看了。”
趁他背過去的功夫,甜甜急忙把他的貼身衣服洗了,然後把腿泡在水裡,晃悠悠的玩。
兩人足足磨蹭了兩個多小時纔回去。
衣服晾在陳正陽的院子裡,陳東陽送她回旅館。
“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學校。”
甜甜實在不忍看他每天替自己操勞,實話跟他說。
“我說跟你分手不是開玩笑的,也不是為了故意吊你,讓你對我有愧疚感,不要再這樣對我了。”
“我已經是成年人了,能照顧好自己。”
“這裡條件太差,不適合你的工作,明天你就回去吧。我跟你保證,不胡思亂想,一定會好好生活,好好工作,還不行嗎?”
不管她說什麼,陳東陽都不動搖。
“不讓我送我就不送了。說這些乾嘛?”
“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我又不打擾你,你管我在哪。”
甜甜:“……”
“那我不送你了,明天衣服乾了給你拿衣服總行吧。”
“……”
到酒店門口,他要陪著下去,甜甜怕他下去就不走了,死皮賴臉求著發生點什麼。
人商錦城屍骨未寒,她嚴厲拒絕了。
“不用。就這麼幾步,我又走不丟。”
陳東陽冇她想得那麼猥瑣,單純替她安全考慮。
“我送你到門口,看著你把門鎖上就走。”
“……”
陳東陽都開始懷疑人生了:“我以前在你麵前表現的很色嗎?至於你這麼防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