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啪啪…啊啊啊…哎呦媽呀…嗚嗚嗚嗚,一陣拳腳相交的聲音夾雜著呼喝喊叫,在小巷中遠遠傳了出去,小巷中一群孩子正在奔跑,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孩子鼻青臉腫,手裡揮舞著一根木棍,惡狠狠的在後麵追趕。
前麵那群孩子能有七八個,最少的也有七八歲,大的十二三歲,有的額頭高高隆起,有的灰頭土臉,有的鼻青臉腫,顯然是剛和人打架鬥毆所至,這些孩子一出了巷子口,立刻做鳥獸散,等後麵那個七八歲的孩子追出巷子這些小孩已逃的遠了,顯然是追不上了。
這個小孩子雖然被揍的鼻青臉腫,但神情得意之極,呸的吐了一口口水,伸起早已弄的臟兮兮的衣袖,胡亂的在臉上擦了擦,碰到高高腫起的眼角,不禁啊的一聲痛叫,但立馬得意洋洋的衝著跑遠的那些孩子大叫:“馬小二,王大狗,你們這些慫貨,以後車讓我看到你們,再看到你們,小心我打的你連你媽都認不出來你!”站在巷子外大呼小叫胡言亂語的叫了一陣,看看太陽已落了下去不禁自言自語:“乖乖,不得了,光顧著打架了,忘了老爹交代的事,這下可慘了,大事不好,嗚呼哀哉!”一想起老爹那一本正經嚴厲的模樣,回去恐怕難免又是一頓胖揍,不禁打了個冷戰,剛纔打架勝利所帶來的那副洋洋得意,立刻換成了愁眉苦臉。
這孩子叫蕭天,他的父親是這個縣城中鼎鼎有名的大財主蕭布衣,經營布莊,糧店,酒樓,當鋪等諸多買賣,四十歲時纔有了蕭天,寵愛的不得了,蕭布衣雖然是個商人,但卻博學,所以自蕭天三歲起,便請了先生教他識文,生意空閒時更是親力親為,嚴加督促,隻望蕭天長大後能有所出息光宗耀祖。
蕭天自幼便聰慧異常,三歲識文始便能過目不忘,舉一反三,如此天賦卻偏偏對讀書不感興趣,卻對舞槍弄棒,打架鬥毆等調**有獨鐘,蕭布衣對這個寶貝兒子可謂是傷透了腦筋,初時還耐心的循循教誨,後來實在忍無可忍,就訴諸武力,每次蕭天逃學打架,事後必會一頓胖揍,打的蕭天上躥下跳鬼哭狼嚎,即便是這樣,可還是不能使蕭天老實聽話的乖乖讀書學習。
蕭天在五歲時第一次偷偷溜出家門,便一人,獨自打得兩個七八歲的孩子落荒而逃,雖然自己也被打得鼻青臉腫,但那一仗實乃其人生第一次的輝煌,從此就樂此不疲,時不時的就溜出去,與街上那些孩子打架嬉鬨,他雖然年紀小,但天生對打架這些調調無師自通,打起架來穩準狠,也勇猛凶悍而且投入,下手既狠,還特彆抗揍,被打得頭破血流也絕不退縮,每次打架,不把對手打得落荒而逃絕不罷休,久而久之,街上的孩子都叫他小魔頭。是以蕭天剛剛九歲,但在這個小縣城裡卻可以說得上是‘大名鼎鼎’,名聲之隆甚至超過了他老爹,縣城裡的人都知道蕭大財主有個喜歡打架的公子。
今天他老爹在出門前嚴肅交代,要他背會《聖人訓》,《聖人訓》是大月王朝所有幼兒的啟蒙書,據傳是大月王朝遠古時一位聖人所著,其中包含聖人教化萬物之真理。
蕭天背了一會兒,就感覺枯燥無味,什麼聖人訓,當謹記,幼不學,非所宜,什麼為人子,知禮儀,背來背去不覺心煩意亂,便藉口去撒尿,從茅廁溜之大吉。
來到街上正四處亂逛,前些天被他打了一頓的王大狗尋了幫手,截住了他,但結果卻以他那一不怕死,二不怕痛的精神完勝,以少打多,打得那些孩子雞飛狗跳,狼狽逃竄。
想到還冇有背會《聖人訓》,一頓胖揍在所難免,打架勝利所帶來的種種得意驕傲自豪,頓時化作了愁眉苦臉,一步步捱到了家門口,探頭探腦的向門內望瞭望正是晚飯時間,家丁可能都去吃飯了?門口也無人看守,當即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悄悄的向後院溜去。
過了前院和後院中間的月亮門,不禁長出一口氣,心裡大叫一聲:大吉大利,一切順利。
後院是他爹媽住的地方,每次他在外惹禍,隻要能溜到後院,基本上一頓‘毒打’就能躲過去,因為他老爹要揍他,他母親總是緊緊護著,最後以他老爹氣急敗壞的離去而不了了之。
母親的房中亮著燈,他放輕了腳步,慢慢走過去,看看到了房前,突然衣領一緊,接著雙腳離地,被人提了起來,蕭天隻道是老爹,不禁暗叫‘苦也,苦也。’卻也不敢掙紮,手腳垂立,立馬變得乖巧無比,耳邊一個聲音嘿嘿笑道:“你這個小王八蛋,又跑哪惹禍去了?”
蕭天聽了這聲音,當時放下心來隨即叫道:“楚無忌,放我下來。”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一身白衣勝雪,劍眉星目,鼻挺口方,長的甚是英俊,伸右手提著蕭天,聽到蕭天亂叫不禁罵道:“你這臭小子,舅舅也不叫一聲麼,真是欠揍的很。”說完掄起左手,啪的一聲,重重的打在蕭天屁股上,這一巴掌下手毫不留情,直打得蕭天屁股劇痛,蕭天啊的一聲,隨即叫道:“楚無忌,你以大欺小不是英雄好漢,老媽,救命,救命。”
白衣男子充耳不聞,掄動大巴掌啪啪啪啪的一陣亂揍,邊揍邊罵道:“你個小王八蛋,見了我也不叫聲舅舅,看我不把你屁股打成八瓣兒!”
蕭天被打得狠了,叫道:“楚無忌你個老混蛋,有種你放下我和我單挑。”白衣男子聽了嘿嘿笑道:“我姐夫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咋生了你這麼一個小王八蛋,不過我喜歡。”說完也不知道輕重,隨手把蕭天丟在地上。
這一下摔的蕭天渾身發痛,在地上半天才哼哼唧唧的爬起來,蕭天翻著白眼,冇有好氣的問道:“你來乾什麼,不會又是被母老虎給打跑出來了吧。”白衣男子笑罵道:“臭小子,連舅媽都敢胡亂說,想死麼?”
蕭天麵露鄙視,道:“你個大老爺們兒卻怕老婆怕成那樣,丟人不丟?”
白衣男子笑道:“你個小孩子懂什麼,想我楚無忌堂堂五尺男兒,哪會和女人一般計較。”說完傲然而立,衣袖擺動,姿勢悠然,頗有英俊瀟灑之神韻,不過轉眼就看到蕭天正對他翻著白眼,那神情要多鄙視就有多鄙視,不禁怒道:“你這臭小子什麼表情啊,連舅舅說的話都不信麼?”蕭天嬉皮笑臉的道:“信,信,信,我當然知道舅舅你老人家是個堂堂無恥的漢子,不但無恥而且那個下流。”
白衣男子罵道:“小王八蛋,油嘴滑舌,冇大冇小,長大了也是個禍害,不如趁早弄死省心。”說完伸手就去抓蕭天衣領,蕭天嘴裡大叫:“殺人啦,殺人啦,救命,救命。”轉身就跑。
一大一小亂鬨哄的鬨了一陣,蕭天問道:“舅舅,你怎麼來了,我都想死你了。”
白衣男子罵道:“還不是為了你這小混蛋。”蕭天笑嘻嘻道:“我就知道舅舅最疼我,對我最好,有什麼好事,說來聽聽。”
白衣男子看著蕭天,眼中滿是疼愛讚許之色,道:“我的乖乖外甥就是聰明,真是七巧玲瓏與眾不同。”走到蕭天身邊,伸手揉了揉蕭天肉嘟嘟的臉蛋,開口道:“去前院,一會兒你就知道是啥好事了,保管你驚喜的不行。”
蕭天聽了,苦著臉道:“我老爹那關怎麼過,一會要揍我舅舅你可要攔住啊。”
白衣男子笑道:“有舅舅在呢,怕什麼,你爹那個假正經要敢打你,看我不打斷他的狗腿。”
蕭天白了他一眼,道:“舅舅你說啥話呢。”
白衣男子嘿嘿乾笑道:“口誤,口誤。”一大一小嘻嘻哈哈的向前院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