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需郡主差人以每盞十兩銀子的誠意從那些下人們手裡換至少五十盞米。”杜錦陌一臉恭敬順從。
在上官燁、葉婉怡這些達官貴人的眼裡,米無足輕重。
可是在那些下人們的日常生活裡,米卻是極珍貴的。
那一茶盞米也許就是他們一頓飯。
上位者如此輕飄飄地說要走就要走,不付出點代價可不行。
這些達官貴人平日裡不是最看重錢嗎?但凡攀比總是說誰誰的衣衫首飾值多少錢,用的傢俱器皿又值多少錢……
即是如此,那就出點錢吧。
葉婉怡兩隻眼皮不由分說地上躥下跳,心痛連帶著肉痛刺激得她臉色愈發蒼白。
十兩銀子一盞米?
簡直比宮裡的貢米還要貴不知多少倍。
死丫頭絕對是在敲她的竹杠!
狠狠攥住錦被,冷不防流光溢彩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葉婉怡吃痛地“嘶”了一聲。
站在她身邊伺候的青衣婢女忙小心翼翼勸了句:“郡主當心身體。”
負手而立,緊緊盯著麵前素衣女子的上官燁,被這聲音打擾,不由得調轉視線看了看不遠處的蘼蘭酸枝床。
葉婉怡的病不能再耽擱,可丫頭說的這個藥引也太簡單了,莫不是又在戲弄他?
“你確定,這藥引管用?”冰冷挾裹著質疑自上而下壓過來。
他就這麼不信任她。
心底一陣苦笑,麵上卻是鄭重其事,杜錦陌沉沉地應了兩個字:“確定。”
又是這副表情。
上官燁眸色微微一沉。
從前丫頭每每做匪夷所思的事情,總是神情無比認真,態度無比端正。
“若是,這藥引不管用呢?”纖薄的嘴唇冷冷丟出一句話。
周遭,一片肅殺。
這是逼杜貴侍以命作賭?
薛院首急忙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戰戰兢兢言道。
“坊間也曾有大夫將染了天花之人的衣衫給冇有得過天花的小兒穿,據說穿了衣衫後這小兒即使感染天花也不會喪命。
微臣以為杜貴侍的米湯藥引與此類同,即固本扶元,調養了郡主的身體,又討了個好彩頭,為郡主沾了至少五十份福氣。”
話落,他偷偷看一眼麵前神色威嚴冷厲的男子,又看了看一言不發,似弱柳扶風的白衣女子,一臉歉意。
杜貴侍剛纔那一番話即能為郡主取得米湯藥引,又能照顧到那些連米都吃不起的下人們,如此機敏悲憫的杏林高手當真是世間少有。
隻可惜,他能幫的隻是說幾句話。
“薛院首說的正是妾身想的。”杜錦陌衝著薛院首微微頷首,接著又朝向麵前一抹玄色微微福身。
上官燁不由得一滯。
薛院首是他請來監督丫頭的,既然薛院首都這麼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命令青衣婢女按照杜錦陌說的去要米,上官燁坐回太師椅。
接下來的熬米湯,喂藥引,驅蟲都進行的很順利。
杜錦陌揉著僵硬的手腕,一身疲憊地回到琳琅苑,正要推開酸枝院門,就聽裡麵傳來鬱金焦急的說話聲:“賴嬤嬤,你們不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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