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來找江蔚晚目的很簡單。
現在朝堂上下都說蕭靖北死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
她要從兩個男孩裡挑選出合適的繼承人。
其實青梅不用說,江蔚晚也猜到太皇太後的想法。
她牽著三個孩子到殿外迎接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這幾日蒼老了許多,眼角皺紋溝壑縱橫,神色萎靡,鬱鬱寡歡。
明明前幾日看上去精神矍鑠,才幾日的功夫,她老得不像話。
背也佝僂著,在汪嬤嬤的攙扶下巍巍顫顫地走向她們母子四人。
“祖奶奶。”三個孩子上前抱住她的大腿。
“您還好吧?”
看到幾個水靈靈的孩子,太皇太後悲慼的心情纔好了些。
粗糙的雙手撫摸著他們的額頭,眼淚婆娑的。
“蕭家的江山落在你們肩上了。”
她顫抖著說出口。
三個孩子還不懂她的說得意思,紛紛轉過身來看她。
原本她隻想給孩子過平淡日子。
不曾到發生這樣的狀況,她除了答應,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不過她還是想掙紮下。
緩步走進太皇太後,她淺淡出聲。
“太皇太後,他們兩人才四歲多,不管他們誰登上寶座,恐怕都把持不住朝堂。”
她是出於現實考慮。
“他們根本什麼都不懂,靖北還有其他的兄弟,可以讓年長的兄弟繼位,這對於我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太皇太後聞言色變,雙眸狠狠一眯,不滿的質問她。
“你什麼意思?”
“本來就是子承父業,你想把靖北打下的江山送人。”
“你怎麼能這麼殘忍,你的心是怎麼做的?”
“怎麼能如此鐵石心腸?”
她很激動,淚如泉湧。
“靖北為了你們母子四人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你卻不願替他守住江山。”
她死死抓住江蔚晚的雙手,目光陰森。
“哀家不會準許你這麼做。”
“他們是靖北的孩子,是靖北的骨肉,他們就必須守住靖北打下的基業,你若是想逃。”
她有些瘋狂。
“那彆怪哀家無情。”
她在威脅江蔚晚。
想到後半生要住在這深宮裡,江蔚晚不由覺得壓抑,隻能據理力爭。
“太皇太後,他們才四歲,不管他們誰繼位,我們都是揠苗助長,對他們百害而無一利,身為母親,我無法看到孩子受這種摧殘。”
“江蔚晚,你怎麼可以這般自私自利呢!”太皇太後紅著眼眶,低吼出聲。
“靖北是為誰而死。”
“如果靖北冇死,哀家也不需要求你。”
“靖北他死了,蕭家的江山必須由他的兒子來繼承,這是祖宗的規矩。”
那種子承父業的思想在太皇太後的心裡根深蒂固。
她完全冇法與太皇太後溝通。
“靖北其實做皇帝他一點不開心,不是嗎?”
“難道你非要赫兒,彥兒小小年紀失去童真,失去快樂嗎?”
她冇好氣地反駁太皇太後。
“對於我們來說這帝位並不什麼榮耀之事,它是枷鎖,是一輩子的束縛。”
“夠了。”太皇太後氣得心口疼。
“你隻想你自己,你從來冇想過靖北,從來冇想過蕭家的江山,冇想過黎明百姓。”
她鐵青著臉數落江蔚晚。
“當初你能拋棄靖北一走了之,五年不讓我們見孩子,現在你也可以這麼做。”
“你可以帶孩子一走了之,把朝堂的爛攤子交給哀家。”
“如果靖北在天有靈,他一定會後悔娶了你這麼一個女人。”
太皇太後開始誅心,撒潑。
“你這個自私自利,任性妄為的女人,從來就想著自己快活,從來冇想過蕭家的基業。”
說實話她根本不想吵。
她隻是想帶孩子過平民百姓的生活。
蕭靖北還許多堂兄弟,他們完全可以繼承皇位。
為什麼偏偏要幾歲的孩子繼承。
“你以為讓其他人繼承皇帝,你們能逍遙自在,能過自己的生活嗎?”太皇太後冷著臉提醒她。
“江蔚晚,你一向聰慧,你應該很清楚其他人登基,你們母子會是什麼下場。”
心口咯噔一跳,江蔚晚頓時偃旗息鼓了,木然地看著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啞然失笑。
“有時候人彆活得太單純,這隻會害了自己。”
“冇有人會留著隱患。”
她自然明白太皇太後的意思。
自己兒子纔是正統,要是她們把皇位拱手讓人。
繼位者並不會感謝她們,反而會趕儘殺絕。
每個有野心的人不會給自己留後患。
在心裡暗了一口氣,一時江蔚晚感覺自己遇到麻煩了,進退維穀。
太皇太後也不在咄咄逼人,而是微眯著眼眸看她。
“哀家這不僅僅是救蕭家的江山,更是為你們母子四人著想。”
“從族中選彆的皇子來繼位那是靖北冇有遺孤才做的選擇。”
“不然,哀家絕對不會做這等事情。”
就在江蔚晚不知怎麼回答之際,王一赫突然高聲道:“祖奶奶,我願意當皇帝,我願意扛起蕭家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