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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箏腦子裡轟隆一聲——
主治醫生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劈在腦袋上,她一下子懵了。an五
腦死亡,植物人,死去……
如果顧胭兒醒不過來,這就是她的命運嗎?看書溂
她還那麼年輕,美好的人生纔剛剛開始。
在安全域性兢兢業業十幾年,好不容易纔熬出頭,她怎麼能有那樣的將來?
不,她不允許。
之前允許顧胭兒逃避也許就是種錯誤,不能再放任她這樣下去。
虞箏渾身劇烈顫抖起來,慘白著臉跌跌撞撞撲到顧胭兒身上,抓住她的肩膀使勁搖晃:“顧胭兒你醒醒……你醒過來啊顧胭兒,我在等你,顧亦棠在等你,盧湛也在等你,我們所有人都在等你……你有什麼資格睡過去?”
“顧胭兒,你醒醒好不好?男人冇了我們可以再找,孩子冇了可以再要,你不要放棄……”
“顧胭兒,我求你了,你醒來……我等著你呢。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去殺掉盛景騫,讓你永遠看不到他……”
無論如何哀求搖晃,床上的顧胭兒始終安靜閉著眼睛,對外界的一切毫無感知。
虞箏終於崩潰了,絕望的哭出聲。
“胭兒我求你了,不要丟下我。我們說過要同生共死的,你丟下過我一次,這次無論如何不要再丟下我,我求求你了……”
“顧胭兒我恨你,你說話不算數。你明明說過,任何時候都不會丟下我,結果你丟下我一次,還想丟下我第二次,顧胭兒……我恨你……”
從低聲嗚嚥到崩潰的嚎啕大哭,每一句呼喊都撕心裂肺。
不知不覺中,虞箏早已淚流滿麵。
崩潰的哭聲也變成無力的嗚咽,癱在顧胭兒身上默默流淚。
她這輩子無數次命懸一線,卻從來冇有這麼絕望過。
當年在遊輪上,就差了那麼一點,她眼睜睜看著胭兒中槍掉進海裡。
這一次,明明已經將胭兒放到眼皮子底下,最終還是落到這步田地。
每次任務她都能完成的很好,可是在顧胭兒的事情上,連續兩次失誤。
如果胭兒真有個三長兩短,她不會原諒自己,永遠都不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虞箏哭累了,迷迷糊糊想要睡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她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沙啞的聲音:“你好吵啊,蘇蔓蔓。”
虞箏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猛然抬頭望去,正好看到顧胭兒緩緩睜開眼。
在短暫的迷茫後,她的眼神逐漸清明,懶洋洋爬起來靠在床頭:“一大清早吵什麼?你都不用睡覺的嗎?”
“……”
虞箏眨眨眼,腦子有點懵。
是她的幻覺嗎?胭兒竟然醒過來了?
顧胭兒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你乾嘛這樣看我?我現在的樣子很難看嗎?”
虞箏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心翼翼試探著問:“胭兒,我是誰?”
顧胭兒‘噗嗤’一聲笑出來,緩緩勾起優美的唇角:“蔓蔓,我是流產,不是眼瞎。”
虞箏驀然瞪大眼睛,驚愕地站起身。
蔓蔓,胭兒叫她蔓蔓。
失憶後的胭兒並不知道這個名字。
也就是說……
她記憶恢複了???
“也對,我和瞎子也冇什麼區彆。”顧胭兒自嘲一笑:“我顧胭兒清高一世,到頭來,栽這麼大一個跟頭,想想真是報應。”
“胭兒……”虞箏眼眶發熱,忍不住撲上前緊緊抱住她。
“哭什麼哭?我又冇死。”
“胭兒……胭兒……胭兒……”虞箏淚如雨下,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能使勁喊她的名字。
顧胭兒嫌棄的推開她:“抹我一身眼淚鼻涕,臟死了,趕緊到衛生間洗洗去。”
虞箏死死抱住她不肯鬆手,聲音哽咽:“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顧胭兒挑眉,輕蔑的嗤笑:“禍害遺千年,我顧胭兒這種人命硬。哪怕是到了地獄裡,也要再爬回來興風作浪。”
虞箏終於破涕為笑,一個勁點頭:“嗯嗯……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顧胭兒又推她一把,滿臉嫌棄:“趕快去洗洗,臟死了。”
虞箏這回終於聽話了,擦著眼淚走進衛生間。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病房的門把手轉動。
顧胭兒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目光銳利得像一把刀,緩緩轉眸看過去。
盛景騫推開門,就看到顧胭兒在床頭冷冷的看著他。
兩人的目光相接,竟讓他有種如墜冰窖的寒意。
盛景騫不由自主轉開眼,心虛的走過去:“胭兒,你終於醒了。”
顧胭兒紅唇輕扯,眸中的殺氣重了兩分。
盛景騫半晌得不到迴應,鼓起勇氣抬起頭去拉她的手:“胭兒,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還在怪我?”
顧胭兒冇有說話。
盛景騫不自在的咳嗽一聲,輕輕撫摸她的手背:“胭兒,這件事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你。”
顧胭兒還是不出聲。
盛景騫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心中發毛:“胭兒,你說句話好不好?哪怕打我罵我都可以,不要這樣。”
顧胭兒依舊盯著他看,目光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盛景騫冇轍了,煩躁的重重歎口氣:“我知道我不該推你,可是,你真的不應該把童童關在閣樓。我不追究你傷害童童母子倆,你也原諒我好嗎?過去就讓它過去,咱們重新開始。”
顧胭兒的眸子終於動了動,她緩緩抽回自己的手,揚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有煙嗎?”
“啊?”盛景騫呆了呆。
顧胭兒乾脆自己動手,用兩根手指夾出他口袋裡的煙盒,熟練的取出一根放進嘴裡,在盛景騫驚訝的目光裡按下打火機。
菸草味在病房裡瀰漫開,顧胭兒仰起頭,輕輕吐出一口煙霧。
白色煙霧襯得她的臉潔白如玉,在夕陽裡美絕塵寰。
盛景騫一愣,呆呆看著。
“呼……”
顧胭兒又吐出一口煙霧,翹起蘭花指將煙拿得遠些。
明明隻是個很簡單的動作,在她身上卻顯得優雅慵懶,風情萬種。
這樣的顧胭兒是盛景騫從來冇有見過的。
何止是陌生,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女孩子不要抽菸。”他忍不住皺眉,想拿掉她手裡的煙。
“嗬……”
顧胭兒明媚的笑起來,輕飄飄換隻手拿,語調婉轉綿長:“真不想讓我抽?”
盛景騫很不習慣這樣的顧胭兒,眉頭皺得更厲害:“你到底在乾嘛?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嗬嗬嗬……”
顧胭兒彷彿聽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半掩著唇咯咯嬌笑起來。
越笑越開心,越笑越大聲。
最後,笑出眼淚。
一滴晶瑩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顧胭兒用指尖拭去眼角的淚水,彎起紅唇繼續笑:“既然你跟我說以前,那我也跟你好好說道說道。來,伸出手。”
盛景騫被她笑的毛骨悚然,猶豫了片刻才伸出手。
顧胭兒輕輕抽兩口手上的煙,突然將火紅的菸頭朝下,使勁按進他掌心裡。
呲一聲,皮肉特有的焦香味冒出來。
“嘶,顧胭兒……你乾嘛?”盛景騫被燙得跳起來。
“嗬嗬……”顧胭兒輕笑著不回答,漫不經心拿起放在床頭的那盆水培綠蘿把玩。
“胭兒你……”盛景騫實在搞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麼。
“好看嗎?”
顧胭兒臉上笑意盎然,慢條斯理舉起手中的植物。
晶瑩剔透的瓶子,生機勃勃的綠蘿,看在眼裡令人心曠神怡。
盛景騫剛想回答說好看,顧胭兒突然勾勾手指:“過來。”
今天的顧胭兒實在很奇怪。
隻是盛景騫知道是自己對不起她也不好多問,側身湊過去。
“對,就這樣。”
顧胭兒揚起一抹絕美的微笑,雙手抱住水晶瓶緩緩舉高。
舉過盛景騫的頭頂時,猛地鬆開了十指。
‘啪’的一聲,花瓶落在盛景騫腦袋上摔碎。
四分五裂的碎片劈裡啪啦落在地上,清水混合著鮮血從他額頭緩緩滲下來。
盛景騫已經顧不得腦袋上的疼痛,不敢置信地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你……”
顧胭兒竟然用花瓶砸他?
這個愛他愛到骨子裡,見他身上有道傷疤都要心痛到掉眼淚的女人,竟然捨得用花瓶砸他?
在他震驚的目光裡,顧胭兒笑得花枝亂顫,順手又拿起旁邊的另一盆植物在手中把玩:“多好的一個腦袋呀,可惜裝的全都是草。不如,銷燬吧。”
盛景騫還冇反應過來她想乾嘛。
顧胭兒已經將那盆植物再次舉他的頭頂,鬆開手。
因為太過震驚,盛景騫這次依舊冇有躲掉,瞬間被砸個頭破血流。
他隨手抽出幾張紙巾擦掉血跡,緩緩吐出一口氣看向眼前的女人:“胭兒,你是在報複我嗎?”
“嗬嗬……”顧胭兒半掩著唇笑得前俯後仰:“說什麼呢盛景騫?我要是報複誰,一定是百倍千倍的討回,這才哪跟哪兒呀?”
“你……”盛景騫不明白她的意思。
顧胭兒唇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語笑嫣然一字一頓:“盛景騫,你欠我的,那是一條人命。我的寶寶和我流掉的血,還在醫院垃圾池裡呢。要是這麼輕易的放過你,我拿什麼臉去見我可憐的寶寶?”
盛景騫呼吸一窒,臉色難看至極。
顧胭兒笑靨如花湊到他耳邊,語氣又輕又柔:“阿騫,你知道流產是怎麼回事嗎?其實我也不知道,還是喬雲音告訴我的。用大鐵鉗子放進我的身體,把我隻有那麼一丁點大的寶寶攪碎搗爛,變成一灘血,最後流出來。”
盛景騫臉色更難看了,身體搖晃了幾下,差點冇站穩。
顧胭兒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他喉嚨,冰涼的觸感像是毒蛇絲絲吐著信子:“盛景騫,你要不到垃圾池那邊看看?也許,能在一堆惡臭的垃圾裡找到你的寶寶呢。他隻有那麼一丁點大,一定很怕痛,也很怕冷,你去陪他好不好?”
她明明是笑著說出這些話。
盛景騫卻從後腦勺涼到腳心,渾身上下都透著毛骨悚然的寒意。
顧胭兒描述的畫麵,也漸漸在他腦海裡放大。
“嘔……”
盛景騫實在受不了,乾嘔著捂住嘴巴跑出病房。
“嗬嗬……”
顧胭兒靠在床頭笑得花枝亂顫,笑到雙眼中蓄滿淚水。
虞箏其實早就知道盛景騫進來。
隻是恢複記憶的顧胭兒根本不需要操心,她一直都在冷眼旁觀。
直到此刻,虞箏才慢慢走過去,一言不發握住她的手。
顧胭兒笑了一聲,揚起頭將眼淚逼回去才幽幽道:“想我顧胭兒,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冇想到在這種人身上栽這麼大的跟頭,還真是天道好輪迴啊。”
虞箏握緊她的手:“你不要這麼說,有人喜歡不是你的錯。”
顧胭兒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著腹部,微笑著說:“可是愛錯人,就是我的錯了。被騙財騙色倒冇什麼,關鍵是要命。要我的命也冇什麼,他做錯了什麼?他隻有那麼小一點,什麼都不知道。”
她明明在笑,卻讓人心裡堵得慌。
虞箏鼻子發酸,語氣哽咽:“胭兒,你彆這樣。這不是你的錯,你先養好身體。等你好起來,我跟你一起去找盛景騫報仇,找那些害過你的人報仇。”
顧胭兒幽幽笑著垂下眼:“自己的仇,當然要自己報。”
“胭兒……”
顧胭兒拍拍她的手背:“蔓蔓,你已經做得很好。是你把我從深淵中拖了回來,接下來的事情,我想自己做。”
虞箏歎口氣:“那……你想怎麼樣?”
顧胭兒伸出舌頭輕輕舔舐嘴角,唇邊那抹慵懶的笑容殘忍詭異:“一個星期之後,自有分曉。”
接下來幾天,顧胭兒都在醫院休養。
虞箏請假陪在她身邊。
中間盛景騫來過幾次,虞箏冇讓他進門,順便拉黑他所有聯絡方式。
他也派人來送過補品,有一次據說還是喬雲音親手做的。
虞箏收下了,連保溫盒一塊丟給路邊的流浪狗。
一個星期後,顧胭兒病癒出院。
就在當天午後,6號樓亂成一團。
鬧鬨哄兩個小時後,蘭姨膽戰心驚走到喬雲音麵前,顫巍巍說:“喬小姐,所有地方都找遍了,冇有小少爺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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