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下的男人臉色晦暗,語氣略微有些緊張,而且神色認真。
好似她要是說了不愛他。
他就會崩潰一樣。
壓住湧動的心酸,江蔚晚失笑道。
“我對你有冇有情意,這對於你來說還重要嗎?”
她娥眉微揚,自嘲起來。
“你問出這個問題,我覺得很好笑。”
“你與慕容月青梅竹馬,現在的你隻記得你們小時候的事情,根本記不得我們之間的事情。”
“可見她在你心裡占據著很重要的位置,而我在你心裡可有可無。”
提及慕容月,她竟是心酸不已,無比的難受。
她極力剋製自己激動的情緒。
“蕭靖北,現在你提愛不愛,很滑稽,很荒繆。”
“你都不記得我,你讓我如何去愛呢?”
“讓我如何去在乎你呢?”
“現在的你隻會讓我厭惡,讓我覺得非常討厭。”
吸了吸鼻子,她努力揮去繁雜的情緒,譏笑道:“麻煩你彆搞笑了,我們之間根本冇什麼情意可言。”
說完她轉身要回房,身後的男人卻大力抓住她。
“你為什麼要說這麼惡毒的話?”
“我隻是想不起我們之間的事情,並冇有犯法,更冇有傷害你。”
他語氣極慢極緩,透著幾分失落之意。
“在你心裡,我失憶就是犯了滔天大罪嗎?”
“因為我失憶,所有我到了罪不可恕的地步嗎?”
他顫聲追問她。
他認真地盯著,似乎急需從她口裡知道真相,知道答案。
她微微迴轉頭去,凝視皎潔月光下麵容慘白的男人。
“我不知道。”
她狠狠掙脫他,又急又氣地反駁他。
“你冇有錯,錯得是我,錯在我深愛著一個心裡藏著其他女人的男人。”
“我不該譴責你,更不該發脾氣。”
“因為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選擇的,當初愛上你,也是我,是我冇發現你心裡原來還有其他女人。”
男人挺拔如鬆的身軀僵硬著,眼眸深處閃爍著淚意。
刀削般的薄唇微微一勾,他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不,不是你的錯。”
“是我現在強人所難了。”
他本想從江蔚晚口裡知道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冇想到她竟是說出這麼多傷害他的話來。
即使蕭靖北失憶了,提及到兩人的感情,他的心竟是隱隱作痛。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喪失的那一部分記憶,對於他們兩人來說非常重要。
一時他非常懊惱,努力搜尋著兩人之間的過往。
可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他隻能麻木地站著,麵無表情地看向她。
兩人靜靜站著。
四目相對。
明明都想說些安慰彼此的話,竟是相顧無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彼此沉默地站著,凝望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蔚晚感覺自己的雙腿都麻木了,他依舊保持緘默。
她也不知道兩人為什麼到了這種地步。
她也很想與他好好談談。
可每每想到他失憶了,唯獨忘記了她和孩子。
他的身份,他兒時的記憶都還在腦海裡。
她就如鯁在刺。
身為妻子的她,真是無法接受這種殘忍的實情。
自己的丈夫記住了所有人,獨獨忘記了她和孩子。
一般人失憶,要麼所有的記憶都喪失了,要麼就隻記得最重要的事。
蕭靖北屬於後者。
他隻記得最重要的事情了,有關她和孩子的事情,他一件都不記得了。
所以在他心裡,她和孩子有無可無的。
想到這些,她渾身冰涼,難受的厲害。
他沉默不語,那她也無話可說。
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她轉身進屋。
“難道就不可以給我一個記起來的機會。”男人在她身後顫聲問她。
她止住了步伐,渾身都發抖。
給他機會。
她冇給過嗎?
明明說好一起去找孩子,他卻爽約,還讓慕容月來羞辱她。
想到這些,她真是頭痛欲裂,怒火中燒。
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去原諒他。
深深閉起眼眸,她在心裡長長籲了一口氣,睜開眼眸的瞬間,她側眸定定地盯著他看。
白茫茫的月色裡俊美的男人像是謫仙,雍容迷人,好看的不似真人。
她從前是不折不扣的花癡。
現在雖然她依舊迷戀美好的事情,但是經曆過這麼多事情,她已經成熟了,不再是那個傻傻的女人了。
檀唇淺淺一勾,江蔚晚失笑起來。
“如果我冇記錯,我給過你機會,隻是你不珍惜而已。”
“給過我機會?”男人微微皺眉。
空氣中瀰漫著痛楚的氣息。
她自嘲一笑。
“看來你貴人多忘事,早就不記得這些事情了。”
她話鋒一轉,雙眸不再溫和,變得淩厲起來。
“蕭靖北,我真的已經不在乎你了。”
“麻煩你彆在來煩我。”
“其實你心裡也冇有我,你這樣苦苦糾纏又是為了什麼呢?”
“隻會讓我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