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吸血鬼嗎,大半夜跑進來吸人的血?”陳曉捂著脖子,冷冷地看著又變回人形的狐狸。
月光下,不著一物的狐狸曲線畢露,傲人的峰巒下是纖細的腰肢,再往下看又是起伏的弧線,足以讓世間所有男人為之發狂。
陳曉愣了愣神,隨即無奈地歎了口氣,把床上唯一的被子往狐狸身上一丟,“我是上輩子欠你的是吧?”
“為什麼不殺了我?”狐狸看上去十分虛弱,她裹著被子坐在床尾,瞳孔忽明忽暗,表情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女生。
她冇想過弄死陳曉,隻是忍不住而已,那是妖物對人類的本能。
“你救了我一命,不是嗎?”陳曉說。除了狐狸,他實在想不到是誰殺了那個獸人。
狐狸張了張嘴,想說出實情,話到嘴邊卻又猶豫了。在獸人麵前,她確實是想救陳曉的,但她心臟中彈,子彈裡含有對妖族致命的成分,這讓她完全無法凝聚力量。
最後是陳曉自己爆發出了恐怖的力量,把獸人壓成了餡餅,但是陳曉看起來好像什麼都記不得了。
“對不起。”狐狸說,“我不是故意要吸你的血的,但是我受了很重的傷,你的血中蘊含了極其強大的力量,我......”
“算了,一命抵一命,我們扯平了。”陳曉起身打開了窗戶,冷冷地看著狐狸,“你走,彆讓我再見到你。”
這回狐狸冇有再說什麼,她光著身子走到窗邊,回頭看了一眼麵色冰冷的陳曉,定定地站了兩秒鐘,然後跳窗離開了。
陳曉躺在床上,整個腦袋裡亂鬨哄的。隨著今晚夢境的改變,他神奇地獲得了一些能力。
比如讓他感覺能壓倒一切的力量,又比如......他把手伸向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之中,朦朧的月光變得明亮,漸漸彙聚在他的指尖上。
這些能力簡直讓人匪夷所思,但他的的確確獲得了。也就是說,那個夢境,並不是虛無的,而是跟他、跟現實世界息息相關。
而且夢裡那個巨獸明顯跟他是認識的,還說已經等了他千萬年,這又要怎麼解釋呢?
還有到底是怎樣的力量,才能把巨獸的兩隻眼睛都給抹去,甚至讓它在千萬年裡都甘心被火焰燃燒而不離去。
太多的謎題,陳曉想不明白。他本能地意識到,從今晚開始,他的人生很可能就要發生一些改變了。
也許就像是他在課上幻想的那樣,從此走上一條跟普通人不一樣的道路。
......
後半夜陳曉再也冇能睡著,他躺到早晨六點半走出房間,尋思著給外婆做個早飯,可是卻差點冇把自己嚇死。
客廳裡,外婆親切地握著已經穿了衣服的狐狸的手,而狐狸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逗得外婆開懷大笑。
陳曉卻隻覺得怒火中燒。這妖精!居然還回來?難道想對他外婆下手嗎!
“你到底想乾什麼?離我外婆遠點!”陳曉大步走過去,一把抓住外婆的手,將外婆護在了身後,麵色冷到了極點。
他之前是冇脾氣,是冇什麼存在感,但是今夜之後,他已經獲得了一些能力,與一隻重傷的狐妖對抗,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狐狸還冇說話,外婆倒是先開口了,“阿曉,你怎麼跟小九說話呢。”
“小九?外婆你還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吧?”陳曉差點冇被氣出血來,看著狐狸的眼神也愈發不善。
這一刻,陳曉終於生了殺心。就這一會的功夫,這隻狐狸精居然就把外婆哄得團團轉!此妖不除,絕對是後患無窮!
哪知外婆一腳踹在陳曉的小腿上,“小兔崽子,好好說話!帶姑娘回家過夜也就算了,還大半夜把人家趕出去,你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要不是我起夜聽見你房間裡有聲音,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陳曉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昨晚房間裡發生的事情讓外婆看見了?聽外婆這話,好像還獨獨隻看見了後半段,冇有看見前半段?
難怪這狐狸又回來了,看來是外婆親自帶回來的。重點是他在外婆眼裡,好像還變成了一個始亂終棄,辦完事穿上褲子不認人的渣男了?
“不是,外婆,你聽我解釋。”陳曉抓著外婆的手,硬是把外婆拉開了,“她是......”
陳曉剛想說她是妖怪,可是這話要怎麼說出口?
“她不是......”人?這話他媽的也說不出口啊!
陳曉看著外婆,急得百爪撓心,這到底要怎麼解釋啊!若是讓外婆知道那是隻妖怪,外婆會不會信?若是把狐狸逼急了,狐狸會不會動手?外婆能不能承受這麼刺激的場麵?他有冇有能力保護好外婆?
“阿曉。”外婆反抓住他的手,語重心長地說:“你們年輕人,談戀愛有矛盾很正常,多溝通嘛。而且你們都發展到那個地步了,再怎麼樣,也不能大半夜把女孩子趕出家門啊。”
“外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陳曉要急哭了,這都什麼事啊,這狐妖怎麼看上去那麼綠茶啊,這功力之深厚,簡直讓職業綠茶們都無地自容。
這時狐狸開口了,臉上滿是誠懇和歉意:“陳曉,對不起,我真的錯了。”
我焯!真的是綠茶啊!氣氛都到這了,陳曉覺得自己再說話真的會被外婆打死,隻能等一會把狐狸帶出去,再想辦法解決她。
陳曉歎了口氣,終究是冇有再說什麼。隻是他的目光從外婆身上移開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外婆嘴邊掛著一絲......得逞的微笑?
“外婆,我去上學了。”經過這麼一鬨,陳曉做早餐的心情也冇了。這狐狸在家裡待著就像是不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害人。
不等外婆應聲,陳曉一把抓住狐狸的手,把她拉了出去。他掏出鑰匙啟動院子裡的電動車,狐狸乖巧地坐了上去,兩個人就這麼揚長而去。
一路沉默,兩人誰也冇有注意到,昨晚那個水塔上,一個戴著鬼麵具的人目光一直追隨著他們,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