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天論 第二十五章 四道閣

地澤縣靈武學院，本源丁戌紀二十四年，清晨。

木屋內陣法傳來的聲音已經持續了很久，但路羽彷彿陷入了深深的睡夢中，一直冇有醒過來，漸漸地，聲音開始變得尖銳響亮，路羽眉間一皺，立即驚醒了過來，坐在床上粗喘著氣，平息受到波動的心情，額頭上溢位冷汗。隨後他開始意識到時間已經很晚了，因為這陣法上的聲音從來冇有這般尖銳過，於是馬上梳理洗漱，最快的速度搞定後佩戴腰牌和陣法經書推門而出，往傳道院奔去。

在路上，路羽開始回想剛纔的夢境，感覺這次的夢境給他帶來了一些迷離的線索，他這次清楚地記得，那小孩叫孤鴻，而曾經自己學過的身法，也是孤鴻，這隻是同音還是巧合一致？他又想起溫孤長老曾說過，這套孤鴻身法乃一個神秘高人所創，難道那神秘人就是那小孩，還是小孩的師傅，孤鴻有何溫孤長老有什麼聯絡？為什麼長老堅持讓我去找答案，不知道還是不想說？路羽對這些問題全部不知道答案。

在夢境中出現的一部分東西他醒來之後就記不清了，好像是它故意躲起來一般，無從查探；重要的是有些事情親身感受和回憶起來又有所區彆，就好像本來立體的東西突然不規則地投影到平麵上，資訊一下子丟失了不少，就比如這老人是否出現過，他的臉很模糊，為什麼總感覺很熟悉；還有時間上路羽根本不知道前後，這些記憶就像是一些生鏽而又十分零散的碎片，偶爾零亂出現，讓他慢慢收集，整理，和複原。而且對於出現夢境的引子，他就更不清楚了。

兩處路程並不遠，沉思間路羽來到了十一閣，陣法大師已經在授課了。這時候，路羽坦然走進門彙報，所有學子轉過頭來十分意外地望著路羽，臉上或激動或驚訝，也或平靜。

“你來了就好，此次情有可原，遲到的懲罰就免了，快入位聽講吧”陣法大師說道，臉上冇有多餘的神色，對於路羽，他略看好，因此也有些關照了。課上，陣法大師不改風格洋洋灑灑的講著，偶爾提問一些走神的學子，路羽聽的很認真，這次的沉睡讓他心靜了許多，很多東西很自然的接受了。很快，傳道的時間過去了，又是一番課下談論開始了。

這時候，果然嘉蘭跑了過來，激動的說道，“路羽，你可嚇死我了，還以為你會一睡不醒了呢”，嘉蘭眉間緊皺隨即舒緩的說道，彷彿就這樣一個神情，涵蓋了這段時間的心理變化。

“讓你擔心了，現在我好這呢，身體倍兒棒”路羽笑著說道，自上次花會之後，感覺好久冇有很嘉蘭說話了，那天真的模樣，現在重現眼前，心理感覺暖暖的。

“這段時間你不在，可發生了好多事呢，總體來時就是兩件大事，一件是關於你的，一件是關於我的，想先聽哪一件？”嘉蘭恢複了往前的嬉鬨，笑著賣弄關子對路羽說道。

“那先說說關於我的吧”路羽不假思索的回道，心理浮現起一個想法來，那是那天會後後萌生的還不成熟的想法。

嘉蘭有些失望，還以為會更關心自己呢，遂嬌裝生氣地說道，“那還是先說說關於我的吧，這個你心裡麵更在意吧。”嘉蘭指著路羽的胸前，壞笑著繼續說道，“還記得我們始源級有個三十閣嗎？那裡麵都是四道學子，升學時學院將四道優異之人集中在那裡，當作特殊培養，所以一般不問世事，但是，前兩天的四道交流會，四道閣突然擺起擂台賽，接受所有始源學子的挑戰，然後，你猜怎麼著？”

路羽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樣子，準備回話，然而嘉蘭卻未等路羽回答有繼續說開了，“四道閣總以為自己獨霸一方了，可冇想到在棋道和琴道上，輸到家了呢，棋道上，我們閣中獨來獨往的吳銘奪得榜首，平常看不出有這麼厲害呢，也是因為他得第一我才知道我們閣中有這樣一個人，還有林源和方丘胡也拿了第二和第四，四道閣就這樣一個第三，太可笑了。”

路羽一邊聽著，也有些訝異，冇想到原來那一閣是四道閣，而四道交流會還有這樣的比賽，十一閣中棋道高手也這麼多，尤其是那個吳明，隻是初見一般的陌生，棋道上卻也深藏不露啊。這時候，嘉蘭緩了會又說道了，似乎接下來纔是重點。

“棋道上還有個第三，還不算太丟臉，但是琴道上，前三名都冇有呢，你猜猜前三都有誰”嘉蘭得意得問道。答案感覺好明顯，都寫在了臉上。

“我覺得吧，第二應該是墨惜吧，而第三，應該是那個尾閣的韓知秋”路羽故作一番思考的說道，在他印象裡，隻對韓知秋的琴藝有些瞭解，不過墨惜氣質給人一種感覺，想必琴棋書畫都樣樣精通吧，而第一自然就是嘉蘭了，但故意冇有說。

“喂喂，你是不是聽那韓遊期說了，早知道了還讓我說那麼多，太捉弄人了，不想說了”嘉蘭這下子生氣了，隨後轉身即走。還好遊期早已經不在，也冇旁人聽到。

路羽很驚訝，還真是這樣啊？！但一看嘉蘭氣走，馬上意識到自己做地有些過了，還以為能把握的很好，殊不知自己還是這樣欠考慮，於是馬上抓住嘉蘭的手臂，立刻好聲好氣的說道，“平時都是你最先跟我說這些事的，哪能關遊期什麼事呢，今天纔剛醒來，又怎麼事先知道呢，你說會不會是我神魂出竅，默默看著你比賽啊，再說了，你琴藝這麼好得第一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我纔會好奇誰得了第二第三啊”

“你撒謊，明明冇見識過，你怎麼知道我好不好啊？”嘉蘭還是很生氣的說道，感覺路羽就是在敷衍自己。

路羽一下子被問住了，確實冇想到這點，腦中急轉，但很快說到，“彆忘了我可是有超辨力的哦，一開始我就發現你的食指稍偏向中指，且中間三指有些塊狀結繭，當然還有其他特點啦，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氣質呢，你就有那種獨特氣質，難道隻有我發現了嗎？”

嘉蘭一聽心裡很美，便就不追究了，轉而繼續問道，“那想不想聽第二件事啊？”

“第二件事，關於我的？好啊，快說說吧”，路羽心理疏鬆了一下，終於嘉蘭不在追究了，本以為自己會如想象預料般做好旁敲側擊，讓嘉蘭對自己的心理有些理解，畢竟那天晚上的花會，自己冇有按她的想法，而是將“心意”送出去了，那時候彷彿自己也知道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不再選擇逃避了；可是冇想到現在自己成事不足，反惡化了嘉蘭的情緒；如此看來，路羽覺得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確實該好好反省了，也許這種想法本就是很不應該。

隨後，嘉蘭又開始長篇大論的說起了，“那天你們比試還記得嗎？好精彩！之後你打敗主師的事情，很快由那誰傳到尾閣中了，聽說他們很震驚，後來又有一些好事人口口相傳，最後整個始源級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還有不少開流級學子知曉......”

“那北山主師怎麼看待，他也知道嗎？”這時候路羽很在意主師的想法，冇想到自己的事情是這樣廣為流傳的，看來或許溫孤長老業是憑此也知道孤鴻的大概吧。但是這件事，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主師，這纔是路羽最為關心的，所以路羽直接打斷嘉蘭的話急忙地問道。

“傻瓜，主師當然不會怎麼想啦，這個重點是你很厲害，可冇人說主師怎麼樣，倒有不少大師都覺得這是主師指導有方，暗讚不已呢。但是這件事重點還是在後麵，後來我們閣中開始了學劍法的風爆，每天都有很多人在演武場練習劍法，時常切磋，還有不少人等著挑戰你呢，待會想必有很多人在演武場那了，要不現在一起去？”嘉蘭心理也很欣喜的問道，等著路羽回話。

“可惜這些天不能去了，長老曾說我遭劍意反噬，短時間內不得使用劍法，現在我也冇有練劍的想法，過段時間如何？”路羽說道，總感覺很快關於自己引起的一場風暴自己是躲不過了。

“也好，期待很快就在演武場看到你呢”，嘉蘭笑著說道，之後，兩人繼續交流一會，嘉蘭便往演武場而去，路羽則來到小園林故地，開始研究孤鴻身法，他心裡的疑惑一直積壓在心，總有些不快，也隻好用些稍微實際點的行動去找答案了。時間漸漸地過去，入夜了，路羽便回木屋內，不久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