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活的久，神仙菜如狗 第6章

簡單收拾一下之後，唐風就下山了。

上次下山還是十幾年前，還有林雨棠和段明熙三兩好友為伴，冇想到現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如今下山能見上段明熙一麵，心中不免有些惆悵與欣喜。

這麼多年了，也不知知道那小子怎麼樣了。

是不是已經娶妻生子，兒孫滿堂了，按照那小子的脾氣，說不定老了也是一個不省心的老頑童呢。

一彆經年，那小子一見麵肯定要拉著他說上個三天三夜！

想著想著，唐風臉上浮現出兵一絲笑容，不由得加快腳步。

按照書信中寫的地址，唐風一路問了兩個行人，冇費什麼功夫就找到了段府。

段家是鎮子上出了名的大戶人家，自然也不難找。

一座莊嚴秀麗的宅院前，硃紅色的大門前立了兩頭栩栩如生的石獅子，看起來十分氣派。

隻是不知道怎麼的，唐風總覺得這宅子有種落寞的趕腳。

唐風上前敲了敲門。

“誰啊？”裡麵傳來一個蒼老的男聲。

“在下唐風。”

門開了，一個大約六十歲的白頭老翁從裡麵探出頭來，看了一樣唐風，眯著眼睛：“你就是唐公子？”

唐風溫和地笑了笑：“在下正是。”

老翁眉開眼笑：“哎呀，我家少爺都等你好久了！請唐公子隨我來吧！”

老翁帶著唐風穿過抄手遊廊，走進一個三進三出的院子，庭院中有幾座假山，亭台樓閣，雕梁畫柱，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可是府中卻十分安靜，走了一路也不見丫鬟小廝上前伺候招待。

唐風心中漸漸感覺出有點不對勁起來。

片刻後，唐風就被老翁帶著到了房內，病床上躺了一個人，正是段明熙。

“小師弟，你來了？”段明熙看見唐風，眉梢帶笑，“你小子腳程挺快。”

唐風走到病床前，心中五味雜陳。

當年在靈虛峰上所有弟子當中要屬段明熙最是鮮活絢爛，一天到晚總是能聽見他嘰嘰喳喳的，彷彿擁有有著用不完的精力，他的言語總是輕快的，總是對身邊的世界充滿熱情，白天拉著三五個師兄弟上山瘋玩，晚上就回來跟唐風將一日的趣事，唐風總是把這當成睡前故事。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無憂無慮，不曾沾染世俗之氣，如同孩童一般純真質樸的人，如今神色懨懨地躺在床上，佈滿鄒紋的臉上不見一絲血色和生氣，彷彿像是一朵即將凋零的花。

唐風按下心中的惆悵，笑了笑：“怎麼？五師兄可是想我了？特地寫了書信要我來一趟，二十年了，還以為五師兄忘了我了。”

段明熙用儘全身力氣擠出一個笑容：“你個小冇良心的，我這二十年裡天天掛念你，隻是怕打擾你練功修行纔沒上山見你，現在馬上就要和你天人永隔了，結果你居然說這話，太讓我傷心了！”

唐分皺眉，掀起外袍坐在床邊，扶著段明熙坐起身來：“既然五師兄如此掛念我，這回來了，我可要多住些日子，好好敘敘舊，五師兄可不能趕人。”

段明熙愣了愣，眼裡慢慢積起一層水霧，勉強地笑了笑：“好啊，等再過幾日，我身子養好了，我們師兄弟就痛痛快快地喝上三天三夜！我告訴你，我們家以前是做酒莊生意的，就屬這百花釀最是出名，方圓數十裡的人都慕名而來呢！”

段明熙說起過往，臉上有些自豪。

“咳咳咳咳咳……”

唐風想伸手去扶，卻被段明熙躲開了。

唐風看見那一方潔白的手帕上沾染上了硃紅色的鮮血，染紅了上麵刺的虞美人。

“你先好好歇著，彆擔心，我還等著你跟我喝酒呢，休想賴賬。”唐風輕輕給段明熙拉了一下被子。

老翁帶著唐風出了房門。

“老伯，你家公子……”

“我知道唐公子想問什麼。”老翁似乎在就知道唐風心中疑問，笑了笑，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我家公子這是二十年前就落下的舊疾了。”

唐風心中一動：“二十年前？”

那豈不是就在段明熙從靈虛峰上下來的那一年？

段明熙在下山路上遇到了什麼，還是在那一年遭遇了什麼不測？

老翁歎了口氣，有些惆悵地說道：“本來我家公子是不讓我與唐公子你多說的，但是我看唐公子與我家公子感情甚篤，便想著多嘴與唐公子多說幾句。”

唐風薄唇緊抿。

“這事兒要從二十年前我家公子下山那年說起。”老翁抬頭看向遠處，陷入久遠的回憶當中，“我家公子從小不慕功名，一心隻想著求仙問道，夫人和老爺拗不過，便讓公子去了，不曾想這一去就是十幾年，終於等到公子迴心轉意，下山回家，夫人和老爺就想著趕緊給公子張羅件婚事，段家三代單傳，可不能就此斷了香火。”

“本來相中了一商人家的好姑娘，婚期也定下了，可是就在成親前一日，那姑娘上街時遇到一夥登徒子調戲，差點**，後來回到家中自覺羞愧，便上吊了，這喜事一下變成喪事，夫人心中鬱積成疾，一病不起，冇多久就去了。”老翁說起此事淚流滿麵。

“老爺與公子心中氣不過，便帶人上門找那夥登徒子理論，誰料那夥登徒子居然絲毫不覺得愧疚，竟然當場將老爺打成重傷，老爺年過半百之人哪裡受得了啊，回到家中不到三日就撒手人寰了，經此一來，公子心中也留下了病根。”

唐風忍不住唏噓：“真是冇想到五師兄會遇到如此令人悲傷之事……”

老翁點點頭，拿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公子獨自撐起這麼一份家業終究是力不從心，從三年前起，段家就大不如以前了，該走的都走了，隻剩下我老頭子一個，實在不忍心看著公子就這麼一個人……”

“老伯是重情重義之人，我替五師兄謝謝你。”唐風微微頷首道。

老翁笑了笑：“唐公子不必客氣。”

“我還想問老伯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