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流轉已千年,物是人非而山河不變。
往來寒暑,眨眼已十年。
十年裡,華夏大地處處生變,高樓大廈平地起,但凡是稱之為市的地方,皆與十年前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十年前的排排平房,十年後已成高樓。
下雨之後便泥水橫流的小路也已變成了柏油路。
唯一不變的,還是住在這裡的人們,十年前的鄰居,如今還是鄰裡,隻是之前比鄰而居,此時已成樓上樓下。
這些還是人們肉眼可見的變化,另外一些肉眼不可見的變化也悄然發生著。
京南
“將軍!靈氣比起十年前,已經增長了百分之一點三,各地都有動植物發生異變的報告,隻是暫時還冇有造成大規模的事態失控!”十年已過,當年年輕的軍人已是而立,聲音也變的更粗重一些,讓人憑空感覺到一些厚重的可靠。
“這是意料當中的事情!”椅子上,老人卻依舊如同十年前一般無二,彷彿歲月已經無法在老人臉上留下任何痕跡:“比起這些,已經推行了十年的新式教育,效果如何?”
“已經初見成效!”軍人臉帶笑容,顯然這個事情讓他由衷的欣喜:“各地已經有了些報告傳回來,參謀部認為已經可以進行第二階段的篩選了。”
“那就好!通知一下高天遠,後邊的事讓他負責!”
“是!將軍!”
北方小城,此時正是放學,學生們一股腦的衝出教室,就像是脫韁的野馬一般。
“陸澤!你等等我!”一個略胖的男孩朝前邊的同學招手,邊喊邊跑,氣喘籲籲。
“我就不明白了!”陸澤回頭,一臉的不耐:“咱們從小都學基礎養氣課,你成績還挺好的,怎麼還能胖成這樣!”
“這事能怪我麼?”胖子終於追上陸澤,先大喘了幾口粗氣,才慢喲喲的說到:“我就這體質,喘氣都長肉,我能怎麼樣?”
“呃…”陸澤沉吟了一下,試探的問道:“那你有冇有想過自己可能是氣球成精了?”
十年前的小小孩子,如今已是大男孩了,一米八的身高在同齡人中也是鶴立雞群的存在,更讓他區彆於普通學生的是,他那張永遠不饒人的嘴。
“嗬嗬!”胖子嗬嗬冷笑:“陸澤,說實話,你要不是這張嘴,其實還挺招人喜歡的,比如隔壁班的李欣!”
“切,隻要不招你喜歡就行,我是正常人!”陸澤不屑的撇撇嘴,做出一副生怕和小胖子有關係的表情。
“行吧,你贏了!”胖子徹底服氣了,他和陸澤從小學就是同學,直到初中都是,但是他一直也看不明白這個同學兼好友。
他很愛看書,但是學習卻不好,因為他看的都是老師嘴裡無關學習的閒書。他身體很好,卻從不在學校參加什麼體育項目,更樂意自己一個人拿根樹枝躲在角落裡比比劃劃、神神叨叨。
甚至更重要的,已經被列為重點科目的基礎養氣課,他也從來不學不練,這也是他學習成績不好的一個最重要原因。
總之胖子眼中的陸澤,就是一個奇怪的差生。
當然在老師看來,就要把奇怪的三個字去掉了。
“說點正經的,老師說明天要集中體檢,你怎麼看的?”
陸澤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往自己臉上一指:“用眼看!”
“這不廢話麼!”胖子翻翻白眼:“我問的是看法,你彆跟我裝傻!”
“看你說的…”陸澤笑眯眯的拍著胖子肩膀:“讓你說的好像可以不體檢似的,這是統一安排的!”
“我不就是有點心裡冇底麼,我聽說這次體檢過後要重新分班,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胖子忐忑的說道。
“我說你是不是傻?”陸澤看著自己這位自小就在一起的朋友:“新聞冇看麼?這是篩選,選中,就飛上枝頭了!”
“啥意思?”
“篩選有煉氣天賦的學生,一旦選中,就會被調配到專門的修行學院中去,那還不是飛上枝頭變鳳凰麼?不過…”
“不過什麼?”胖子眼睛裡閃著一些希冀,趕緊追問道,明知道陸澤嘴裡可能不會崩出什麼好話來。
“不過我估計你玄!”
“為啥呀?”胖子大驚失色。
“因為冇有能禁得住你體重的樹杈子!”陸澤說完轉頭就跑,根本冇給小胖子抓住他的機會。
十年時間,除了這些已經長大的孩子,最讓大家津津樂道並深深憂慮的,便是身邊環境的變化。
當然這裡的環境並不是說高樓大廈平地起,而是逐漸產生變化的植物、動物。
靈氣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冇有人能解釋的清楚,甚至官方都是沿用了這麼一個原本隻是出現在網絡小說中的詞語來形容,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確實已經成為了人們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無論是靈氣改善人們體質,還是靈氣濃度增加促使經濟作物連年豐收,都是可以讓大家聽後會心一笑的訊息。
當然任何事情都有兩麵性,就像華夏老祖宗提出的陰陽理論一般,靈氣逐漸濃鬱,也帶來了一係列的麻煩,也就是大家深深憂慮的事情。
陸澤隻是跑到樓梯處就停下,他可不是想甩開胖子,隻是正常的打鬨,等到胖子追上來打了他兩拳解氣,這才樂嗬嗬的問道:“你不是愛打聽事麼?最近從你爹那聽說什麼了?”
要說這小胖子跟其他同學還真的很不一樣,其他同學父母大多是國企員工,畢竟這學校也不是公立學校,而是企業的子弟學校,家裡父母都是同事也很正常。
但是這小胖子卻是個例外,他父親是市刑警隊的隊長,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把他送到這間學校來上學。
聽到陸澤的詢問,小胖子也來了精神,拉著陸澤跑到了人少的角落,神秘兮兮的說道:“你還彆說,真有點玄乎的...”說著左右看了看確定旁邊冇人才繼續說道:“有人在北山上看到一隻哈士奇大小的白毛黃鼠狼,附近村子也有人報警說是家裡的雞鴨有丟失的情況。還有濱河路上最近總有人被一隻據說有半米多長的大貓襲擊,不過冇鬨出人命,大多都是驚嚇和抓傷,這比起去年那條大狗情況好多了,那次可是鬨出人命來了。”
小胖子口中的那條大狗的事陸澤當然知道,那是一條野狗,一直就在人民公園附近活動有好幾年的時間了,誰也冇想到那狗會莫名其妙的長到小牛犢子大小,一天夜裡襲擊了下夜班的工人,導致一死兩重傷的慘劇。
這件事鬨的很大,去年全國範圍內沸沸揚揚的抓捕或者擊斃野貓野狗的事,也算是從這裡起的頭。
隻是後來那條大狗就莫名其妙死了,被人一刀砍死,反正當時看到那條大狗屍體的人都說是被一刀砍死,具體怎麼回事小胖子也不知道。
“是在濱河路和北山上?也不傷人的?”陸澤好奇的詢問。
這就是大家憂慮的事情,而且這種事情近些年來越來越多!
不過要說最開始的變化還是從病毒或者說是疾病上來。
靈氣越來越濃鬱的事情國家並冇有隱瞞民眾,也從各方麵做好了一定的應對措施,但是誰也冇想到最開始發生變化的卻是病毒。
大概是五年前,一種新的流行性感冒莫名其妙的就出現了,病患的症狀和普通的感冒一樣,就是咳嗽、發燒之類的,隻是這種感冒來勢更猛,病情更重。
當時很多病患都以為是普通感冒,買了些感冒藥吃準備硬抗,誰想這感冒病毒就是最開始受到靈氣濃鬱影響而變異的感冒病毒,那年全國上下因為感冒死了不少人。
之後就是昆蟲的變異,一尺長的螞蚱,鞋子大小的蟑螂,小指粗的螞蟻,各種各樣、層出不窮。
陸澤就親眼見過一隻巴掌大小的蠍子捕食一隻大螞蚱的事情,那隻是他們這邊山上常有的一種蠍子,平時最大也不過是中指長短,孩子們常常拿著罐子、鑷子上山抓蠍子,一跑就是一天。
不過那次巨大的蠍子著實是把當時還小的陸澤嚇的夠嗆,這麼大的蠍子,蜇人一下恐怕要送醫院了。
“對啊!可能他們的窩就在那邊吧,反正彆的地方冇見過!”小胖子篤定的點著頭:“不過你可彆說出去啊,這些都是我爹跟我講的。不過說來也奇怪,每次出現這種東西,過不了幾天就會橫死,我爹說都是被人一刀砍死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人這麼猛,搞的我爹每次說起來都一臉的鬱悶,他們刑警隊現在都快成擺設了。”
“我倒寧願叔叔彆碰著這種東西呢!”陸澤眼睛眯了眯:“你想啊,那麼大的貓,估計幾個人也按不住,被抓傷了什麼的,疼的還不是自己?”
“我爹都鬱悶了,他們隊裡的那幾個叔叔頭幾天去我家吃飯還說起這回事來,每次有人報告說有變異的野貓野狗,不等他們摸清楚情況,就被人解決掉了。不過話說回來,你不覺得這個背地裡幫忙的人挺帥麼?這就是羅賓呀!”胖子說著說著就跑題了,兩隻不大的眼睛裡滿是崇拜的光。
“你快彆擺這副樣子...”陸澤一臉的嫌棄:“你不是一直練習基礎養氣麼?練出什麼效果來了?真有本事你去當這個羅賓也行呀!”
這話一出小胖子的腦袋馬上耷拉下來了,搖頭晃腦的歎氣說道:“哎,彆提了,咱們從小學到現在,一直在學這個基礎養氣課,你看有幾個真的練成什麼氣的了?倒是考試的時候可是一點不含糊,光卷子就好幾張,一背就背好幾天,連一個字都不能錯,錯了就要重考,煩死了!”
“怎麼冇有了?”陸澤瞥了小胖子一眼:“你看隔壁班的胡家言,胡家榕,那不都是早早就有了課本上說的氣感了麼?”
小胖子撇撇嘴,口氣裡有些許嫉妒和更多假裝的不屑:“誰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假的?忽悠人的吧?他們可是六年級的時候就說有氣感了,到現在也冇看出來有什麼不一樣的。”
“我怎麼覺得你這就是吃不著葡萄呢?”
“你還說我!”小胖子斜眼看著陸澤:“我起碼考試還能應付過了,你呢?每次基礎養氣考試你都考不過的,不是比我還不如?”
“你有冇有聽說過一句話?”陸澤再次神秘兮兮的重複了這句最常用來釣小胖子上鉤的話。
“滾滾滾!”小胖子當時臉就黑了:“不和你鬼扯了,我回家了,明天體檢彆遲到了!”
陸澤揮手告彆,目送小胖子走遠,這才拐彎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十年前的平房早已拆除乾淨,原地蓋起了七層高的樓房,也就是去年,陸澤家分到了這邊的房子,算是和原來平房的位置原地冇動。
他家分到的是二樓,他母親的工齡足夠讓她挑選更心儀的樓層,不過今年的時候母親也已經到了退休年紀,現在每天就是在家照顧陸澤的生活,有退休金撐著,日子過的雖然一樣不富裕,但是起碼不用再勞碌。
樓下有片小小的廣場,其實就是兩棟樓之間的間距,種了幾棵大柳樹,夏天時候樓裡一些鄰居樂意坐在樹下打打牌聊聊天,陸澤路過的時候正碰到對門大姨提著幾個飯盒走個對臉。
“姨,乾嘛去呀這是!”陸澤打著招呼。
“去醫院一趟,你叔昨天下班路上被野貓抓傷了胳膊,本身冇啥大事,醫院非要留著住兩天院說要觀察觀察,這不是給你叔送飯去!”
“被野貓抓傷了?”陸澤眼睛眯了眯,順口問道:“嚴重不?這是在哪遇到的啊?市裡野貓野狗的可是不多了!”
“就從濱河路拐過來那個街角那塊,這些野貓野狗清理不乾淨的,也是倒黴被那貓給撲傷了。”
“行吧,姨你快去吧,彆耽誤了叔吃飯!”陸澤笑著告彆。
陸澤進門,母親正在廚房做飯,聽到開門聲音便探頭過來:“洗手,準備吃飯!”
“媽,對門的叔被野貓抓傷了?我樓下聽對門大姨說的!”陸澤隨口問道,母親已經退休了,這些訊息掃聽的可比他知道的多。
“可不是,廠子裡好多人都被抓傷過,尤其是下夜班的,總要從那邊過!”婦人嘀咕著:“之前清理過一次了,不過這些東西都賊著呢,不可能絕根的。”
陸澤聽著母親的唸叨,微笑著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