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凡證道 第1章

夕陽西下，染紅了這片群山。

古川大陸，落雲國，山腳下一處數十戶人家的小村落，周家莊。

一聲聲嘶啞的痛呼響起！泛黃的紗帳裡，一個相貌清秀的女子五官都痛到扭曲，躺在床上，滿身虛汗，難產了近一天，她已經冇有更多的力氣，她雙手攥住被角，眼角流出的淚水已經打濕大片枕巾。

穩婆許大娘掀開她的裙襬，又一遍擦著她湧出的鮮血，也是緊張的滿頭大汗。

屋門外一個麵容沮喪的男子，焦急的來回踱步。

痛號聲停止，許大娘走出屋門，滿臉苦澀，屋外男子一見她這幅模樣，眼裡的希望頓時消失，淚水也悄然流下。

“周生啊，柳晴是個堅強的姑娘，努力了這麼久，難產誰也冇有辦法。哎！”

周生雙腿一軟,踉蹌著跑進屋子，差點被門檻絆倒。

此時天際一道若隱若現的氣泡破開虛空，刹那間飛進柳晴的體內。

周生跪在床前，緊緊握住娘子還有餘溫的手，嘶聲痛哭。

許大娘站在門口，默默的看著，儘管她已見過多次村裡的女子難產而去的，但是還是為許晴這個善良的姑娘惋惜，忽然看見被子動了一下,嚇得她打了個寒顫，急忙過來掀開被角檢視，居然生出來了！

許大娘趕忙抱出小孩，發現其尚有微弱的心跳，輕輕拍打小孩後背，虛弱的哭聲發出，許大娘這才深深撥出一口氣，周生急忙站起看了一眼小孩，臉上的喜悅一閃而過，一下又撲在床上痛哭起來.

……

與此同時，兩道遁光從遠處飛遁而來。

滿臉虯鬚大漢望著同樣而來的青衫道士道：“韓老秀才，你也發現了嗎？”

“恩，老夫剛出關不久，神識感應出一道破開空間的波動出現在此處村落附近。”

“哈哈。難道有異寶掉落人界，還是哪位上界大能的分身轉世？”

“不知道，咦，辛老鬼也到了。”

遠處遁光一閃而至，三人臨空而立。正是古川大陸僅有的化神期修士，韓東來、項非凡與辛天奎。

鬚髮皆白的老儒生捋了一把長鬚道，“兩位道友，來的如此之快，可有何發現？”

“老夫與項道友也是剛至此處，辛道友就到了。不過我已用神識掃過方圓千裡，未有何異常之處。”

“看來是我想多了，以為有何機緣，但剛纔的空間波動所散發出來的氣息絕非人界所有。” 辛天奎也放開全部神識開始仔細探查。

韓東來點點頭，又放開了神識，不禁輕咦一聲，說道：“辛道友修為又有精進，已經到化神中期了？”

“正是，既然冇有發現，老夫還有一爐丹藥需要煉製，兩位道友告辭。”辛天奎哈哈一笑，似乎不願多提修為之事，神識仔細探查了一遍無果後，朝二人一抱拳，一道遁光飄然而去。

二人目光一滯，韓東來望著辛天奎離去的方向說道：“辛老鬼居然到了化神中期，肯定又有哪家宗門的女修遭殃了，想想你我二人困在初期已有百年，突破真的是遙遙無期。”

“咱倆怎能同合歡穀辛老鬼比，萬年前的浩劫後，人界靈氣逐漸枯竭，越來越不適合修士修煉，人妖兩族再也冇有突破到化神巔峰，飛昇上界的前輩了。”

“修為確實精進不易，但意境可以先領悟進階，萬一以後遇到什麼機緣呢。”

說完二人對視一眼，暗歎一聲，兩道遁光分彆離去，隻是他們不相信剛纔靈氣波動是偶然，不約而同的各留下一道分身滯留此處。此後村裡便多出一個學堂先生和一個打鐵匠。

……

周生懷抱著一個出生數天的嬰兒，跪坐在柳晴墳前，默默垂淚，懷裡的哭聲打破了此時的寧靜，隨即他便起身回村。

“秀兒妹子在家嗎？”周生來到一處院落門口，有些不好意思的喊了一句就低下了頭。

“在的。”一個同樣懷抱孩子的婦人走出房門。

“孩子又餓了，還得麻煩秀兒妹子。”

“冇事的，周家大哥，來幫我抱一下二丫。”說著換抱過手裡的孩子，轉身回屋。

……

鐺鐺的打鐵聲傳來，一個看起來十一二歲左右，滿臉汗水的男孩掄著鐵錘和一個虯鬚大漢一起敲打著燒紅的鐵塊。

小男孩名叫周凡，名字還是他的父親周生當年托學堂韓先生給起的。

他從小就體弱，其父親經常去後山采藥打獵幫他改善，自從數年前他父親進山出了意外後，便跟隨項非凡和韓東來一起生活，身體也逐漸強壯了不少。

“項伯，外麵的人真的可以變成飛來飛去的仙人嗎？”

“你這小鬼，都問過我多少次了，有的人確實可以。”

自從兩年前周凡和韓東來進山采藥，看見天空有人踏著一道劍光飛過後，他就一直無比嚮往。

“那我以後能成為那樣的仙人嗎？”

“能……不打了，快去燒水做飯。”項非凡敷衍道。

周凡嗯了一聲，放下手裡的工具，轉身向鐵匠鋪灶房走去。

半個時辰後，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姑娘歡快的跑來,雖然衣著樸素，可生的極其可愛，粉雕玉琢般的臉蛋上，兩隻烏黑的大眼睛，轉動之間透露出古靈精怪的神色。

“小凡，我孃親喊你去我家吃飯。”

“二丫姐，替我謝過嬸嬸，我就不去了，我們也要吃飯了。”

“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以後叫我蓉兒姐。”

“是是，郭蓉姐姐。”周凡又小聲嘀咕道：“不就早兩個時辰麼。”

“那也是姐姐。”小姑娘哈哈一笑跑回家了。

周凡望著郭蓉離去背影微微一笑，喊來韓東來一起吃飯。

“韓伯，我昨天去河邊救的那個大哥哥還能醒過來嗎？我醫術不行，要不您老再試試吧。”

“肯定醒不了了。”項非凡拿下腰間的酒葫蘆，喝了一口道。

周凡斜了一眼項非凡，看向韓東來。

“小凡，你這幾年跟我讀書采藥，療傷治病，已儘得我醫術真傳，怎能還說醫術不行？罷了，我再進去看看。”韓東來放下碗筷走進屋內。

隻見床上躺著一個黑衣的青年，身上纏著的布條還隱隱帶有血漬。

韓東來心道“你這築基小鬼，遇見我也是你的機緣，看在小凡辛苦搭救你的份上，就幫你一次。”然後從袖中掏出瓷瓶倒出一粒紅色的丹藥，喂到青年口中，丹藥入口即化，其內靈氣迅速在其體內瀰漫。

黑衣青年腿腳抽搐一下，疼的他眉頭一皺，幽幽睜開眼睛，艱難的掃了一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