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劍除魔錄 第3章 患病之女

天微微亮，稀疏的晨光拂去了少女的夢境，帶來的是揮之不去的疲憊感和無力感。晴雲蝶月每天都會刻苦練功，然而就算自己這般廢寢忘食的訓練，自己的靈力卻像被人封斷了源頭一樣，停滯不前！

倘若自己就是一個凡塵女子的話，自己也就釋然了，但是命運卻又總喜歡和人開玩笑，讓她出生在了晴雲閣，成為了晴雲閣閣主晴雲戰唯一的子嗣，若不努力，不夠出眾，便意味著自己將這閣主之位拱手讓人。

蝶月在射下的陰影中踏出了房門，無神的雙眼之中毫無生氣，望瞭望天，輕雲蒙遮著那不捨離去的那輪明月，在一聲重歎中低下了頭，向著閣外的林中快步走去。

天空的黯淡逐漸褪去，蝶月的步伐也逐漸加快“完了完了，這次真的要遲到了，要捱罵了。”

就在她小時候，晴雲戰就發現了晴雲蝶月身體的異常，為了不讓晴雲閣內部起疑心，便為蝶月在林外開辟了一塊單獨的訓練場，親自為蝶月輔導。

而訓練地點便是在這片樹林之中，為了防止彆人發現，晴雲戰還用結界封鎖了起來。父女兩人從一開始的一天三個時辰變成了後來的四個，五個。

蝶月心中焦急之時卻突然聽到一陣交談的聲音，甚是熟悉，是……父親的聲音，“父親？”隨後有一名女子的聲音傳來，是東方妙珠，晴雲戰的貼身護衛，也是蝶月除了青雲站外最親的人。蝶月本想上去問候，但是隨即而來的話，讓蝶月打消了這個念頭。

“閣主……”東方妙珠剛開口，晴雲戰便伸出手示意停下，“在外邊不用叫我閣主”。

東方妙珠點了點頭，隨即坐在了一根平躺的圓木之上，“阿戰閣！主！小月兒每天的刻苦我也能看到，隻是你這樣逼著她為了這個閣主之位努力，這樣做對嗎？”一股朋友間的語氣卻又顯得格外生分，但又夾雜著一絲熟悉，手中還把玩著一根狗尾草。

晴雲戰捋了捋自己的鬍鬚，“閣主之位，於我，於她，都已不僅僅是一個職位，它對我的意義遠遠比一個職位大得多”

東方妙珠聞言頓了一下，手中的狗尾草也被截成了兩半，呼吸變得不規律，眼中有些濕潤的抬頭看著一旁像個木頭似的男子：“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小月兒她母親的事？你知道那孩子昨天問了我什麼嗎？”

晴雲戰就站在那裡，雙腮肌肉微鼓，彷彿已經知道了什麼，隻是不想問。東方妙珠卻根本不管“她問我是否見過她母親。”

晴雲戰聞言鼻音一重，“要是當時，我的態度，能再堅決一些；我的實力，能再強硬一些。”青晴雲戰的手早已捏的通紅，“拿她的命換來的閣主之位，你讓我怎麼安心坐得下去！”

晴雲戰的靈力開始不自覺的外泄，蝶月看著眼前的父親，充滿了陌生的感覺，晴雲戰乃一代閣主，當年的晴雲閣天才，其靈力怎麼會收到情緒的影響，但是，這樣的晴雲戰卻又讓蝶月感覺到了一絲親近的感覺。

一旁的妙珠的鼻音加重了許多，“當初多好的兩個人，一個是……晴雲閣的青年一輩的佼佼者，一個是那……”說著抽泣了一聲，也冇聽清到底說了什麼“你們這對得起，我當初對你倆的祝福嗎！”

“這世道本就不公，但是如今卻又讓蝶月患上瞭如此之症。”晴雲戰彷彿是在嗬斥這不公，但語氣卻又包含著無奈的說到：“我已經和青羅山取得聯絡，向其尋求一枚靈能丹，並且也得到了迴應。”

妙珠聽到如此訊息後霧濛濛的雙眼之中略顯喜色，“你是說小月兒有可能治好了嗎，那麼。”妙珠看著晴雲戰的表情心口突然一震“不對，他們會這麼大方？”

晴雲戰沉默地看著地麵，粗糙的手收緊，發出摩擦的聲音。

“我就知道”妙珠氣的鼓著嘴將手中的狗尾草扔在了地上。

在暗處的少女顫抖著蜷縮著自己，雙手半捂著自己的雙耳，企圖騙自己這不是真的，隨著當初自己被髮現靈力無法增長的同時，少女也發現自己的情感收到了阻礙。

此時的她，隻是乾瞪著，但她的內心卻傳遞著一種極致的痛苦，“閣主的位置，是……孃的命換來的，是娘留給我和父親的，而現在的我卻無力留住它。”

少女的雙眸變得更加的無神，但是卻又突然一驚，站了起來，向著訓練場去了。

一縷陽光穿過樹枝間的縫隙照到了晴雲戰的身上，微微的暖意，像是一雙熟悉的手，擁抱了晴雲戰的全身，讓晴雲戰回過了神“時候不早了，月兒估計已經到了訓練場了，我先去了”說罷，晴雲戰便頭也不回的踱步而去，隻剩下了還在原地抱著頭的妙珠。

屏氣凝神，感受周圍的靈力，用精神帶動自身體內的自然之力，吸引靈力入體，晴雲蝶月一臉的堅定。

“在這個世界，突破第一層靈力枷鎖便是打開靈力修煉的第一步，我已經修煉了三年了，我和父親，不能再等第二個三年了！”

蝶月周圍的靈力被大量吸入蝶月體內，蝶月清楚的感覺到體內的那道枷鎖已經要突破了，就快了，但是自己的靈力卻在片刻間，像是被詛咒了一般，驟降為零。

蝶月的失了力，身體向前傾了一下，看著眼前四散的靈力，蝶月發了瘋似的伸出雙手去抓，“為什麼，為什麼對於其他人來說就是一個過程的步驟，我卻比登天還難”蝶月無神的雙眼看著自己手心的靈力漸漸消失。

“不，不會的，這世上不可能有人不能修煉的，隻要一點點，隻要一點點，我就能突破靈力枷鎖。”蝶月還在不斷地聚集著靈力，早已滿頭大汗。蝶月身體顫抖著看著自己手中逐漸出現然後又逐漸消失的靈力，憤怒的發出了嘶吼，但是靈力聚集又不是情感收集，憤怒有用的話，那早就遍地都是奇蹟了。

蝶月身心俱疲地向後倒去，隨即一聲傳來，“月兒”，緊接著被一隻大手接住了。

在蝶月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晴雲戰的腿上，迷茫中彷彿看到了晴雲戰在深情地看著自己，“我的月兒”

“爹”蝶月回過了神來，晴雲戰也回過了神，“月兒，看見你如此努力，為父很是欣慰啊。”

蝶月隨後坐起，“父親，都是月兒的錯，三年時間仍未突破靈力枷鎖。”

晴雲戰頓了一下，又不顧蝶月的反抗，輕拉了起來“月兒，這是父親派人為你尋來的靈能丹，吃了能讓人靈力大增，雖然靈力數量可能會很大，但是值得一試，你願意試試嗎”

晴雲蝶月直直跪在了晴雲戰麵前，晴雲戰急忙伸手去拉，蝶月卻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閣主之位，女兒不管如何都要拿到！”

“好！不愧是我晴雲戰的女兒”晴雲戰本以為蝶月會放棄，然後他也就算了，畢竟，逆天而行，不一定會有結果，但是今天的蝶月卻給了他充分的決心。

晴雲戰彷彿看到了希望“明天我會準備吸收靈能丹的東西，然後將吸收它時的護體咒傳於你，隨後在你熟悉之後，後天早晨，我為你護法，吸收靈能丹”

“孩兒遵命。”

然而在第二天，晴雲戰正在教蝶月吸收靈能丹時應注意的細節，一個黑影閃爍到了訓練場旁邊的樹林之中，

“真是諷刺啊，我這個閣主還冇落魄到被人監視的地步！”說話的同時，晴雲戰已經蓄力向身後的樹影之中揮出一掌，一張金掌印向黑影逼去，掌印速度極快，隨後便聽樹影之中“嘭”的一聲，伴隨著的還有一聲悶哼。

待晴雲戰走近檢視之時，那人早已冇了蹤影。

在晴雲閣北殿，晴雲端正坐在花園之中，饒有愜意。“蹭！”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突然閃爍到了其身後，嘴角處的血跡隱隱可見，跪在地麵之上，拱手作揖，並說了一聲“殿主”。

晴雲端抿了一口茶隨後又閉起了眼睛，“說說吧，讓我聽聽。”

男子聞言道：“屬下去的時候，閣主正在和小姐說關於類似於丹藥吸收的注意事項，聽起來像是靈能丹，隻不過屬下還未聽清便被……”

晴雲端早就聽聞晴雲戰曾外出多日，具體去了哪裡，就連其貼身護衛東方妙珠都冇去，自然也就冇人知道。“靈能丹，哥哥，你還是那麼不服輸啊”

晴雲端笑著站了起來，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手帕，走到了黑衣人身邊“你帶來的情報，我很滿意。”說著還用手帕擦了一下其嘴角的血，並給了其一枚丹藥，“所以我打算把你留在我的身邊當作我貼身之人。”

黑衣人聞言心中起了一絲喜色，以為自己要升職了，卻不想脖子瞬間感受到一股強大壓力，原來自己早已被晴雲端捏住了喉嚨，感到自己的靈力正在被晴雲端瘋狂的吸收著，眨眼間，便化作一具冰冷的屍體。

晴雲端隨後，在手中幻化出一個寶葫蘆，葫蘆中緩緩的向外散著黑氣。

——天剛亮，父女二人在妙珠的陪同下一同踏入了訓練場，晴雲戰又向蝶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蝶月當著兩人的麵，將靈能丹放入了口中。

刹那間，由蝶月腹部擴散出大量靈力。蝶月見狀立刻念起咒語，將靈力引入自己體內，蝶月感覺到自己充滿了力量，內心的激動溢於言表，因為終於有了之前冇有體會到的感覺。

晴雲戰也略顯激動，“這麼龐大的靈力爆發，突破枷鎖應該隻是片刻間的事。”晴雲戰看著的眼睛突然一震，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一幕，蝶月的靈力，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瞬間消失了，蝶月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晴雲戰兩人。

“……爹”

蝶月的精神經受不了這麼大的靈力落差，一陣無力感襲來，少女的雙眼木訥地看著跑向自己的兩人，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恍惚中看到滿臉驚恐的晴雲戰，在這一刻，她的世界暗淡了！

當再醒來的時候，便已經在自己的閨房之中了。在一旁緊握著蝶月手的妙珠見到蝶月醒後，萬分激動，“我的小月兒，你終於醒了”在屋外剛好路過的晴雲戰也快步走到門前，剛想推門而進，卻在聽到蝶月的話後，停在了門口。

少女夾帶著哭腔的顫音，一句句地刺痛著兩人，“妙珠姐，我這是怎麼了，我……我記得我在吸收靈能丹啊”少女說著便坐了起來，妙珠順口喚了蝶月一聲，也讓門外的晴雲戰提上了心頭

“對，我在吸收靈能丹，父親說過我不能中斷”蝶月說著就要擺手印吸收，妙珠急忙拉住，但為時已晚。

“我，我的靈力呢，那可是靈能丹啊，就算是一個廢人都能突破靈力枷鎖的，你們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蝶月還保持結著手印。

妙珠此時早已心痛的說不出話。

蝶月看著自己雙手中的那依舊少的可有可無的靈力，“一定是我修煉場所不對，肯定是因為屋內靈力太稀薄，我要去訓練場。”蝶月說著便穿上衣服，推開門便發了瘋似的衝了出去，甚至冇有注意到邊上的晴雲戰。

妙珠想上前阻止，卻被晴雲戰抓住了手，“讓她一個人待會兒吧”老父親的眼中，百苦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