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安靜一下,讓我們歡迎新同學。”
老師帶著我來到了班裡,我在門口揹著書包,一下子就看到了坐在窗邊抬頭向外望的陳銘,我聽到老師說的話,走上講台。
“大家好,我叫餘海棠。”
“歡迎新同學。”
老師和同學們鼓起掌來,老師笑著對我說,“你就坐在班長旁邊吧,好好學習。”老師拍了拍我的肩膀,之後就出去了。一個女同學聽到老師說讓我坐在班長旁邊騰地從板凳上站了起來,衝著我揮手說“快來,新同學,我是班長,快來跟我坐!”她一邊說一邊用手肘戳陳銘,趕陳銘去一邊坐。對了,她的同桌是陳銘,我來了,於是她把陳銘趕走了。我看了看這個女同學,她留著齊劉海齊肩短髮,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著我,看上去很可愛。我聽到她的話,正在向她走去,她也向著我走過來,很自然的拉著我的胳膊坐在了她旁邊。陳銘在旁邊抱著書,抱怨著說“大班長,你可真心狠啊,有了新同桌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趕我走啊?”
“去去去,彆擋著我的路,好狗不擋道!”
“行,得嘞,我馬上走。”
陳銘抱著書,扭頭俯下身子跟我說:“喂,餘海棠,你都不跟我打個招呼的嗎?”我聽到他的話,盯著他的眼睛說:“你好啊,陳銘。”
“這是怎麼回事啊?你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那個女同學站在我倆旁邊好奇的問,“你倆是老同學嗎?”
“不是,白曄,你是傻了嗎?咱倆從小都是同學,你問問餘海棠跟我是不是老同學?你腦子被驢踢了吧?”
“你腦子才被驢踢了,起開起開,讓我新同桌坐這,你坐後邊去。”
“行,”陳銘笑著對我說,“我可把我寶貴的位置讓給你了啊!可得好好珍惜我的桌子。”
“謝謝你。”
白曄一把拉過我,讓我坐在凳子上,跟我聊起了天。
“你好,你好,我叫白曄。”
“我叫餘海棠。”
“你長的可真好看。”
“謝謝,我覺得你的眼睛很漂亮。”
白曄聽到我的話開心的笑了起來,眼睛俞發亮了,“你是第一個誇我眼睛好看的,真有眼光!”
“對了,你帶了課本冇有?”
“帶了,不知道下一節是什麼課?”
“下一節是什麼課?哦哦,是李老師的課,他教物理,巨凶。”
“真的嗎?”
“真的,等一會上課你就知道了,大家都不敢在他的課上打瞌睡,還送了他一個外號叫‘李不理’,他那脾氣,比更年期的婦女變化還快!”
“嗯嗯,我記住了。”
“對了,他一會兒上課肯定要問你的,他最喜歡就是陳銘那傢夥了,看見你在他愛徒的位置上坐指定是要提問你的。”
“是陳銘的物理成績很好嗎?”
“對,那傢夥算的上是李老師的得意弟子了。”
白曄正聚精會神的跟我講著這個物理老師的事情,老師拿著課本悄無聲息地就走到了講桌上,但是白曄好像冇有發現,她還在跟我不停地說著。
“白曄,你說什麼呢?說的那麼起勁,要不講給我們大家聽聽怎麼樣?”
老師一開口,把白曄嚇了個半死,她結結巴巴的說“冇什麼,冇什麼老師。”
“行了,上課了就彆講話了。”
老師站在講台上,眼神掃描了一下下邊坐著的學生,最後盯著我說:“來了新同學啊,你站起來做一下自我介紹吧,讓大家認識一下你順便也讓老師認識一下你。”我站起來,像剛纔進班時一樣又做了一下自我介紹。老師揮手讓我坐下,“好了,同學們,現在把課本打開,今天我們要學的是安培定則。”
我很輕鬆的就融進了新班級,這全都得益於白曄的自來熟。她總是拉著我講東講西的,還總喜歡對著我說八卦。每當她跟我講誰誰誰在廁所為了一個男生吵架的事,誰誰誰在操場上跑步嗖的一下暈了…的時候,陳銘老喜歡在旁邊講“行了你,你怎麼那麼多廢話講啊,你到時候都給餘海棠帶壞了。”白曄聽到這話,瞪著眼睛,絲毫不客氣的對陳銘說“說什麼呢你,我纔不會給海棠帶壞,你去一邊去。”
在這裡,冇有人知道我的家庭,同學們都很平常的對待我,跟我聊天,不用帶著可憐的眼光看我。我很喜歡這個新班級,白曄是我自從媽媽離世後交的第一個朋友,她很樂觀,很開朗。舅舅和妗妗的工作越來越忙,家裡很多時候隻有我和表弟,我們兩個一起看書,一起去公園玩。對了,白曄也時常跟我們一起出去玩,有時候她會叫上陳銘和一個我不認識的男孩子,聽白曄講她們三個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那個男生的名字叫溫行。他的名字跟他的人一樣,很溫柔。
不知不覺來到這裡已經一個月了,最近要考試了,我很緊張。我擔心自己的成績,雖然我之前在縣初中學習的時候是班級裡的佼佼者,但是在市初中我感覺到壓力如山。老師講課的速度很快,比之前縣初中老師講課的速度快多了,我常常會有一些吃力感。所以,我不敢懈怠,每天最多的時間就是用來了複習和預習。新班級裡的同學都很努力的學習,大家都憋著一股氣,好像是不久就要高考的學生,不過也有幾個人不太在乎的樣子,就像陳銘一樣。他的成績很好,能夠在班級裡排前三,年級裡排到前五。還有,我的同桌—白曄,她總是拿班級裡的第一名,不過不經常是年級第一。聽說,年級第一是隔壁班一個很優秀的男孩子,名字叫什麼我不記得了,隻聽白曄說起過他彈鋼琴的樣子很帥。我想起白曄花癡的樣子都想笑,她總是花癡,路上看到一個可愛的小狗都捨不得走。
來到這裡的第一次大考試,我十分緊張,這次是全市舉行的考試,非常重要,考試結果將會第一次在全市中做出排名統計,預測這究竟有多少學生可以順利進入到高中學習,也預測究竟有多少學生可以進入全市的重點高中,同學們都卯足了勁,想要大試身手,看看自己是否位列前茅,成績優異。
考試結束了,好像冇有什麼意外,我不是第一名,班排第五,也隻是全市前百分之二十的學生。這個成績進入重點高中不是什麼問題,但是如果想進入精英班的話,這個成績還遠遠不夠。我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種深深的無力感。英語始終是我的弱項,在聽力和寫作方麵丟了很大一部分的分數,同時這也恰恰是我跟白曄差距最大的地方。聽她說,她從很小就開始學習英語了。
在成績出來之後,我心中十分陰沉,腦海裡母親去世前曾經跟我說過的話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得我快要透不過氣來了。我開始貶低自己,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變成了無用功,但我心裡也同樣十分清楚我不能放棄自己,於是,我陷入了這種無止無休的地步中。
當我不止一次的坐在窗邊看夕陽的餘光的時候,陳銘突然靠近我了。
“有人曾經告訴我,當一個人喜歡上看日落的時候,那就是他最傷心難過的時候。隻有悲傷的人,纔會喜歡每天不厭其煩的看著即將要落下去的太陽。”
他就站在我的麵前,正好為我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臉埋在夕陽裡看不真切,但是眼神十分明亮,像是要看透了我的偽裝。
我的目光越過他,始終盯著遠方的太陽。我不知道麵對他對我的關心要如何去回答,忽的低下了頭,歎了口氣。
他順勢坐在了窗邊,倚著窗框,漫不經心的對我說道,“罷了,小爺我陪你看一回落日。”
同學們都三三兩兩地結伴回家了,校園裡逐漸安靜了下來。
“我說兩位,你倆能不能好心幫幫我啊?我快累死了!”白曄提著一大桶水晃悠悠的從廁所出來,在走廊裡超級大聲地喊。
“來了,姑奶奶,怎麼能讓您老人家乾這種重活呢,小的馬上就幫您乾。”陳銘從窗戶邊蹦下來,跑著去接她手裡的水桶了,“我說大姐,你個不高還提這麼多水,到時候更不長個了。”
這話可快給白曄氣死了,她跳起來給陳銘頭上一拳,還氣呼呼的說“還不是因為你小子小時候老欺負我!”
“我的天爺,到底誰欺負誰?!明明是你欺負我好吧,小時候經常把我當馬騎,還有那個溫行,老幫你,你倆欺負我一個!”陳銘超級委屈的,撇著嘴對我說,“小海棠,你說是不是。”
我走在白曄旁邊,看見陳銘那哀怨的眼神忍不住偷偷笑了“是是是。”
“什麼?海棠你可不能幫他說話啊,你得幫我,咱倆纔是好朋友!”
“嘁,嗯~咱倆纔是好朋友~”陳銘陰陽怪氣的學白曄說話,我看著白曄又要跳起來給陳銘一拳的時候趕緊走去他倆中間,把他倆擠開了,“好了好了,到班了,咱們趕緊打掃衛生吧,你看學校裡都冇人了。”
“行行行,這次我看在海棠的麵上就不跟你計較了,你小子!”
我拿著拖把,陳銘拿著水桶,白曄手上什麼都冇有,大手大腳的搖搖晃晃的架勢十足的進了班。班裡僅剩的李森森看見白曄進班,“誒?班長,你拖把呢?”
“噢?”白曄看看了手上,“呀,這呢這呢!”
她從我手上把拖把拿走了,還不忘對著我擠眉笑了笑,我們仨一前一後都進了班。李森森一邊掃地一邊頭也不抬的說,“你倆真行,在班裡邊你倆說的啥我聽的一清二楚,全是迴音!”他還專門跑到白曄旁邊說最後一句,收好掃把之後,他就揹著書包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剩下的也隻是拖拖地,然後擦擦黑板就完了,我們三個收拾完趕緊出去了,要不一會就要上晚自習了。
剛走出校門,一陣風吹過來,“嗬,這天兒真冷。”我扭頭看看他倆,原來我們三個全都不約而同的一起裹緊了衣服。這個瞬間真幸福啊!
我們三個蹲在校門口,我和白曄手裡一人捧著半個烤紅薯,陳銘手裡拿著兩個紅薯,一手一個,吃的滿嘴滿臉都是紅薯灰,我們互相看了看,又都哈哈大笑起來。
我感覺此刻被幸福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