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陌不由得皺起眉頭。
上官燁該不會是懷疑她給那刺客解了曼陀煞吧?
她還疑惑著呢。
可是她又不能告訴對方刺客的真實身份。
匆匆壓下起起伏伏的心事,杜錦陌果斷搖了搖頭。
上官燁冷冷地甩開手,“嗤”了一聲:
“人雖跑了,可本王就不相信你冇有留下解毒的蛛絲馬跡。
本王在這裡找不到,就去院子裡找,院子裡再找不到,就掀翻那雞舍,還有那些樹,一棵一棵砍倒拖出去,本王總會找到你的罪證!”
這是要拆家?
從前她怎麼冇發現這個男人的哈士奇屬性。
杜錦陌暗道不妙。
她那些東西雖然藏的隱蔽,可也經不起上官燁這麼個搜法。
早知道就藏到苑子外麵了。
杜錦陌偷偷看一眼屋外的茫茫夜色,冷不丁瞧見若隱若現的龍血竭樹。
萬一上官燁真叫人砍樹,定然會發現那些果子,到時候又是她的一樁罪證。
偏現在她被點了啞穴,連應對的話也說不出來。
緋色菱唇淺淺一抿,杜錦陌羽睫半掩,抬腳來到小案前。
她有臨睡前看書做筆記的習慣,因此內室裡也置備了一套筆墨紙硯。
提筆寫下一列娟秀小楷,又對著薛濤箋吹了吹,杜錦陌折返回來,將薛濤箋恭恭敬敬地呈給麵前的男人。
上官燁微微一愣。
丫頭居然主動示弱?
自從承了噬心之毒以來,每每他訓斥她,懲罰她,她總是跟他對著乾,哪裡會像眼前這般。
有一瞬間他彷彿又看到很久之前那個乖巧聽話的姑娘。
鐵青的臉色略微一緩,上官燁看向手裡的薛濤箋。
字裡行間既有女子的溫婉柔美,又有男子的大氣與韜略,不愧是他調教出來的姑娘,隻是這話裡的意思……
斜飛入鬢的劍眉幾不可察地擰了擰。
薛濤箋上寫著:
王爺如此大費周章,怕是會叫旁人誤以為王府進了賊,恐有損王爺臉麵。
她知道有損他的臉麵早乾嘛去了!
好不容易緩和的臉色又是一凜,上官燁掃一眼薛濤箋上的墨跡冷冷砸過去一句話:“今天晚上,你睡覺前看書了?”
啥意思?
杜錦陌一頭霧水。
她睡覺前先是要應付眼前這個男人莫名其妙的找茬,然後又要給顧將離解飄飄欲仙丸的毒,忙得一塌糊塗,哪裡有時間看書。
杜錦陌輕輕搖了搖頭。
纖薄的唇角淺淺一勾,上官燁笑的陰惻。
他抖了抖手上的紙,又問:“睡覺前你做過筆記麼?”
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杜錦陌麵色一滯,掩於袖中的手不由自主握了握。
晚上她曾用毛筆在薛濤箋上寫過一張解飄飄欲仙毒的藥方。
這是萬萬不能讓麵前這個男人知道的。
果斷地搖搖頭,杜錦陌眼底溢位無比恭敬與柔順。
“你最好再仔仔細細,認認真真想一想,自己是不是忘掉了什麼。”上官燁一字一頓。
刀削般的臉龐凝著一層霜,自上壓下,那眼底的氣息,杜錦陌再熟悉不過。
明明是憤怒而不甘,心裡似有一把火,恨不得把眼前的一切燒得一乾二淨,卻還要拚命剋製。
羽睫翕動如顫翅,杜錦陌不動聲色吸了一口氣,將不安與慌張悉數壓下,眉眼輕抬迎向那冰火交織的視線。
無比淡定地搖了搖頭,杜錦陌的臉上如同無風的湖麵,半點漣漪也冇有。
“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上官燁咬牙切齒,抬手指著薛濤箋上右下角一處黃豆大的墨跡,“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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