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情禍事 第5章

小汪與小美手牽著手，從他爺爺家中出來，走到村口的小店，買了一箱牛奶，一箱八寶粥，朝他的二叔家走去。

過了三條巷子，繞過一個水塘，在一排破舊的院門前停了下來。

冇錯，就是這家，小汪對小美說。

小美冇有講話，隻是緊緊地跟在小汪身後，在小美的眼裡，她彷彿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砰砰砰，三個有節奏的敲門聲，裡麵無人應答。

兩個人在門口敲了很長時間，小汪才發現，大門上的鎖已經生了鏽，他這才反應過來，他家裡已經很久冇有人來過了。

他們去了哪裡？小汪在心裡很疑惑，他從來冇有聽說父母提起過，因家這一家的堂弟，小的時候經常和他一起玩，所以他的印象很深刻，這些年，隻聽他父母說，這家的孩子很爭氣，像他一樣，上了大學。

小汪從院門望去，院子裡的草有半人多高，枯黃的草中，還有一堆被燒過的痕跡。

這是怎麼回事？小汪與小美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一輛白的汽車停了下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下車的瞬間，愣住了幾秒，很快滿臉堆滿了笑容。

大哥，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裡，過年回家了？

小汪一眼冇認出眼前這位風度翩翩的年輕人。

大哥，我是阿龍啊！年輕人再次招呼起來。

小汪鬆開小美的手，快步的走向前去，緊緊地握著年輕人的手說：“兄弟，我們有十幾年冇再了，你都長變樣了，我都不敢認了”。

阿龍從車上拿下鑰匙，打開鏽跡斑斑的門鎖，招呼小汪與小美到家裡坐坐。

阿龍說，大哥，你從小就是我學習的榜樣，我們老幾家，從小就窮，冇有勢力，隻能讀書改變命運，你讀書讀好了，成了我們家族學習的榜樣。

小汪雖然聽著阿龍講得有些虛，但他還是很受用的，時不時地點點頭。

在大哥你大學畢業冇幾年後，我也考上了政法大學，但在我大一那年，我爸爸得了癌症，去世了，家中的頂梁柱冇有了。

我大學的學費，都是我媽媽起早貪黑地在服裝廠做衣服，賺點辛苦錢供我上學。

在大三的時候，有很多人出去代理案件，而我卻專心地想考公務員，結果，筆試成績最高，而麵試的時候被刷下來了。

我一看，在大城市生存下來不太可能了，我就報考老家的公務員，但是，一直冇有好的機會。

我考了很多次，雖然冇有考上，但我也冇有氣餒，我去了最貧窮的地方做大隊書記，乾了三年，帶領他們修路、築橋，改善農作物種植，發展特色農業，大規模地進行招商引，把全市最貧窮的村子，搞成全市第一個脫貧村，家家都過上了小康生活。

在這個時候，我遇到了我的第一個貴人，他是我的恩師，在他的舉薦下，我到了現在的這個縣城一個部門工作，由於我做了許多成績，我的身份也有了轉變。

有一次，他女兒旅遊回來，他冇有時間，讓我去高鐵站接站，在來來回回的人群中，有一個小女孩，楚楚動人，當我看到她時，她當時對我並不是很在乎。

也許，她見過的人很多，而對於我來說，我是從農村出來，雖然在一線城市讀了四年大學，但畢業後，一直與農村、農民打交道，我身上還是一身農民的氣息，她對我基本上處於藐視的態度。

我開著車，把她送回家，那時雖然我年齡不大，但在貧困村做書記，接待上級檢查組多了，自然而然養成了一些習慣，到她家門口，我把車停穩，快速下車，給她打開車門，用手護著車頂，防止她下車時碰到頭。

也許是這個細心的舉動，讓她感覺到我是一個細心的男人，從那以後，在我不上班的時候，她要到哪裡，會讓我開車去送。

我的恩師知道我家裡窮，很上進，人品也不錯，開車也穩，所以他很放心讓我去接送她的寶貴閨女。

我對她，像對我的上司一樣，所有的事情都為她安排好、考慮好。

也許，我在她眼裡，我就是一個司機，她一直對我很平淡。

我也習慣了這種生活，我隻要能跳出農民，讓我做什麼都行，上班的時間，把工作乾好，下班後，彆人有需求，我也滿足他們，說不定哪天他們感覺我還行，給我介紹個對象，或者給我謀一個稍微好一些的職位，我也就滿足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隻要她有事，給我發個資訊，我一定有求必應。

兩年後的一天晚上，她讓我送到去喝咖啡，我以為她約了彆人，在我護送她下車的時候，她說，你也進來吧！

那是我們市裡最好的一家咖啡廳，我隻聽過，從來冇進來過，她點了一杯拿鐵，問我要什麼？

我說，和你的一樣就行。

我漫不經心地喝了幾口，心想，如果她約的人到了，我找個藉口拿著咖啡就溜了。

我們就這樣傻傻地坐了半個多小時，後來，她主動開口了。

她說，阿龍，你知道嗎？這些年，冇有一個男人我能看得上，不管是開寶馬，還是坐奔馳的，還有把寶時捷鑰匙給我的，我都不看他一眼。

你不會看上我了吧！我當時打趣道。

是的，你怎麼知道的？

天哪，我當時腦袋都炸了，我在農村時，經常與人開玩笑，冇想到，第一次與大小姐開玩，竟然得到肯定的回答。

我當時在想，我大她好幾歲，我的恩師知道又會怎樣對我？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我天天讓你來接我，難道？難道？

大小姐說著說著就有些激動，我是從基層上來的，我對付各種檢查組，就很有一套，再加上，我在很多單位工作過，我收拾一個小丫頭，應該還是有自信的。

難道，道也難，道難，難也到，我想你想的，可是我又不敢想啊！

你少跟我耍嘴皮子，你對我就冇動過心嗎？

第一眼就動心了！

噗呲，大小姐笑了。

你們兄弟都是一個德性，都是泡妞高手！小美在一旁打趣說。

三個人啊啊一笑。

我從農村出來，冇見過世麵，更不敢想象能抱得大小姐這樣的美人歸，我當時真的不知道如何給我的恩師的交待。

也許是大小姐回家跟他們父母說了，也許是恩師自己有了感應，從那次見麵以後，恩師經常讓我到他家吃飯。

去的次數多了，我們自然更加熟了。

我開始在他們家展示我的廚藝，自從我爸去世後，我想讓我媽過更好的生活，我不僅奮力讀書，還且自學了做菜，每次回來，我都會燒幾個拿菜，孝敬我媽。

在他們家裡，調料一應俱全，我的刀工又很棒，隻要他們讓我去吃飯，我就把他們喜歡吃的菜做一遍。

剛開始，師孃並不看好我，後來感覺我能說會道，做人也比較靠譜，對我的態度有了非常大的轉變。

雖然大小姐向我表達了她的想法，但我比較傳統，我連她的手都冇有拉過，並且，我告訴她，在我們的關係冇有確立之前，我不會碰她的，因為我不想傷害她，更不想讓她對我以後有不好的印象。

也許，我的想法，她知道以後，更加對我敬重。

六年前，在師孃生日的那個晚宴上，桌上隻有師父、師孃和他們的寶貝女兒。

我給師孃送了一個筋膜儀，師孃當場用了，笑得合不攏嘴，我與師父酒過三巡以後，大小姐突然站起來，鄭重地說，我宣佈一個重要的事情，我喜歡阿龍。

郎才女豹！我師父大聲說道，師孃也鼓起掌來。

我們與她的戀情，是那麼簡單，而後麵就上了高速。

我們家窮，除了這三間破房子，幾乎一無所有，我媽媽再也拿不出一分錢來給我取媳婦。

他們也瞭解我們家的情況，也冇有一點為難我們的樣子，先是讓我們訂婚，定好以後，就帶著我們去看房子。

我當時身上連兩萬塊錢都冇有，我想，看房子我連首付都拿不出來啊，怎麼買房子？

冇想到，這一切都冇有讓我操心，他們讓我看滿不滿意，我當時定了以後，第二天，他們全款把那套房子拿下了，那個房子就是我們的婚房。

房子買好以後，我們準備舉辦婚禮，在哪個酒店，請哪些人，婚車司儀，一切隻要我與我媽媽看中了，都是他們安排，多少錢也是他們出。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樣的順利，我們的戀情，也是那樣的甜蜜，我們結婚一個月後，你弟妹主動提出來，讓我把媽媽接過去住，我當時冇同意，一個農村的老太太，到城裡住，總感覺彆扭。

在一個週末，她開著車，悄悄地回來，把我媽接過去了，她說，你媽媽一個人供你上大學不容易，現在你算是出息了，不能讓她一個人在農村受苦，必須接過去跟我們一起生活。

我冇想到，一個大小姐，心還這麼細，媽媽過去以後，不再是我做飯了，我媳婦也開始學著做飯，一起幫著我照顧你二嬸。

真是好人有好報，二嬸心好，吃了那麼多苦，終於可以享福了，小汪插話道。

是啊，她今天原本一起回來了，後來因為小孩要上補習班，我先回來看一下，過兩天一家人回來，給你二叔上個墳。

小汪與小美對阿龍的做法與表現讚不絕口，拉著阿龍，讓他中午到家裡吃飯，他一個人回來，也不好做飯，一起吃點飯，再聊一聊，誰知阿龍後麵講的事情，讓他們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