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的蕭靖北並未去町園,而是回了書齋看公文。
他負氣。
那個女人昨夜明明才答應他,往後決不欺瞞他。
柔情似蜜的旦旦誓言猶如在耳,纏繞心口。
可她根本做不到。
一切不過都是糊弄他的把戲。
她把他當三歲小孩一樣玩弄於股掌之間。
想到這些,蕭靖北心口好似壓了一塊巨石,堵得他透不過氣來。
回到書齋,蕭靖北心緒不寧地看著案幾上的文書,即便他格外認真,內心甚至是平靜的。
可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他猛地起身,修長的雙手背在身後,踱著步子在書齋裡走來走去。
“張寒。”他冷硬地出聲。
“屬下在!”張寒翩然落地,跪在他腳下,等他吩咐。
自尊心強的蕭靖北根本問不出話來。
咬著牙,良久良久都吐不出一個字來。
看到自家主子欲言又止的模樣,張寒老實回稟。
“回主子王妃暫時未回府。”
俊眸微暗,閃過一抹陰冷的寒意,蕭靖北雙手狠狠交握在一起,手背青筋暴起。
這個該死的女人。
還不回來?
本就怒不可遏的他,此刻心裡跟火燒一樣的,洶洶烈火幾乎要將他吞噬了。
“知道了。”
他低沉出聲,麵上平靜的跟無事的人一樣,雲淡風輕。
*
巍峨輝煌的皇宮。
燈火通明的鐘靈宮,麵色蒼白的蕭琛汶雙眸緊閉,安靜地躺在鳳榻上。
鳳榻前圍著許多人。
皇後,宮人,還有太醫,而江蔚晚忍著劇痛,跪在他們身後。
他們團團將皇帝圍住,通過人之間站著的間隙,江蔚晚看到鳳榻上的人。
那殺人的獵豹此刻溫和儒雅,看不出一點卑劣和猙獰,更看不出一點狠戾。
他的壞,他的惡,好似都是她幻想出來的!
在惠仁堂皇帝差點殺了她。
看著瘋狂的人,她內心萬分恐懼,整個人瀕臨崩潰,無奈之下隻好對皇帝下毒。
不過那藥無色無味,隻是會讓人昏迷。
皇帝不過是短暫昏迷,並冇性命之憂。
可是現在章太醫再給皇帝把脈,若是被他察覺什麼異樣,皇後恐怕不會放過她。
一時心中猶如有十五個吊桶晃動,七上八下的讓她無所適從,六神無主。
深深垂下頭,江蔚晚強自鎮定下來,靜待結果。
皇後站在鳳榻前,目光晦暗,掠過濃濃的霜意。
寢殿之中的氣氛格外凝重,針落可聞。
良久良久,章太醫捋著鬍子撇了江蔚晚一眼。
察覺到章太醫投來的目光,江蔚晚心口一滯,緊張地捏住雙手,背脊上豆大的冷汗直冒。
章太醫緩緩起身,雙手作揖,恭敬地回稟皇後
“皇後孃娘,陛下並無大礙,陛下一時受到刺激,怒火攻心,大喜大悲,引起的短暫昏厥,服用一貼藥,陛下就能醒來。”
江蔚晚不由鬆了一口氣。
一旁的皇後顯然也是安心了,心中懸著的巨石安然放了回去,朝章太醫眾人揮了揮手。
“你們都退下吧!”
“是。”滿殿的人魚貫而出。
很快整個寢殿就剩下皇後與江蔚晚,還有鳳榻上昏迷不醒的皇帝。
“秦王妃。”皇後驀地轉過身來,高傲的揚起下巴,一字一字地頓出口。
“今日一事,本宮會替你擔著,但是你答應本宮的事,可彆忘了。”
“謝皇後。”江蔚晚磕頭。
恭敬的態度讓皇後很安心,鳳眸淺淺一眯,紅唇輕勾,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如果本宮是你,不會在留在京城,與秦王去封地多自在,何必在京城趟這渾水。”
“臣女謹記皇後孃孃的教誨!”江蔚晚乖乖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