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王爺的意思,為了讓慶國公有良好的狀態,國公夫人、沐芸和牧辰就該打落牙齒和血吞?”
杜錦陌反唇相譏。
她算是知道剛纔這個男人為什麼莫名其妙地變臉了。
原來是看到慶國公那般悲慘,心疼了。
白皙的臉頰上漸漸凝起一層寒冰。
在這個男人的眼裡,誰強誰有理,誰強誰就該被偏愛。
從前是葉婉怡,現在是慶國公。
弱者在他這裡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存在,隻是用來犧牲的。
所以,他纔會一次又一次地縱容葉婉怡陷害她,甚至要她的命。
葉婉怡做的那些事,若換作是她,哪怕隻有一件,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打死她,哪裡還會容忍她活到現在。
現在倒好,牧辰是他的好朋友,沐芸馬上就要成為他的王妃。
他卻為了維護慶國公,維護一個顯而易見的錯誤,置國公夫人當年的屈辱與委屈於不顧,置沐芸、牧辰兄妹倆多年的屈辱與委屈於不顧。
丟下一記冷冰冰的眼神,杜錦陌轉身就要離開,卻在下一刻,被一隻大手死死地拽住手腕。
上官燁怒不可遏。
阿陌這是反了,當著牧辰、沐芸的麵竟然敢給他甩臉子。
“立刻向本王認錯。”
纖薄的嘴唇一字一頓,砸過來一句話。
認錯?
你怕是想多了!
杜錦陌一陣腹語,就要掰開玄衣男子的手。
她有冇那麼多時間跟這個狗屁不通的男人在這裡費話。
慶國公的事情已經解決,她還要趕緊回小黑屋去給那個乞丐治療麻風病。
上官燁卻不依不饒。
眼看又要一番僵持,杜錦陌突然停了手裡的動作,冷眼看向玄衣男子:“王爺這般言行與慶國公的所作所為又有何區彆。”
四周瞬間鴉雀無聲。
上官燁當場一頓,緊接著臉上寒氣更甚,深不見底的眸子裡奔湧著憤怒,他死死地拽著白衣女子的手,死死地盯住那清冷的眸子。
杜錦陌抬眸迎向那冰淩般的視線,白皙的臉頰冷若冰霜。
司牧辰嚇了一跳。
秦王殿下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即使與宰相那樣的老狐狸交手,也是於無聲處運籌帷幄,不動聲色地將對方壓得死死的。
何時如此勃然大怒,反被氣得不行?
再看看杜側妃也很反常,平日裡杜側妃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佛性。
怎麼因為秦王殿下一句話就懟上了?
不好。
很不好。
司牧辰搖搖頭,看向身旁的玄衣男子,一臉認真:“請殿下息怒,微臣想先向杜側妃道一聲謝,謝謝她打碎了困住微臣數十年的禁錮。”
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一頓,上官燁鬆了鬆手上的力道。
國公夫人去世的那天夜裡,他曾陪著牧辰喝了一夜的酒,當然知道剛纔慶國公那一聲“我錯了,阿拂”意味著什麼。
司牧辰轉向白衣女子,一臉凝重,寶藍色的眸子裡情不自禁地閃爍著斑斑點點的淚花:
“謝謝你杜側妃,在此之前,我曾用過很多法子,但都冇有剛纔聽到他喊的那一聲管用。
在那一刻,我的心突然定了。
心裡的那團怒火也不知不覺消失了。
從那一刻起,我真正地解脫了。”
司沐芸也跟著泣不成聲,她淚眼婆娑地看向麵前的白衣女子:
“謝謝你,錦陌,剛纔他喊出那一聲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天亮了。”
話落,司沐芸緊緊地抱住麵前的白衣女子。
看到這一幕,上官燁五味雜陳,訕訕地鬆開了手。
恰在此時,鬱金跑過來喊了句:
“姑娘不好了,那位乞丐剛纔暈倒了,還不停抽動,奴婢用了很多法子,也冇有讓他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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