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陌剛邁過門檻,就看到白衣男子靜靜地坐在圓桌旁,不禁放緩腳步,輕聲問了句:
“你哪裡不舒服?眼睛還是手腕?”
“……”
杜錦陌一陣警覺。
雖然按照常理來說,白衣男子冇有必要在這個時候針對她。
但凡事都有例外。
萬一她漏算了哪一點,白衣男子出手襲擊她,她將十分被動。
迅速探向腰間,杜錦陌不動聲色地從針囊裡取出一枚特製的銀針,然後果斷拉開房門。
趁著白衣男子還冇有行動,隻要她能製服門外站著的那位隨從,就可以離開這裡。
“你就這麼不信任我麼?”
白衣男子側臉掃向門口,淡淡的語氣裡隱約透著一抹失望。
覆在門栓上的手微微一頓,杜錦陌扭頭看向圓桌前月白色的背影:
“不信任彆人的怕是另有其人吧,你讓你的隨從請我過來,又不說話,難道這就叫信任?”
“失禮了。”白衣男子扭頭凝向門口的水綠襦裙女子,“剛纔風吹進眼睛裡,有些不舒服。”
“是哪一隻眼睛?”杜錦陌將銀針收進衣袖,疾步走過去。
“兩隻眼睛都不太舒服。”白衣男子稍微向左轉了轉身,麵對著水綠襦裙女子。
杜錦陌俯下shen,小心翼翼地捏起白衣男子的上下眼瞼,檢查起對方的眼部情況:
“結膜充血已經不明顯,角膜上皮組織也恢複的差不多了,最近這幾天不要揉眼睛就可以。”
輕輕地吸了吸鼻翼,白衣男子的心頭微微一癢。
這悠遠而深沉的茗蘭香,是阿陌特有的氣息。
“你讓我幫你從千金閣裡拿出來的那件東西是什麼?”白衣男子調轉視線看向桌案上的一套天青瓷茶盞。
“具體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很肯定它就藏在‘甘逐’、‘大戟’、‘海藻’、‘芫花’……‘半夏’、‘白蘞’、‘白及’這幾種藥材的藥格裡。”
“三天之內我會把東西交給你,你就在這裡等我。”白衣男子一臉嚴肅。
“你不用來這裡找我,告訴我你在宛平城的住處,我去找你。”杜錦陌神情淡然。
“你還是要進宛平城麼?”白衣男子有些許著急。
“不可以麼?”杜錦陌尾音微揚,顯示她對白衣男子的話頗為不耐。
掃一眼桌案上的那套天青瓷茶盞,白衣男子眸色微沉。
這套茶盞是宛平城裡最流行的茶盞。
坊間傳聞因為千金閣的掌櫃最愛的女人十分喜歡這種顏色、這種款式的茶盞,所以,宛平城裡上至郡守下至普通百姓,都以有這樣一套茶盞為榮。
至於千金閣掌櫃最愛的女人,昨天晚上他得到一些駭人聽聞的訊息,還需要再確定一下。
狀若無意地壓了壓衣袖,白衣男子的神情愈發覆雜。
阿陌一向厭惡被人強迫,可是這一次,若是由著阿陌的性子,萬一那訊息屬實,一旦阿陌進入宛平城,遭遇到的情況會比阿陌想象到的情況更加危險。
纖薄的嘴唇緊緊抿住,白衣男子凝視著麵前的女子,摩挲著小石頭的手緩緩鬆開,下一刻,猛地抬起,徑直劈向麵前女子的後頸。
阿陌,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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