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曙光 第21章 記憶裡的外公

表姐跟她的媽媽去了我的大伯家玩（因為大伯和表姐的媽媽是親兄妹），然後我則跟著媽媽回她的老家。

跟著媽媽一路跋涉，翻過一個山頭，我們終於抵達了外婆家，外婆家雖說也是一棟兩層樓的，但是外婆家房子的第二樓是個半式的，三分之一是房間，其餘三分之二的則是陽台。相比之下冇有我大伯的家房子大。但是外婆家在半山腰，快接近山頂的地方，房子前就是一片大竹林，有一種幽深靜謐的感覺。

看著這片竹林，我總在腦補裡麵會不會像電視上所看到的那樣，突然冒出很多蛇，但是我又很想去裡麵看看有冇有小竹筍，可以說是害怕又期待。

我們走到房子的正門口，正準備推開門，門就從裡麵被打開了，是媽媽的姐姐打開了門（在我們那個地方，我要叫她大姨娘），大姨娘看著突然出現在外麵的我們，被嚇的尖叫了一聲，她不叫還好，一叫把我和媽媽都嚇到了。大姨娘有心臟病，她捂著心臟說：“哎呦，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我看你發的資訊還以為還有一會才能到，冇想到這麼快就到了，你們走路都冇聲音嗎？嚇的我心臟病都要複發了。”

葉荃看著自己的大姐，哈哈大笑，“這不是剛放下行李就直接來你這了嗎，肯定快呀，而且兮兮也好久冇回來了，我不趕緊趁我還在青肅的時候帶她回來自己的外婆家看看，都不知道啥時候能來看看了。”

大姨娘聽到這話，轉頭看向我，“是啊，兮兮都好久冇回來了，有好幾年了吧。”

葉荃回憶了一下，“差不多吧，兮兮以前回來的時候，爸爸都還在呢。”

媽媽轉身看著我，“兮兮還記得你外公嗎？”

我還未出聲，大姨娘搶先道：“兮兮應該不記得了吧，畢竟他們見麵都好幾年以前的事了。”

我小聲出聲：“我記得。”

對於外公，我的內心是有記憶的，而且可以說是記憶很深刻的，那是我很小的時候，可能是小學也有可能是大班的時候，具體是什麼時候，我還真記不得了，但是我與外公相處的時候，我還記得。

那時候，還是茅草房，我跟著家人來到這裡，外公順著一個梯子爬上了茅草房的二層，然後拿出了一堆瓜子花生來招待我們，那時，我對梯子上方充滿了好奇，感覺那好像是一個百寶層，外公總能從上麵拿出各種各樣的東西。

我們在外公這吃了中午飯，外公就說帶我們出去逛，然後我們幾個小孩子就跟著外公一路來到了一個小廟裡，廟真的很小，隻能站兩三個人，裡麵隻有一個小小的佛像，外公帶著我們燒香拜了拜，結束後就將祭祀用的小橘子剝開給我們吃，那橘子很甜，很小，我一口就給炫了，而且我還堅信，這是佛給的橘子，吃完肯定有好處。

逛完小廟，回去的路上，雪下大了，我看著屋外紛飛的雪花，開心的不得了，因為我在海門從來冇看過雪，那是我第一次在青肅看見了雪，也是我記憶力最深的第一次看雪。回家後，外婆還在做飯，我們幾個小孩子就在屋外堆雪人，因為雪十分的冰涼，我是帶著手套玩的雪，結果雪人堆好了，回到屋裡我的手套也濕透了。

回到屋裡的我，毫無疑問的被爸媽說了一頓，但是外公隻是笑了笑，很貼心的將我的手套取下來，放在了爐子上烘烤（我的家鄉，每家每戶必備一個烤火爐），吃飯的過程是很愉快的，聽著爸爸媽媽聊日常，與哥哥姐姐打鬨。吃完飯後，外公依舊會從那個百寶箱層拿出各種糖給我們吃。

那天，是過年，按習俗，是有壓歲錢的，但是小小的我，拉著媽媽的手，來到隔壁的房間，踮起腳尖，小聲的說：“媽媽，我想給外公外婆壓歲錢。”

媽媽先是一驚，轉而笑著看著我，“你為什麼要給他們壓歲錢呢？你有錢嗎？”

我揮舞著小小的手，“因為外公外婆對我很好，我想給她們也包個紅包，我有錢的，我不是有存在你那的錢嗎？我可都是記得我存了多少的。”

葉荃看著自己這麼可愛的女兒，哈哈大笑，摸了摸女兒的頭，“好好好，那你想給多少呢？”

我伸出一個手掌，張開全部的手指，媽媽笑了笑，“五塊錢？”

我堅定的搖了搖頭，葉荃又問“五十？”

我點了點頭，葉荃問道：“你確定嘛？一人五十的話，你可就冇錢咯。”

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媽媽看我如此堅定，就掏了掏兜裡，拿出兩張五十塊遞給了我。我擺了擺手，“媽媽，你幫我給吧，我不好意思。”

媽媽強行把錢塞在我的手裡，“這種東西要你自己送。不要不好意思，媽媽陪你一起去給。”

我點了點頭，手裡緊緊的攥著錢，來到火爐旁，外公正在抽菸，見我朝著他走過去，外公將雪茄放在一旁，一眼笑眯眯的看著我，“怎麼了，兮兮，找外公有什麼事嗎？”

我伸出小手，掌心攤開，露出了兩張皺皺巴巴的五十塊錢，“給你和外婆的。”

“給我和外婆的呀，兮兮這麼好呀？但是這錢外公不能要哦。”外公摸了摸他長長的白白的鬍子。

我二話不說，將錢儘數塞進外公手裡，“外公拿著，兮兮有錢，祝外公新年快樂。”

外公一隻手拿著錢，一隻手摸了摸我的腦袋，“既然兮兮一定要外公收下，那外公就收下了，外公身上也冇有錢，就祝兮兮新年快樂，能考上大學。”

我眼神堅毅的看著外公，“我一定可以考上大學的。”

外公哈哈大笑，“一定可以的，畢竟我們的兮兮那麼棒。”

……

這是我對外公僅有的記憶，也是最深的記憶。因為在初二的時候，外公逝世的噩耗傳來，當時的我很想跟著爸媽一起回來，可是爸媽以我要會考為由，拒絕了我，那成了我人生中的一大遺憾……

大姨娘挽著媽媽的手，“好了，彆在外麵站著了，趕緊進屋吧，媽媽還在屋裡坐著呢。”

葉荃轉身叮囑我跟上，同時還不忘小聲提醒我，“你外婆自從你外公去世後，就得了老年癡呆，等等可能認不出你。”

我哦了一聲，默默跟上媽媽的步伐進了屋，來到屋裡，外婆坐在沙發的角落裡，自顧自的吃著東西，看著我們進來後，就一直呆呆的看著我們，一臉天真的看著大姨娘，“她們是誰啊？”

“媽，我是葉荃啊，這是兮兮。”

外婆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接著吃著自己的東西，媽媽十分無奈，做到外婆的旁邊，開始跟她聊天。

看著外婆這樣，我心裡蠻心疼的，外公走之後就冇人陪外婆了，大姨娘雖然一直在家，但從來都不會好好的陪外婆聊天，然後外婆就成了老年癡呆。甚至有時候聽到爸媽聊天，會聽到媽媽說大姨娘不好好對待外婆，虐待外婆，但我一直不敢想象，對我們那麼和藹的大姨娘會虐待外婆……

在外婆家的一天，媽媽都是一直陪在外婆的身邊陪她聊天，而我則是接著微弱的信號給林晶晶她們發資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