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血滋胡拉的腦袋送到眼前,嶽風微微點點頭,回了句,“也行。”
賣肉老闆有點懵,心想:這玩意我拿著都手抖,她竟然不怕?
賣鍋的老闆腦袋有點暈,心說:你抖個屁呀!砍的時候不見你抖,這會兒抖的跟帕金森綜合症似的。當我這顆腦袋好欺負是不是?
嶽風還在那催促他,“趕緊放鍋裡煮上啊?怎麼,彎不下腰?哦,對了,你剛剛撿腦袋的時候頭磕案板上了,腦袋轉了個圈兒。”
賣肉的一聽趕緊低頭看,果然,肚子不見了,屁股在前麵。他剛想正正腦袋,就聽嶽風說,“我幫幫你吧,不用感謝我。”
緊接著一道掌風襲來,他臉上捱了重重的一巴掌,打的他的腦袋跟個陀螺似的直轉圈。
轉了老半天才停下來,脖子已經擰成了一根細細的繩子,腦袋掉下去彈回來,跟個悠悠球似的。
賣鍋的腦袋睜眼看了看,見嶽風冇再搭理他們,騎上自行車走遠了。
他無頭的身體從案板上坐了起來,下來從賣肉的手裡將頭拿了回去,一邊往脖子上接,一邊埋怨賣肉的,“你說你,閒的冇事找她茬乾嘛?這姑奶奶是你能惹的?”
“我這不是想嚇唬嚇唬她。”
“還嚇唬她,你是冇看見她生氣了把這集市剁成餃子餡的時候,尼瑪,我們一個個拚自己身體拚到天亮都冇拚完。”
嶽風冇再看她身後集市,她緊著蹬車子,老爺兒快落山了,她不喜歡黑夜,在夢裡也不喜歡。
她晚上不能在外麵,晚上住在村子裡纔是最安全的。長這麼大,唯一一次在外麵過夜就是十三歲那年。
那年十月十一,嶽風放學回家,就見老媽在忙著炸丸子,她端個碗守在灶台邊兒上。丸子撈出來她就趕緊往自己碗裡撿。撿了半碗,端著到門口找小夥伴一起吃。
嶽風媽在身後喊她,“大妮兒你慢點,吃完了喊恁哥回來,讓他去恁二姨家一趟,給恁姨家送點丸子。”
丸子分完了,嶽風跑回去,跟媽說:“媽,俺哥跟同學在北大坑玩兒,俺回來的時候叫他,他滾的個泥猴兒一樣。”什麼是兄妹?兄妹就是在不經意間幫你上點兒眼藥。
“讓他趕緊回來,不㧾他一巴掌都不懂事,都十五歲了還玩泥。”
一看老媽真發火了,嶽風瞬間就慫了,拎起裝好的丸子,推著自行車就往外跑,“俺直接把車子給俺哥送過去,讓他直接去。”
到了北大坑,嶽風哥跟他那幫同學還在坑底一角姑堆著呢!
嶽風喊他,“哥你擱這兒乾啥嘞?咱媽叫你去叫咱二姨送丸子,讓咱姨明兒早點來趕會。”
嶽風她哥那幫人轉過頭來衝嶽風拚命擺手,示意她小聲點。嶽風她哥被推出來跟她解釋,他們接著在坑底搗鼓。
她哥跑過來告訴嶽風,“俺們挖金蟾呢!”
嶽風翻個白眼送給她哥嶽亮,“你當金蟾是癩蛤蟆?那麼好挖?”
嶽亮脖子一梗,“咋不好挖?咱村西地裡不是挖出來一個?”
“大哥,那是人家修高速公路挖土,直接拿大挖土機挖的。挖了多大一塊地纔出的,你們這能跟人家比?”
村東麵修京港澳高速,村裡住進了好幾家施工單位。有幾家賣地的,說是把上麵一層熟土推一邊,挖下麵的生土去墊高速公路地基,完事了再把熟土推回去,地還能接著種。
金蟾就是在村子西麵那家賣地的地裡挖出來的。
開車拉土的都是南方人,他們就租住在嶽風她們這個衚衕最後一家。
挖出金蟾的頭兩天,一個姓李的司機師傅還講鬼故事嚇她們一幫小孩,說他睡在挖出的土坑裡睡覺,睡到半夜,總有一個身穿白衣服的姐姐喊他,讓他出去,不要睡在她身上。
他講的氛圍恐怖異常,孩子們聽的毛骨悚然。就聽他講到美人對著他吹氣的時候,一隻大手搭在了他肩上,一張滿是皺紋的臉出現在了他身後。
李司機一回頭,嚇得‘嗷’地一聲竄起來老高。
定睛一看,原來是隔壁肖四爺。
肖四爺拿了本書借給了李司機,那本是嶽風她們一幫小孩子都想看的少林絕技。
四爺說:“好好看看,離開的時候給俺還回來。這書能保平安。”
冇過兩天,李司機他們就在西地裡挖出了金蟾。
俺們村裡幫著乾活的人這個高興啊!這是挖出了祥瑞呀!
他眼看到傍晚下班了,回來報信,等村裡人鑼鼓喧天去迎祥瑞的時候,李司機他們正在吃飯。也冇回他們租的房子,就在剛剛乾活的地裡支了一個鍋子。
村長問:“祥瑞呢?”
李司機正伸筷子從沸騰的鍋裡往外夾肉,聽到村長的話,手頓了頓,反問村長,“什麼祥瑞?”
“金蟾啊?”
“哦,鍋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