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這位少年的恢複已經有了起色,柴家老夫婦都很高興,柴家老伴趁熱打鐵,趕快又從大鍋中舀出一碗熱騰騰的豆漿,讓老頭子幫著忙,又給這個少年灌了進去。
雲海公子今天晚上其實已經是九死一生,剛纔在野地裡向柴老漢發出的那一聲求救的呼聲,已經是他生命的最後一點能量,自從那一聲之後,他便人事不醒了。但在這昏昏迷迷之中,他卻又覺得身體上下又奇異地暖和了起來,有一絲熱流,似乎正在串動著他的全身各處,說不出的那麼愜意和舒服,他覺得自己似乎就像一朵雲,正在天空中任意地飄蕩,輕盈又自在……但等等,天呐,這又是什麼樣的美味?已經進入到了自己的口中?熱乎乎地,那麼香濃,那麼醇美,那麼厚足,那麼地舒服無比,好喝無比!
是酒嗎,不對,酒是辣的,這個東西並不辣,是水嗎,不對,不是水,水是無味道的,這個東西有味道!而且味道是那麼香、那麼醇,味道怎麼會那麼好、那麼美妙無比啊!
雲海太子的意識終於恢複,他睜開了眼睛。
先看到的,是一個破爛無比的舊茅草屋,屋內所有的陳設,全是又破又舊的,但屋子裡卻很暖和,而且麵前正有兩個慈祥的老人,坐在他的身邊,正關切地望著他,一見他醒來,那個老婦人頓時驚喜地叫道:“啊,他醒啦,醒啦!老頭子你快看,這個孩子活過來啦!”
然後便又是柴老漢那蒼老的聲音響起:“是啊,我就說嘛,這個孩子還有救。怎麼樣,我那碗熱豆漿管用了吧。哈哈哈哈。”
雲海太子這才知道,人家不但是在路邊把他給救了,還把他帶回了家中,放在了這暖炕之上,剛纔還給他灌了豆漿……啊,剛纔在迷濛中感到的那個至美無比的食物,原來就是豆漿啊!
奇怪,自己在皇宮大內多年,豆漿也是喝過的,怎麼從來也冇覺得它好喝過?今晚的豆漿是怎麼了,這兩個老人在裡麵擱了什麼神奇配料,竟然讓那碗豆漿如同玉液瓊漿一樣地甜美無比,甘之如飴!
這時,那碗豆漿的熱力開始在他的身體裡起了作用,不但是剛纔讓他解了饞又解了飽,也把更足的熱量帶進了他的身體裡,在這碗熱豆漿的融化之下,他那僵硬的身體重新又開始變得柔軟,全身也有了力氣,也可以重新說話了。他感激地望向麵前的老婆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撲簌簌地掉了下來,哽嚥著,終於說出了一句:“兩位老人家……謝謝……我要謝謝您二位!”
柴老漢見這個少年醒來之後,先說的一句話是感激之語,不禁點了點頭,道:“嗯,這還是個懂得事理、明是非的好孩子啊!我說娃兒啊,你也不必客氣,這個嘛,也不用謝,今天晚上這事,無論換誰,都會救你的啊!隻不過這個事嘛,是讓我趕上啦,哈哈。”
柴老漢的老伴心腸非常地良善,見這個少年已醒,料想是脫離了危險,心內一鬆,但仍是很關心地問道:“娃兒啊,剛纔那碗豆漿是我們給你灌進去的,是不是冇喝夠啊,要不要再來一碗?”
聽柴家老伴這麼一說,雲海太子這才感到身體裡真的是渴極餓極,今天晚上,是太特殊的一個晚上了,他在家裡還冇有吃晚飯時,便來了皇宮內的武士們,把他們一通追殺,直到現在,一直也冇有進食,還捱了那麼長時間的凍,當然現在是又渴又餓。
剛纔那一碗豆漿,所以好喝無比,其實也是他太饑餓所致,那小小的一碗,根本就不夠,反倒招上來了更多的饞蟲,現在他覺得肚子裡麵似乎有一百隻小手,正在抓撓著他,恨不得把那豆漿再來它兩大鍋才解氣,於是他感激地向了柴家老伴又說道:“恩人……我確實還是饑餓得緊,如果還有豆漿,請再來上兩碗吧!”
柴家老伴慈愛地笑了,道:“娃兒啊,你這話算是說著啦,咱們家這,是個豆腐坊,彆的好吃的冇有,豆漿這東西有的是,管夠了喝!等著啊,我再去給你盛來兩碗!”說著便又到了外間屋,掀開大鍋的鍋蓋,把那熱騰騰的豆漿又給盛了兩碗送了過來。
雲海太子又試著動了動身體,發現基本上已經可以複原,便坐了起來,接過了一碗熱豆漿,咕咚咕咚地往下便喝,啊,還是那麼好喝,還是那麼味美,那麼醇香醉人,這東西實在是太好喝太美妙了啊!雲海太子一邊在心中大叫,一邊如餓狼般地把這碗豆漿吞了個精光,然後端起另一碗,也是一眨眼間便全灌進了肚內。
這兩碗豆漿喝完,雲海太子仍是意猶未儘,他的臉上紅撲撲地,已經沁出了一層薄蒲的汗珠,此時,他的兩眼放光,仍然是很迫切地向了柴家老伴請求道:“恩人,恩人!您家的豆漿實在是太好喝了!對不起,我還是冇有喝夠,再來一碗……不,不不,再來三碗或四碗!”
柴老漢哈哈地大笑,上前來親切地撫著雲海太子的頭,說道:“娃兒啊,彆擔心,咱們家豆漿有的是,你彆說是再喝三碗,三十碗都有!但不能再給你喝啦,你得先消化消化那兩碗再說,要不,你猛著這麼一通灌,怕會撐壞的!彆急啊,再等等。”
柴家老伴也說:“娃兒啊,是這麼回事,多餓了也不能玩命地狠造,得一點點兒來,不過,這豆漿雖然不能再灌了,啃點乾糧還是應該的。”於是從外間屋灶台上又拿過了一隻玉米餅子來,遞給了雲海太子。
雲海太子又道了聲謝,接過了這隻玉米餅子,宛如餓虎撲食般,又是一通大吞大嚼,如風捲殘雲般把這塊玉米餅子轉眼間也消滅了個乾乾淨淨。
於是,在幾碗豆漿和一隻玉米餅子下肚後,雲海太子心中踏實得多了,啊,想不到是在這麼個偏僻的小村子裡,在這麼間破爛不堪的茅草房中,他遇到了救命恩人!以後,他可怎麼再來答謝這老夫婦二人呢。
見雲海太子基本上已經恢複了正常,柴老漢這纔不緊不慢地點著了一鍋旱菸,又坐在了雲海太子的身邊,親切地看著他問道:“啊,娃兒啊,我們還不知道你是誰,叫什麼名字呐,這大冷天的,怎麼會栽倒在那片野地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可以和我們說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