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街 第5章

周默猛的一掙紮，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再一睜眼，自己正躺在家裡臥室的床上，四周都是黑乎乎的，顯然剛纔又是一場奇異的夢境。

怎麼又是這麼奇怪的夢啊！

周默起身倒了一杯水喝，一看鬧鐘剛剛清晨6:00。

冰涼的白開水帶來的刺激，讓他感覺清醒了很多。

最近這兩天的奇怪夢境搞得他都快神經衰弱了。

“彆想那麼多，夢都是假的。”

周默開始給自己強化科學世界觀。

“...但是...如果...萬一是真的呢...”

咳咳...

周默喝水被嗆著了。

周媽媽準備的早餐是煎蛋麪條，兩個煎蛋寓意著考試100分，同時也意味著不好消化。

“咱家有冇有姓柳的熟人啊？”

周默冷不丁的一句問話讓父母都感到很突兀。

周媽媽端來周爸爸的麪條，一邊說道：“隔壁柳叔叔不就姓柳嗎，小時候柳叔叔可喜歡你了，你這孩子，怎麼這都忘了。”

對啊，隔壁柳叔名叫柳茂林，自打自己有記憶開始，他和張阿姨兩口子就一直是自己家的鄰居。

可是冇聽說他們有小孩啊。

“那他們有親戚的小孩跟我同歲嗎？”

周媽媽搖頭道：“這個我可冇聽說過，他們好像在本地冇有親戚吧，老周，你知道嗎？”

周爸爸想了想說道：“老柳他們兩口子一直想要一個孩子，但是一直也冇能如願，也冇查出來是什麼問題，你今天怎麼問起這個？”

周默支吾道：“冇什麼，我吃飽了，去學校了。”

說完周默就背上書包一溜煙出門了，留下父母一臉的疑惑。

剛走出了家門，抬頭就看到對麵柳叔家的門是開著的。

周默心中一動就走進了柳叔叔的家裡。

客廳裡瀰漫著沉重的空氣，柳茂林黑著眼圈坐在沙發的一頭抽悶煙，張阿姨則在沙發另一頭抹著眼淚。

“呃，柳叔，你們家的門忘記關了，我就進來看看，這是出了什麼事了。”

柳茂林抬頭看了看周默，強顏笑道：“是小默啊，我們冇什麼，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一直空落落的，所以發生了一點小矛盾。”

周默四周看了看，發現有一間空置的房間。

柳茂林解釋道：“我和你張阿姨一直想要個孩子，這個房間原本就是打算給孩子用的，結果一直空到了現在。”

說到這裡，張阿姨又開始嗚嗚的哭了起來。

“哦，那個，柳叔，既然冇事，我就先走了，今天學校要考試，再見。”

周默見勢不好，連忙向柳茂林告辭。

在上學的路上，周默腦袋裡一直盤旋著幾個問題。

自己夢見的那些人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班級教室裡麵？

那個柳伊然和自己到底是什麼關係？

那一係列奇怪的夢境究竟是怎麼回事？

來到學校教室裡，周默掃了一眼後排的空地，不禁又回想起夢裡那整整齊齊、滿滿噹噹的教室。

“咱們班怎麼人這麼少啊，我看其他班都是四十好幾的人，咱們班卻隻有三十幾個，這後麵空出好長一截出來。”

周默隨意得問鄰桌的馬林。

馬林是班級裡的學霸，長期霸占班級第一的位置，隻有在曆史學科上他冇有贏過周默一次，所以他對周默向來敬而遠之。

現在馬林正在考前複習，眉頭一皺道：“不知道。”

路過的一個女生介麵道：“咱們升上高中分班就是這樣的啊，其他班級的同學還都羨慕咱們班人少清淨呢。”

說話的是謝依依，一個小個子女生，她和梁秋華是很好的朋友，是個有點八卦的女孩子。

周默問謝依依道：“那咱們學校裡有一個叫柳伊然的女生嗎？”

謝依依想了想，說道：“嗯，冇有印像誒，是個什麼樣的女生呢？咦...你和她什麼關係，老實交代！”

周默冇有理這個八卦之火燒起來了的女生，而是向其他同學去詢問，得到的結果卻都是清一色的不知道、不認識。

最後周默確認了班級裡麵所有同學都不認識這個“柳伊然”。

莫非那就真的隻是一個夢？

就在周默自我懷疑的時候，梁秋華走過來說道：“周默，今天期末考完了以後，明後天我們大家都商量要去港城海邊去玩，你去嗎？”

周默道：“可是期末成績還冇發下來啊？”

“就是因為成績冇發，所以才能玩個儘興啊，要是成績發下來了，還玩個屁啊，早就被抓去補習了。”朱澤富在一旁說道。

梁秋華嘲諷道：“那是你好吧，我們原意是大家準備期末考試都很辛苦了，到海邊去好好放鬆一下。”

“看看帥哥！”

“看看美女！”

謝依依和朱澤富幾乎同時叫了起來。

梁秋華鄙視道：“瞧你們倆那點出息，看看人家周默多麼的沉穩。”

“聽說港城那邊有一個很有名的曆史博物館，好想去。”

“呃...算了，當我冇說。”梁秋華無奈的歎道。

經過一天的考試，不管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高中第一學期正式結束了。

同學們紛紛離開了學校，隻有周默還在學校裡閒逛，他心裡還是有點放不下。

他隻要一閉眼，那一張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就會曆曆在目。

你們是誰？

為什麼感覺那麼熟悉，卻又想不起你們的名字來？

你們...真的存在過的嗎？

如果你們真的曾經存在過，那麼就讓我找到你們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證據吧。

從教學樓到圖書館，從體育館到操場，周默幾乎踏遍了整個校園。

可惜一無所獲。

眼看著日頭漸漸西下，夜幕即將來臨，周默疲憊的坐在操場邊的椅子上休息。

周默錘了錘有些酸脹的大腿，雖然這校園不大，但是架不住去的地方多，一趟下來實在很累人。

看來是自己杞人憂天了，居然為了一個夢忙活那麼半天，還是早點回家休息，明天還要和同學們一起去港城玩呢。

隨著假期的來臨，原本一天到晚都很熱鬨的操場，現在也冷清了下來。

操場兩旁的柳蔭小道上也早就冇有人在走動了。

一絲絲晚風吹在臉上涼嗖嗖的很是舒服，同時也吹動著旁邊柳樹的枝條隨風起舞。

就在那一霎，周默彷彿看到對麵的柳樹上有什麼東西。

當他走到近處仔細看上去，一股熱淚不覺奪眶而出。

隻見在那柳樹的樹乾上用刀刻著幾個字——高一七班。

字的下麵還刻著一把小雨傘，小雨傘的左半邊刻下了周默的名字，而右半邊卻什麼也冇有。

周默知道那裡一定曾經有一個人的名字，但是現在卻消失了，這說明有某種力量將她的所有現世痕跡全都抹除掉了，甚至抹除所有人對她的記憶，其中也包括自己。

但是顯然這種力量僅僅限於作用在被抹除的對象身上，而與之相聯絡的人不會被連帶抹除，這就造成了這棵樹上刻印的不協調感。

“終於找到你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試圖抹去你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痕跡，但是顯然我的存在就是你們曾經存在過的證據。”

周默撫摸著柳樹上的刻印，那種傷感的情緒再次湧上心頭，他不由的潸然淚下。

隻是在周默不經意之間，他的右手掌心之中開始閃爍起了一陣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