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隱師太也是個不太堅定的。
被丁絲絲連續問了好幾次後,她心裡也充滿了不確定。
她已經與世隔絕多年。
曾經的是非紛擾,恩怨情仇,早已拋於腦後。
但若是為瞭如月,她不介意找找山下的那些老朋友……
拜托他們替她照顧小徒弟。
於是七隱師太道:“放心,師父在山下還有二三舊友,自會安排好,讓人照看如月。”
…
…
巷子深處。
時如月打開瓷瓶蓋子後,還好奇地嗅了一下。
幾乎在瞬間的功夫,便將裡麵各種藥材的味道分辨得**不離十。
她走到朝暮霞身旁。
將小瓷瓶傾斜。
朝暮霞滿心驚恐。
她想乾什麼?
可千萬彆是他她想象的那樣!
這個賤人,她是瘋了嗎?
她知不知道她是誰?
知不知道朝暮家是怎樣可怕的存在?
劇痛襲來。
朝暮霞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用得那麼順手的,小瓷瓶裡裝的東西,用於自身的時候竟然是這麼的痛!
先是彷彿被剜掉了一小塊血肉。
然後痛感迅速擴散,一陣陣抽痛,痛不欲生!
幾滴,腐蝕得特彆迅速。
先是雙腿,再是腰腹……
劇痛後,便覺得由腿到腰,都空蕩蕩的,根本感覺不到存在了。
宋可兒是眼睜睜目睹了朝暮霞慘狀的,她發誓,這幾分鐘是她人生中最煎熬的時間。
她當朝暮霞的跟班,一直覺得朝暮霞是這世上,最可恨也最可怕的人。
可這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裡,她才意識到……
這個穿著青色長袍,看上去斯斯文文,嬌嬌弱弱的小姑娘,纔是真正的魔鬼!
朝暮霞在淩虐彆人的時候,至少會流露出或滿意,或變態的神色。
可這抱著木魚的小姑娘,她全程神色如常。
僅僅是眸子裡流露出好奇,好像這是什麼令她新奇的事情。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她發誓自己絕不會慫恿朝暮霞……
可惜這世上冇有如果。
…
…
小瓷瓶裡的東西還剩下小半瓶。
時如月小心翼翼收進自己的小布包裡,然後一絲不苟地拍了拍身上的灰。
一臉淡定,從容不迫,從巷子裡走出。
而巷子深處。
隻留下兩灘腐臭不堪的膿水。
隻需要一場暴雨,就能徹底沖刷乾淨。
從巷子裡出去,小尼姑一邊走,就一邊開始流鼻血。
世間之事,皆有因果循環。
做了缺德事兒,總歸會有點報應。
如月看上去真是半點不慌,穩如老狗。
她以前,每次在山脈裡殺野獸之後,都會鼻血嘩嘩往外流,然後倒黴一段時間。
她已經,習慣了。
…
…
時如月剛從巷子裡出來,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註定……
盛絳天一眼便瞧見了她。
果然,他剛纔冇看錯。
原來真是時家那小尼姑。
盛絳天也不知自己怎麼就對時家那小尼姑,印象那麼深刻。
竟然隻是一個身影,便能認得出來。
不過認出來了就認出來了,盛絳天也冇打算下車打個招呼之類。
畢竟他跟那小尼姑又不熟。
他對她並不感興趣,不過覺得她還算有趣而已。
有趣?
他似乎,已經很久冇這樣評價過一個人了。
盛絳天晃神片刻。
然後再回過神來,就發現小尼姑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