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一生 第3章 朝聞道，夕死可矣

九月，剛入秋。

今天陽光明媚，剛入秋的這個月，帶有夏天的酷熱又有秋天的一絲涼爽。

白意把老人椅放在院子裡，又把爺爺扶過去坐下曬曬太陽。

爺爺叫白天軍，年輕的時候冇有練出暗勁，一輩子在明勁打轉。

國術大師郭雲深曾將拳法勁路分為三層，明勁、暗勁、化勁。

明勁，顧名思義就是明麵上的力，通過鍛鍊，把全身的贅肉都練成肌肉，能隨時調動身體，控製骨骼，運用腹腰腿骨骼各處的力量擰成一股，每一拳出去都有千斤重力。

暗勁卻是養氣、練意，明顯的特征就是太陽穴鼓起。

暗勁體現在對勁力的掌控，元氣想從哪出就從哪出，收放自如，打出去的拳內含滲透力。

拳經雲：“圓者以應其外”便是此意。

白天軍明勁練成後，始終不能突破暗勁，可是突破暗勁何其不容易？

化勁都隻是在太極宗師王家嶽的拳法論中提過隻言片語，“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而現在的武術界，能邁入暗勁就是鳳毛麟角了，化勁隻存在古典中了。

白天軍雖然開發了身體的潛能，激發了人體的極限，但是卻不懂得收斂元氣之法，他雖然力量強，但是體力耐力都不能持久。

他人到青年的時候看著還冇有事，但到了中壯年，則元氣衰敗一瀉千裡，一身肌肉鬆弛下來。

白天軍現在還六十五歲，身體到處都是毛病，走路都要攙扶。

白意現在才二十一歲就突破了暗勁，真就是百年難遇的奇才。

白天軍閉著眼睛愜意躺在椅子上，自己一輩子冇破暗勁，自己的孫子年紀輕輕就達到了，他自然有驕傲的地方。

白意站在白天軍身後輕輕捏著他的肩膀，道：“這個力道還行嗎？爺爺”

白天軍輕輕點頭。他隨後睜開眼，流露出回憶的神情。

他開口道：“白意啊，曾經有一個僧人跟我說起過你。當時你剛出生，那段時間身體也不好，我便帶你去雲台寺燒香為你祈福。當時有個異人看了你一眼，說你眉宇間不凡，說你生在古代就是亂世梟雄，還說你的眼神和眉毛和他以前見過的一個偉人很像。”

白意好奇道：“和誰啊？”

白天軍淡淡道：“**。”

白意身子一震。

白天軍又轉過頭，複雜的看了一眼白意，苦笑道：“他說你命格不一般，我當時也不信，後來卻容不得我不信啊。你的命格特殊，註定會大起大落，隻怕以後不會如你想象的那般平靜。他告訴我，你以後可以去雲台寺找他一趟，他有一樁機緣送你，他叫無心法師。”

白意有點意外，不知道爺爺怎麼突然跟他說這個，他隻好點頭說好。

白天軍拉過白意的手緊緊握住，感慨道：“時間真快啊，我也一把年紀了，身體這病啊，說不定哪天就去了，這幾天躺在床上身子骨都睡壞了，起身想動一動，渾身都痛，真是一病如抽絲啊。”

白意安慰道：“你還年輕爺爺，彆說胡話，冇事的。現在醫療科技越來越發達，會好起來的。”

白天軍笑著擺了擺手，遺憾道：“我不是怕死，武者無畏，隻是想死的值。我年輕的時候也凶狠好鬥，曾經拜訪少林，朝武當，上峨眉，遊曆全國大大小小的奇峰險峻。後來遇見你奶奶，心變安穩了，冇有了往上走的動力。”

頓了頓，又道：“你奶奶走後，我身子也不行了，可惜，練武之人追求的是朝聞道，夕死可矣。”

白意內心盤旋著爺爺說的這一句，朝聞道，夕死可矣。

陪著爺爺說了一會話，看他累了便扶著他進屋休息。

白意在左岸酒吧上班，他今天被安排上的中班，下午四點開始上班。

白意中午的時候去跑了美團眾包，他不用電動車，純純蹬自行車送。

送了三個多小時，又迅速趕往左岸酒吧。

普通人的日子就是這樣，一天一天重複做同樣的事情，毫無新意和枯燥。

他上班的同時又默默感受身體裡麵的氣血，鑽研功夫。

當你有了強大的武力，自然心裡有底氣，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慌，所以對上彆人的時候，他一直都很鎮定，鎮定到彆人以為他裝逼，所以彆人都很討厭他。

昨天晚上打了白意一耳光的那個混混叫黑虎，他在江東跟著一個叫天爺的人混，算是在道上混的還可以。

他脾氣不怎麼好，經常凶神惡煞的樣子，彆人看到他眼神都要躲，昨天白意冇躲讓他覺得很冇麵子，所以故意找茬。

白意之所以冇動手忍了下來，他就是不想讓爺爺擔心，他前麵幾份工作都是跟彆人發生矛盾，然後失手打傷了彆人，彆人都堵到家門口，揚言要報警把他抓進去。

白天軍又是賠錢又是賠笑道歉纔算了，他實在不想看見爺爺失望的樣子了。

昨天晚上跟過肩龍打的一架，白意吃準了他們欺軟怕硬不會報警，有時候該出手還是要出手。

白意已經換好工作服，他今天的工作就是引導客人入座，幫客人上酒，客人點酒他是有提成的。

晚上十點，酒吧裡的氣氛纔剛剛開始嗨起來，激烈的音樂在搖晃，五彩繽紛的燈光打在人臉上呈現一種怪異的姿態，他們跟著音樂扭動著身體在舞池裡麵群魔亂舞。

白意端著盤子，手裡拿一塊浴巾，他眼神四處亂看，正關注全場的動靜。

他看了一圈冇有看到昨天晚上陳珊的身影，微微有點失望。看來昨天晚上在她心中可能隻是一個小插曲，自己又在想什麼呢？

難道對她動了感情？彆想了，彆人開著跑車，一看就知道家庭不錯，自己呢？不過是酒吧一個服務生罷了，你怎麼敢的啊白意！

白意隨即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當他快要下班的時候，有一個人在他肩膀拍了一下，他扭過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陳珊今天換了衣服，還化了一個淡妝，穿的很火辣，上身黑色抹胸擠出深溝，包臀裙下裹著黑絲，搭配高跟鞋。

白意直接都看愣住了。陳珊看見白意這個樣子，她滿意的笑了。

小樣！昨天對我愛搭不理，今天姐讓你高攀不起！

陳珊笑盈盈的看著白意道：“看呆了吧！姐我可是今天專門為你穿的這套衣服，喜歡吧？”

白意尷尬摸了摸鼻子，道：“還行。”

陳珊直接被白意氣到翻白眼了，還行，還行是什麼意思！我呸，悶騷男！

陳珊氣鼓鼓道：“那行唄，你眼光高，那我走了。”說著轉身就要走。

白意慌忙走到前麵，急忙道：“我說挺好看的。”

陳珊心中暗自竊喜，她裝模作樣道：“那好吧，那我就勉強原諒你了，走吧，下班了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