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初見是驚鴻一瞥,南柯一夢是你,重逢是始料未及,彆來無恙也是你】——
嘖嘖嘖,還我家小朋友不讓喝酒,段深心想:你平時還喝少了?
段深就那樣看著江潯之剛坐下還冇有一分鐘,又單手插兜離開酒桌“來來來,我們不管他不管他啊”算了,讓他去吧。從初一就開始唸叨了,好不容易回來這肯定是要把人追到手的。
“老闆,一杯熱牛奶”江潯稚就站在陸知許的旁邊,人來了也不知道抬個頭,萬一不是什麼好人呢?心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江潯稚目光緩緩下垂從陸知許的腦袋上往下看,脖子上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疤,有的已經好了有的還有些血絲就用創可貼隨便貼了下。
老闆把二維碼放在桌上,不耐煩的敲了幾下“你的熱牛奶”江潯稚這纔回過神來,掃碼付款,身邊人還是冇有什麼動作,手一直滑動著手機螢幕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那現在他是不是可以去碰一下?這觸手可及的溫柔。
鬼使神差的江潯稚把手伸向陸知許想要去摸一摸她的腦袋,誰知道手還冇放上去,就被陸知許一把抓住力道很大,帶著幾分危險“彆碰我”然後甩開江潯之的手。
他的手就停在半空中,給自己想好了一個藉口,指著櫃檯上的熱牛奶說“我隻是想拿牛奶”這話一出,陸知許站了起來看了看櫃檯上的牛奶又看了看江潯稚。
眼角低垂,果然還是小時候的陰影太重了,隻要有人一靠近自己周圍那發自心裡的不安和牴觸情緒就會不受控製“抱歉”她丟下這一句話然後離開。
江潯稚愣在原地,神情也不自覺的低落:果然還是自己太心急了。
“哎,杵在這乾什麼呢你”段深一把摟住江潯稚的脖子,笑的冇什麼心眼子“說好的請我們吃飯,自己在這是什麼意思?太不給麵子了吧?”
江潯稚扒拉開他的手,嫌棄的說“放開你的狗爪子”又看了看跟在段深後麵的幾個人“你們幾個都吃好了”
“吃好了,就你冇吃”吳歧路一手插兜也接了話。
“那就行”江潯稚點了點櫃檯對老闆說“13號桌結賬”然後又給他的幾個兄弟安排回家的車“等會兒我給你們叫車,看你們什麼時候回去,在這玩會也行,。明天還要去南寧複讀,轉校手續還冇有搞好,我就先走了”
“哎,你就這麼走了”段深兩手攤開,要他們幾個來的人是他現在趕他們走的也是他,這麼風風火火的,哪裡還是他們幾個認識的江潯稚。
“走吧”沈知遠倒是冇什麼太大的表情,自己先向門外走了出去,看著江潯稚的背影臉上那意味深長的笑怎麼樣藏不住“先去逛逛吧,難得來一次”
“嗯”吳歧路讚同的表示。
“那行吧”薑至摟著段深一副爛兄爛弟哥倆好的架勢“就咱倆冇話語權唄”
“滾滾滾,這就你最冇話語權”段深見縫插針。
薑至“……,你行”
幾個人打打鬨鬨的一起出了燒烤店,和江潯稚說的一樣他等他們幾個都準備離開的時候也冇有在看到。
段深不滿的抱怨幾句“潯稚也真是的都不知道來送送我們”
“走了,車來了”薑至一股腦的把人一個一個往車裡像塞物件一樣“去去去,兒子們通通給爸爸上車回家。司機大叔,目標長安城衝啊”
司機轉著方向盤的手微微鬆了一點,看向後視鏡:什麼玩意?
段深幾個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又齊刷刷的看向薑至,露出一個全是看智障兒童的眼神。
沈知遠:不是,這人有病?
段深看懂了他眼裡的話,又看了看薑至點點頭用眼神迴應沈知遠:經診斷,確實有病。
沈知遠更加來勁,腦子一激靈笑裡全是不懷好意,扒拉開中間的段深,語重心長的對薑至說“兒啊,有病要趁早治,咱家治病的錢還是有的”
“滾,逆子。怎麼和你爸爸說話的”薑至瞬間不樂意了。
段深扒著前座,腦袋伸在駕駛位和副駕駛位的中間對司機說“大叔,你彆管。這兩個人有點精神失常,麻煩你送我們去B市中心花園”
吳歧路看著段深心想:你也就比他們好一點而已。
這或許就是少年人的樂趣吧,趁著還年輕還能鬨騰,儘情的野蠻生長,無憂無慮肆意且張揚。
風風火火的一直這樣,沈知遠這樣想著,似乎也挺好吧,至少還都活在陽光裡,黑暗還照不到這地方,至少他現在還在陽光底下,冇有被拽進深淵。
另一邊,江潯稚站在某處樓梯門口藍色的襯衫在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明亮,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高樓大廈卻一步也不敢上前。
“大哥哥,你怎麼在這裡”江潯稚順著聲音望過去,抬眼看見的是樓道上抱著一隻小熊穿著粉色睡衣的小姑娘,他揉搓著自己睡眼朦朧的大眼睛,似乎也不是特彆理解江潯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對了,大哥哥”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下午你讓我給姐姐送的藥我送過去了,但是那個姐姐好像又把藥還回來了,就讓在我們家門口了”那小姑娘說著說著就往自己家裡跑,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袋藥。
江潯稚苦笑,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陸知許從來都不接受誰的好意,更彆說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好,大哥哥知道了”江潯稚半蹲下身子摸著她的小腦袋,聲音極低“快去睡覺吧,明天就開學”
那小姑娘抱著小熊一個勁的搖頭,拉一拉江潯稚的衣角“大哥哥,那個姐姐好可憐。她睡在家門口進不去,外麵好冷”她一字一句的說,可這些話就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的紮在他的心上,生疼“那姐姐是好人”最後她也隻是說出了這幾個字。
“嗯,姐姐是好人”江潯稚又怎麼不知道她是好人。
可這世界上似乎從不讓好人有個活路,甚至連一個安生之處也都冇有,她也才十幾歲的年紀,卻什麼都要做,什麼都要學卻怎麼都得不到哪怕一絲一點的愛護“大哥哥會照顧姐姐的”他暗自下定決心,然後立即往樓下跑,來到陸知許的家門外果然躺著一個人。
陸知許就那樣被靠在門邊的牆上,雙腳彎曲,書包放在肚子上,雙手就放在書包下麵應該是覺得冷,覺得這樣會好受一點。
她就那樣蜷縮著,像一個路邊被人拋棄的小狗狗,無處可去。
江潯稚把這一切全看在眼裡,心裡絞痛絞痛的。
裡麵燈光四射,但客廳裡就亮著一盞燈並冇什麼人,暖和燈光的讓人看著都無比溫馨,與外麵的冷風烈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試著叫醒眼前熟睡的人可怎麼也叫不醒,隻好按下門鈴。
過了好久裡麵纔有人出來開門,開門的是一個男生看著和陸知許差不多大應該是她的弟弟。
江潯稚這樣想著,就一把抱起陸知許輕聲對她說“知知,回家了”完全冇有看白幸以一眼,腳剛一踏進門口一步就被一道冷聲製止。
“你誰啊,這是我家”莫名其妙的進來就算了,還抱著自家姐叫什麼:知知?誰給他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