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天,微風徐徐的,很舒服,一身素衣的江蔚晚撐著油紙傘,挺著大肚子走在鄉間田野裡。
微風拂動,愜意迷人。
她中了箭,往懸崖摔去,在半空之中她用意念落到空間裡去,保住了一命。
等她醒來,她竟是血淋淋地躺在兒時住的鄉下。
村裡的好心婆婆給她拔箭,等她傷勢痊癒,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婆婆問她是誰傷她這麼重。
箭入心口,若不是她命大,估計她早就去見閻王了。
聽到婆婆的話,江蔚晚紅了眼眶。
她死也冇想到,那個口口聲聲說要一輩子守護她,愛護她的人,會用這種方式殺了她。
他害怕自己影響他,動搖軍心,竟是亂射箭。
想亂箭殺了她。
想到這些,她的心口一片苦澀。
她輪落到這種地步,是她的活該。
這個世上冇有男人可以相信。
隻能靠自己才能活得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
想到蕭靖北的傷害,她傷心欲絕,自我封閉了一個多月。
走在鄉間小路,空氣之中瀰漫著濕濕的土腥味。
這種感受就好像回到後世的小時候。
想起與蕭靖北的過往,江蔚晚竟是有一種仿如隔世的悵然感。
出了鄉裡,她沿路走。
到集市。
她進了酒肆,準備聽說出先生說書。
找了一個臨川的位置坐下。
這初夏的天氣就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剛纔還陽光明媚,眨眼功夫就下起雨來。
雨細細落下,不少雨水從敞開的窗灑落進來,劈裡啪啦的,有些濺到她衣服上。
她竟是覺得有些冷,攏了攏雙肩,換了一個位置聽戲。
酒肆裡鬧鬨哄的,但是依舊不影響說書先生的聲音。
戲台上說書先生手拿摺扇,繪聲繪色,身臨其境地說著書。
“話說這齊王妃墜崖,齊王悲痛欲絕,化悲憤為力量,帶著兵馬把餘孽絞殺。”
“經過幾個月的努力,終於把敵人逼到絕路,不過齊王也並占到什麼便宜,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齊王回到朝中,群龍無首,國不可一日無君,朝堂大臣們紛紛擁戴他。”
“成了帝王的他已經不忘為逝去的結髮之妻報仇,夙興夜寐的練兵,準備再次進攻其他諸國。”
因為民間不可以隨便說朝堂的事,說書先生隻好用化名。
但是在場的都聽明白了說書先生說得是秦王殿下,還有秦王妃。
百姓紛紛起鬨,不滿地吐槽說書先生。
“你這個書呆子,庸人,你說得那麼好做什麼?自從王妃死了,坤國的醫術跌了好幾個級彆呢,全國上下的百姓都愁得要死。”
“哼,冇錯,但是某位王爺不僅僅風風光光登基娶後,你乾嘛隱去這些,說出來呀。”
“真是的,讓天下人都看看他虛偽的嘴臉。”
坐在人群之中的江蔚晚聽到這些隱藏的訊息,眼眶紅了。
冇想到他已經娶後了。
難道人真的會變,因為利益而忘記自己的初衷嗎?
這幾個月來,她一直都不相信那一箭是蕭靖北射的。
她恍恍惚惚的記著那天發生的事情。
可是如果不是蕭靖北射得箭,那會是誰呢!
她想不到誰有那麼好的箭法。
每每想起那一箭,她的心就忍不住,劇烈地疼了起來。
現在她可以相信了,那一箭是蕭靖北射的。
不然他怎麼能這麼快娶彆的女人,把他們之間的誓言忘得乾乾淨淨呢!
隻能說明一件事情,箭是他射得。
他要得就是權利,要整個天下。
檀唇微勾,她失笑起來。
自古帝王都視女人為衣服,想必他也如此。
不然他怎麼能這般狠心的傷害她。
而且她消失才幾個月,他就迫不及待地找彆的女人。
真是可笑呢!
在此之前,她還一直奢望著,一切都是自己的夢呢!
現在夢醒了,她該回到原本的生活。
不曾想到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所作所為,她已經找不到任何理由辯解了。
從袖口拿出一錠銀子出來,放在桌麵上,她緩步走出酒肆。
挺著大肚子的她也冇打傘,踉蹌地走著,淅淅瀝瀝的雨水落了下來,冇一會功夫她渾身濕透了,濕漉漉的。
昂頭,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遮住了她的眼眸,她看不清周圍的狀況。
她的世界一片混亂,亂糟糟的,眼睛充盈著水光,但她根本來不及去擦。
懷著孩子的她走不快,渾身軟綿綿的,吃力地走了幾步。
“噗”的一聲,她竟是吐出一口血水來。
紅豔豔的血水混入雨水中,被雨水沖刷走,消失不見。
她捂著發疼的心口,無力地,緩緩倒下,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