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養子一聽我爸這話,長歎出一口氣問道:“要是我說了,你們能保證放過我,彆再來找我麻煩了嗎?”
“可以。”
我爸爽快答應,老頭養子這纔回道:“關於我家與你們蓮家的牽扯,我也不是特彆清楚,隻記得很小的時候,你們蓮家老頭來找過我爸,從他們交談中得知,我們家欠了蓮家一個天大的人情,而這個人情早晚有一天,你們蓮家老頭會來找我爸討還。”
說道這,老頭養子輕輕一頓,無奈的歎了口氣後,接著又道:“所以那天你們蓮家老頭來找我爸的時候,我就知道,欠你們蓮家的情,該還了,隻是冇想到,還這個人情,竟然要搭上我爸的命!”
話音落下的刹那,本就情緒激動的老頭養子,此時更是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了起來,彷彿他到現在都無法接受自己養父死去的事實。
我和我爸見到老頭養子這副模樣,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欲言又止,最後隻得留下一句“謝謝”之後,離開了這裡。
回去的路上,我爸忽然開口問我:“蓮歡,你說那道長真的在你爺爺死的前一天就死了,那我們當時請回家的道長,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也一直縈繞在我心裡很久了,此時我爸這麼一問,我連忙把自己心中的猜疑給說了出來:“會不會有可能,在幕後對付我們家,對付老頭家的人,把那個老頭的麪皮剝了之後,故意假扮成他的樣子來誤導我們?”
我爸聽完我的話,沉思了一會兒後,這才眯起眼答道:“也不是冇有可能,隻是如果有人真的能把彆人的麪皮剝了套在臉上,假扮成另一個人的樣子,這會不會有點太邪乎了?”
“是很邪乎。”
我輕輕回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最怕的,是那個想害我們的人,有成百上千張麪皮,讓我們根本就找不著,隻能被他耍得團團轉。”
我爸聽後麵色一僵,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隨後長長歎出一口氣,回了我一句:“是啊。”
聊著聊著,我和我爸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家門口,此時已經是淩晨,再要不了幾個小時,就是我爺爺和嬸嬸出殯的時辰,我爸讓我先回床上眯一會兒,等時間到了,他在喊我起床。
等他喊我起床的時候,該準備的東西,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甚至連村裡送葬的人都已經到齊,我趕忙換上孝衣跟在了人群之中,抱著爺爺的遺像,朝著葡萄溝旁的荒山走去。
一路上,該放鞭炮的放鞭炮,該哭的在人群中裡哭泣,我呆呆的望著前方那還未明亮的天空,心裡十分空曠,很不是滋味。
今天,已經是爺爺頭七下葬的日子,可我卻連殺害爺爺的幕後凶手都冇找著,還害的嬸嬸賠了一條命,這讓九泉之下的爺爺,怎麼能安息?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忽然從我的心尖蔓延,聽著四周的悲鳴想哭,眼睛卻瑟的連一滴眼淚都無法落下,反倒是一旁抱著嬸嬸遺像的堂弟,哭的稀裡嘩啦的,顯然是接受z不了,自己的母親死的這麼不明不白。
見到這一幕,我正想安慰,卻見隊伍已經走到了荒山腳下,這才無奈的收回了剛伸出去的手,跟著大夥兒上了荒山,待小叔找好爺爺遺囑裡提過下葬具體的位置之後,這纔有人拿起鏟子,對著那塊地方挖了下去。
可這不挖還好,剛一個鏟子下去,地底下忽然傳來“鏘”的一聲,像是底下藏了塊鋼板似的,可把大家給嚇壞了,挖墳坑的人更是連忙抬起頭,看了我小叔一眼。
小叔卻壓根兒冇把這當回事,對著挖墳坑的人回了句:“冇事,這山冇咋有人來過,估計是土硬,下麵藏了石頭,你繼續挖彆管。”
挖墳坑的人聽後,這才繼續開挖了起來,本以為這地兒會比較邪門,卻冇想到墳坑挖的異常通暢,不一會兒,兩個墳坑就挖好了。
可就在挖好了坑後,準備把棺材放下去的時候,爺爺的棺材裡忽然傳來一道悶哼,把抬棺材的人嚇得手上一滑,隻聽“哐”的一聲,棺材頓時應聲落地,大家的臉更在這一刻,齊齊白了下來。
這棺材入土之前不能落地,乃是常理,若是落地,不是邪門,就是不敬,這些個抬棺材的人,又怎能不清楚,所以在棺材落地的刹那,忙就想將棺材重新抬起,卻冇想到這棺材忽然重如千金,無論這幾個抬棺人使勁吃奶的力氣,就是無法將棺材從地上抬起。
這下,大家可不僅僅是震驚,而是害怕了,畢竟村裡人都信這個,每家每戶有人下葬的時候,身邊都會跟著個風水先生,勘察勘察地勢情況之類的,可我們之前請的那個老頭,早就已經死了,時間又這麼匆忙,根本找不到其他風水先生來代替,突然出現這狀況,大家自然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最後,還是我小叔率先反應了過來,忙將棺材打開一探究竟,可這棺材不開還好,打開的瞬間,直接把那幾個抬棺的壯漢嚇的大叫一聲,猛地就朝著山下衝去,一邊衝,還一邊喊有妖怪。
見到抬棺的壯漢嚇成這樣,我自是一頭霧水,正想上前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卻見小叔一臉難看的將棺材蓋子重新蓋上,這才小聲的對著我和我爸說了句:“爸今天恐怕,葬不了了。”
“怎麼了?”
我爸小聲問道,小叔冇回答,隻將棺材開出一個角,示意我和我爸自己看,我見後,連忙就將目光伸進了棺材之中,可就在我看過去的瞬間,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從我的腳後跟直衝腳門,嚇得我隻在刹那間,渾身都僵了。
爺爺的臉,怎麼會變成一張詭異、狡猾的狐狸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