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怡不敢相信地搖搖頭,被九節鞭打散的頭髮隨風飄搖,有的被眼淚沾到臉上,彷彿一道道傷疤猙獰可怖,有的被風吹得張牙舞爪。
“阿燁你怎麼能對我如此殘酷。”葉婉怡哭著凝向麵前的玄衣男子,
“當年若不是我為皇後孃娘承毒,皇後孃娘早就死了。現在你卻要把我送去官府,還說出如此無情的話。”
“……”
上官燁一臉冷漠,懶得再與紅衣女子多說一個字。
若不是不想讓九皇妹太過難堪,他早就命人將葉婉怡拖出去,扔得越遠越好。
“嗬,嗬嗬,”葉婉怡抖動著雙肩,慼慼然笑起來,
“是,我是陰狠歹毒,可若我不陰狠歹毒我就活不下去,自從承了滅靈之毒後,我身體差到極點,隻能每三個月用食蠱蟲吃掉體內越積越多的滅靈之毒。
那種痛,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無助與絕望,阿燁你可曾知道?”
說到這裡,葉婉怡微微一頓,平生第一次以一種冷冰冰的眼神看著麵前這個自己愛了十多個寒暑的男人,語氣陡然一凜,
“你不知道,你們都不知道。
在你們的眼裡,我隻是你們的工具。
阿爹不顧我的身體,讓我為皇後孃娘承毒,為的是讓我以後能當上秦王妃,當上皇後,庇護沁部。
而你,阿燁呢,從前我以為你待我與待其他女人不同,是因為愛。
可是,當我見到你真正愛一個女人是什麼樣子時,我才知道,你對我不是愛,而是利用!
你利用我給皇後孃娘承滅靈之毒,享受著嫡皇子的榮耀,卻娶了一個女人又一個女人,絲毫不給我一星半點的機會。”
吊梢眉揪作一團,葉婉怡直直地硬著身體,哈哈大笑,
“你們如此作踐我,我當然要反噬。
我要讓我自己有尊嚴地活著,不依靠任何人,我就是陰險歹毒,怎麼了,這一切都是被你們逼的!”
這是把罪惡的根源都推到彆人身上,她一點錯處都冇有了?
清冷的眸色微微一沉,杜錦陌很是不耐:“無助與絕望,甚至命運多舛都不是作惡的理由。
菖蒲從小脖子上就長了一個瘤子,人人都欺負她,可是她並冇有因此而欺負同樣被人瞧不起的我。
有幾次,胖丫她們讓她打我,說隻要她打我就給她一碗粥。
可是她寧可餓著、寧可被胖丫她們群毆,也不動我一下,不僅如此,她還在胖丫帶著人燙我膝蓋的時候打胖丫,保護我。
菖蒲當時的情況不知比你的要無助多少倍,絕望多少倍,但她從來冇有想過作惡。
還有沐芸,許氏母女那樣對待國公夫人,那樣陷害她,她在國公府的日子不知比你的要難熬多少倍。
然而她從來冇有對許氏母女動過殺心,即使是這一次司二小姐與你們勾結給她下般若匧毒,妄圖玷汙她的清白,她也冇有說過一句要將司二小姐送去禦正司或是內獄。
她求的隻是慶國公能給國公夫人一個公道,能給她和牧辰一個公道。”
五官因為憤怒而變形,葉婉怡狠狠地瞪向白衣女子,冷不防在那清冷的眸子裡看到了此時此刻的自己:
蓬頭垢麵,衣裙不整!
這?
她怎麼會變成這麼一副鬼樣子,哪裡還有半點端方大氣的影子。
葉婉怡不敢相信地劇烈地咳起嗽。
她可以不在乎失敗,甚至不在乎上官燁是不是愛她,可是她無論如何都接受不瞭如此狼狽、如此抓狂的自己!
而小賤人卻一副端方大氣的樣子。
憑什麼!
憑什麼一個藥人比她堂堂郡主還端方大氣,還更像郡主!
去死吧!
流光溢彩的指甲突然伸向近在咫尺的白衣女子的脖頸。
隻要劃破那薄薄的皮膚,哪怕隻是很小的一個口子,食蠱蟲的毒素也會瞬間要小賤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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