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氣惱地從圈椅上站起來,一麵踱著步子走動著,一麪霸氣地吩咐道。
“立即全城搜捕,宮中的可疑人員統統抓起來,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許錯過。”
“是。”陳駿領命而去。
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江蔚晚呆住了。
上百名刺客圍攻蕭靖北一人。
他禁足在章華宮,手中冇有任何武器,在這種情況下,即便全身重傷,他還能殲滅所有刺客。
這個男人太勇武了。
不過他可是赫赫有名的戰神,真是不負盛名,隻是這一次他被傷及要害,若是扛不過今夜,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他了。
想到蕭靖北可能會死,她的心猛然發痛,令她格外難受。
太後察覺到殿外的她,幽幽開口。
“進來吧!”
緩慢地邁出步子,江蔚晚艱難地到了太後跟前,徐徐曲腿。
“太後……”
剛開口,她的聲音就啞了,想說的話全都哽在了喉嚨裡。
自己孫子的傷勢,太後很清楚,再看看平日喜怒都藏在心裡的江蔚晚紅了眼眶,她心裡跟堵了一塊巨石一樣難受,沉甸甸的,令她窒息。
太後深深歎了一口氣,一副故作輕鬆的模樣。
“說吧,靖北他如何?”
“太後,靖北若是抗不過今夜,估計……”江蔚晚鼓足勇氣告訴太後真相,可話到唇邊,她覺得自己很殘忍,隻能嚥了回去。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呼喚蕭靖北的名字,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太後朝江蔚晚揮了揮手,故作堅強地道:“冇事,哀家抗得住。”
一瞬間太後仿若老了十幾歲,原本光彩熠熠的麵容暗淡下來,鳳眸飽含著淚珠,燭影下整個人蒼老而有憔悴,神情悲慼。
“靖北一定可以平安無事。”
這話不知在安慰江蔚晚,還是安慰她自己。
白髮人送黑髮人,是世上最殘忍的事情。
江蔚晚說明瞭情況,安慰的話她也說不出來,朝太後擠出一抹笑意。
“嗯,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可以醒過來的。”
太後拍了拍她的手。
“這些時日要辛苦你了。”
她含淚凝視江蔚晚,語氣緩緩地說道:“你連天花都能治好,哀家信你一定可以妙手回春,保住靖北的性命。”
她鼓勵江蔚晚,讓她不要有心裡負擔。
簡單的一句話讓江蔚晚驚住了,詫然地看著淚眼婆娑的老人。
“您?”
“對,哀家都知道了。”太後苦笑道:“前段時日哀家對你頗有偏見,其實還是希望靖北能娶更好的女兒。”
她停頓了一會,才又繼續開口道:“可哀家知道你是鬱江,心中……”
江蔚晚心陡然高懸起來,太後的話還冇說完,忙是跪下認錯。
“太後,臣女並非有意欺瞞您。”
“哀家明白。”她虛扶了一把,神色淡淡地說道:“無妨,是你考慮的周到,確實皇家規矩多,身為王妃拋頭露麵有損皇家顏麵。”
“不過哀家覺得挺好的,你醫術高明,為百姓謀福,也算是為朝廷出一份力。”
她暗自鬆了一口氣,原本以為太後知道她的身份肯定要大發雷霆的,不曾想到太後完全接納了她。
如此開明的老太太,讓她多了幾分敬畏之心。
與太後閒聊幾句,江蔚晚回到寢殿之中照顧秦王。
半夜蕭靖北傷口發炎,發起了高燒,一整夜都在胡言亂語,斷斷續續的,她聽清他想說什麼。
但有一句她聽得很清楚。
“你彆走?”
也不知他在叫誰彆走。
她與他之間的感情好像還冇深到不可缺少的地步。
聽他反覆說著,江蔚晚的心裡莫名難受,有些憤怒,這個男人快死了還惦記彆的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她想憤然而去,看到虛弱的他,她竟是有些不忍心,隻好留在他身邊照顧她。
想到若是蕭靖北有什麼事,她心口好似壓了一個巨石一般的難受,令她非常不安。
她在心裡想,估計是她上輩子欠他的吧!
不然麵對這樣的渣男,她怎麼會放心不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