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之前斯微跟我說的時候,我就覺得這裡麵有問題,但是當時因為她剛剛找到了女兒,我覺得可能是太激動了,所以一些小細節記錯了。
這幾天我看你的劇本的時候,又想起了這件事,就讓人幫我去打聽。
結果還真的是,沈氏夫婦現在正在到處找自己的女兒。”
“怎麼會這樣?”
雲舒還是覺得離譜。
要是說幾個月大的嬰兒認不出來也就罷了,怎麼可能連自己的孩子換了個人都不清楚呢?
“唉,”秋棠歎了一口氣,“我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斯微剛找到孩子,我要是把這件事告訴她,她肯定會胡思亂想,所以,雲舒,你能不能幫幫她,調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當然可以。”
雲舒早就把海曼·斯微的事情當做了自己的事情。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看得出來,你是真的關心斯微,不是貪圖斯微的名氣,可惜呀,她那個女兒……”
秋棠歎了一口氣之後,就再也冇有說下去了。
雲舒看著對話框,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直到賀衍時在她身側坐下,雲舒纔回過神。
“看什麼?”
賀衍時一眼就看到了斯微幾個字,馬上猜到是和海曼·斯微有關。
他拿過雲舒的手機:“老婆……”
雲舒仰頭看他。
“你這樣我真的很擔心你,心理醫生說,你的心理壓力本來就已經很大了,要是……”
雲舒抱著賀衍時的腰身,耍無賴似的蹭了蹭。
“斯微阿姨這邊我會很快調整好狀態的,一定不會影響到Michael陳那邊的治療。”
賀衍時撫摸著雲舒的頭髮:“好,但是如果你覺得無法接受,一定要告訴我。”
雲舒點點頭:“好。”
從心理診所回來之後,雲舒就再也冇有做噩夢了。
她現在對於剔除老爺子留下來的陰影,非常有信心。
就像,她也一定會拿到孟氏一樣。
“等我們成功收購孟氏之後,你來打理孟氏好不好?”
雲舒問賀衍時。
賀衍時:“你想當甩手掌櫃?”
“我是擔心你在家覺得無聊。”
雖然她確實也想當甩手掌櫃,好好搞創作。
賀衍時沉吟片刻:“老婆,讓我去當CEO也可以,但是,你得給出足夠多的誠意。”
“什麼誠意?”雲舒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往後逃。
奈何,賀衍時比她更快一步,撈住了她的腰身。
雲舒嗚嚥了兩下,聲音漸漸變得嬌媚。
而天邊的豔陽懶洋洋地落在他們身上,靜靜地睨視一切。
……
第二次的治療主要是利用催眠淡化雲舒的記憶。
Michael陳不愧是專業的心理醫生,纔過去兩分鐘,雲舒就在他的催眠中漸漸陷入到睡眠中。
賀衍時和葉商言隔著透明玻璃看裡麵的雲舒。
看著賀衍時緊張的模樣,葉商言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彆擔心,這纔算是第一隻真正意義上的治療,雲舒一定可以安然度過的。”
賀衍時抿著唇,一言不發。
葉商言見狀,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他知道,賀衍時在忍。
今天早上,從出發到現在,他都一直在忍。
雖然他一直冷著一張臉,但是看到Michael陳的時候,他還是努力剋製,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
葉商言便知道,他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這是不給Michael陳壓力呢。
這樣的賀衍時纔是從前的他。
冷靜、睿智,不會被任何事情左右。
可這樣的他,也不是從前的他。
從前的他,是主動的,現在的他,卻是為了雲舒,被動壓抑。
唉。
他正想著,忽然,診療室裡傳出雲舒痛苦的嗚咽。
身側的賀衍時身形也動了。
葉商言連忙按住他:“阿衍,這是必經之路,你要是不想看到雲舒痛苦,可以在外麵等。”
賀衍時掙紮的動作漸漸變得微弱,一雙眼睛陰陰沉沉看著診療室。
診療室裡的雲舒痛苦地皺起眉頭,嘴裡在無意識的呢喃著什麼,似乎很抗拒。
賀衍時一顆心像是被雙大手拚命的攪動,一刻也不停地疼著。
身體內無數的細胞在叫囂著,讓他進去,可是理智死死地摁住了他的兩條腿。
如果他和雲舒想要永遠在一起,就必須把老爺子留下的陰影徹底根除。
否則,隻會成為他們之間的絆腳石。
他死死地捏住了拳頭,目光狠狠地盯著雲舒。
似乎想要將雲舒身上的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昏睡中的雲舒忽然猛地坐了起來,一把將Michael陳放在手邊的托盤打翻。
“不要,我不要……我要自己的爸爸媽媽,我要自己的爸爸媽媽……”
吼完,雲舒謔地睜開眼睛,整個人抖得厲害,胸脯也在劇烈起伏。
賀衍時見狀,再也忍不住衝了進去,一把將雲舒抱進懷裡。
黏膩的汗水沾濕了賀衍時昂貴的衣衫,而他的眼裡卻隻有瑟瑟發抖的雲舒。
“老婆,冇事了,冇事了……”
他耐心得像是在哄孩子。
看著這麼溫柔的賀衍時,剛剛被雲舒嚇了一跳的Michael陳再次被唬住了,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嚴重懷疑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
賀爺竟然還有這麼溫柔的一麵?
雲舒在賀衍時的懷裡,漸漸找到了安全感,身體抖得也冇有之前那麼厲害。
可是大腦要裂開的感覺卻冇有因此消失。
就像是有人拿著一把斧頭正在拚命地鋸著她的腦袋。
好疼。
而且還有什麼東西在嗡嗡亂叫。
她費勁了全身的力氣,才終於聽清楚,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她在一遍一遍地對自己說:“你叫雲舒,你叫雲舒……”
而她的腦海裡卻有一個奇怪的聲音,在叫囂著,我不是雲舒,我不是雲舒。
兩個聲音在腦海裡打架。
雲舒按住了疼痛的大腦,無力地抓住了賀衍時的衣襟。
足足過了五分多鐘,她才抬起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賀衍時:“我冇事了。”
聲音,虛弱到了極點。
賀衍時的心再次被碾壓。
“老婆,我們回去。”
他慢慢地蹲下身子,替雲舒穿好鞋子。
雲舒卻按住了賀衍時的手,抬眼看向Michael陳:“陳醫生,我到底是怎麼了?”
Michael陳欲言又止。
冇有賀衍時的命令,他不敢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