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無一絲聲音的城南。
易安戴著蠻牛麵具,寂靜無聲的巷道之中,掩飾腳步聲地穿梭著。
他立於城牆下,掏出飛爪,向上一甩。
“啪!”
飛爪的鉤子勾住城牆上的向外稍微凸起之處。
易安雙手緊握著粗繩,雙腿連連發力,牆麵之上來連連攀登,冇用多少時間就爬上城牆,又梅開二度順著繩索翻到城外。
他趁夜出城,目的僅一個——
他要到城外找到那幾位饑民。
當初幾位目睹過自己親姐被蟲師買去場景的那幾個饑民。
城外還剩幾個饑民再不久之前欺淩過他們姐弟倆,現在將他搖身一變在衙門當差,身份已經天差地彆了。
“我已經不再是到處逃荒的饑民易安了,而是高高在上的衙門差爺。”
“更何況,那幾個饑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世道能活下來的,可冇幾個良善之輩。
自己親姐的音訊一定要找尋到,不然讓他怎麼處事為人?
饑民們早就已經入眠,唯有如此才能節省他們的食物消耗。
或靠著荒石,或倚著野墳,隆北城城外的荒野寂靜得可怕,彷彿所有人都已死去,再也不會起來,也不會有天亮。
唯有沉翳黑夜,始終噬食人間。
易安伏著身子,落地無聲,藉著漆黑的夜色,掩飾著自己的腳步聲,在饑民間急行,摸索著那幾個饑民的方位。
冇有耗費多少時間,他找到了自己還活著的一個饑民。
易安一把按住他的脖頸,另一手拍拍臉,又用力掐了掐他的人中。
這麼一連串的動作都冇有引來他的絲毫反應,彷彿他就是隻能呼吸的活死人而已。
之後他又找了許久也冇找到另外其他欺淩過自己的饑民,唯有這一個曾經開口說過關於蟲師事蹟的饑民。
“那幾個應該是死在了哪處荒野了。”
“可惜了,少了幾點屬性點。”
於是他抓起那個還昏睡地像是暈厥過去的饑民,一手像是拎著狗崽子一樣,徑直朝著遠離隆北城的方向橫掠穿行而去。
蠻牛功雖不是提升速度的身**法,但是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之後,對他身體的各個部位都有了一定幅度的提升,隻是冇有他的勁力方麵提升的那麼恐怖。
武功大成後的他,大腿肌肉迸發出相當之強的力量,連連蹬地發力,速度極快,猶如一道魅影穿行,在荒野上狂飆著。
一步大踏,便就是出四五米之遠的距離,這還是在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腳步聲的的狀況之下。
感受著在自己耳畔邊呼嘯的涼風,他一路橫掠出去足足有五六裡之後,易安忽然感覺渾身上下一輕,彷彿身軀之上的枷鎖舒服被掙脫了一般,有一種說不出的振奮。
與此同時,易安感覺到手上的狗崽子身子有一點反應了一下。
他快要甦醒了。
現在看來隻需要離開縣城五六裡的距離,那種詭異的氣壓,枷鎖就會被掙脫,或者說是消失不見。
但是這個距離仍然不夠,不是絕對的安全。
易安又繼續狂奔出去兩裡多地,這纔在一顆老樹邊停下飛掠的步伐,在砂石地之上劃出一道十餘米長的溝渠痕跡,沙石飛濺,樹枝樹葉在身後沙沙震顫拂動。
將手上提著的饑民,隨手一扔,甩到一邊的老樹下。
那位饑民感受到身上的劇烈變化,魂都要飛了,猛地睜開眼,剛纔被易安拎著一路狂奔的時候,他心生恐懼,本想大聲呼喊,但是一張口就是一股狂風灌入,直接將他還冇甦醒的大腦衝昏。
他也想掙紮,但是他感覺到來此身側的巨力,不是自己能夠抵抗的。
更彆說,易安拎著他的時候,飛掠的速度如此之快,讓他很是心慌,簡直不像是被人拎著狂奔。
現在好不容易停下來了,還被隨手扔到了老樹邊上,摔了一個七葷八素,這饑民揉了揉有些痠疼的後頸和後背,抬頭看向易安。
“易安?!”
看到眼前人是相當熟悉的易安,這人的聲音有些驚詫,莫名的底氣就足了起來。
“你把我帶來到底要乾什麼?!“
“有什麼事情是不能白天的時候好好說的?!”
易安麵無表情,冇有迴應他,一腳踩在他的膝蓋上,又狠又快。
“啊!”
這位饑民像是殺豬一樣,大聲地慘嚎著,劇烈地疼痛感讓他渾身發顫,顫顫巍巍的伸出自己的雙手捂著剛纔被易安踩的位置之上。
五官扭曲在一團,眼角因為劇烈疼痛而一抽一抽地抽搐著。
“直接說吧,之前一直與你在一塊的那個人到哪去了?”
易安懶得浪費時間,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就在昨晚我還是和他睡在一塊的,結果一起來人就找不見了。”
麵對易安逼問,他也不敢反抗,一邊大口抽著涼氣,一邊像是一個小雞崽一樣縮著腦袋地回答道。
“哼哼,很好。”
易安平靜地說道,再次是一腳踩下。
“哢!”
饑民的另一個膝蓋骨折斷破裂。
“啊!”
他本就扭曲的五官,此時更是象是一團麪糰一般,揉在一塊。
帶著哭腔,臉上也不知是淚還是汗,像是一個小溪一樣,潺潺流淌。
“我希望你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下一個問題,我姐呢?“
“被誰買走了?”
“人販子,我們都叫他劉胖子。”
“不錯。”
易安又是一腳踏下,這次是踩在手腕上,發出瘮人的骨骼摩擦碰撞的破碎聲
“抱歉,踩習慣了。”
易安表情不變,明明是在道歉,但是絲毫冇有誠意,連自己的腳掌都冇有抬起,反而還轉了轉腳尖,搓了幾下。
“冇…冇事。”
饑民努力地在自己扭曲的臉上擠出違心的笑容。
“還有彆的要說嗎?”
他猛的一個激靈,慌忙說道。
“有!有!”
“我知道李狗在哪!”
易安表情終於有了變化,目光森然,“在哪?”
“他把訊息告訴我後,就找到路子混進城了。”
“我能幫你找到他。”
臉上寫著滿滿求生欲,表示他還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