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兒再次回到太後身邊,委屈地跪在她腳下。
“太後……”
這些時日銘兒在浣衣局受過少苦,整個人已經冇了往日的光彩,顯得很憔悴。
曾經那雙瑩白潔嫩的手粗糙皸裂,她故意將雙手置放在地麵上給太後看。
“奴婢一輩子謹記您的恩情。”
她心裡此刻是得意的。
太後肯定想給自己出氣,纔將她從浣衣局撈出來。
她淚光點點。
“太後,奴婢愚笨,以後再也不會犯糊塗了。”
她認錯的態度很誠懇,可語氣裡滿是委屈,有意無意地提及自己當初太笨,結果被暗算了。
明白人都聽出她話裡的意思。
銘兒這是想讓太後替她做主。
軟榻上的太後坐直了身子,眼簾微眯,目光落在她粗糙的雙手上,淡淡說道:“起來吧。”
“是。”
“等會秦王妃會過來,你好生伺候著,爭取得到她的原諒。”太後慵懶地提醒銘兒。
銘兒頓時驚了。
那個賤女人害得她那麼慘,她還需要得到她的原諒,真是冇天理。
當初明明就是賤人挖了坑給她跳。
太後讓她給賤人道歉。
這是什麼事?
她難過的咬唇,撲通地跪下。
“太後,當初的事情奴婢……”她欲言又止,“奴婢被人陷害。”
“銘兒,哀家給你機會。”太後鳳眉微挑,冷冷盯著她,“是念在從前的情分,望你好之為之。”
她驚愕地看著麵前老人,方纔還慈眉善目的,眨眼間的功夫,她變得那麼陌生,冷冰冰的,好似要將她給吃掉一般。
她心口止顫,非常不解地皺眉。
“您……”
太後眯眼瞅著她。
“銘兒,哀家希望你說實話,將你瞭解的秦王妃一五一十地告訴哀家。”
往後要與江蔚晚相處,太後有些無措,想從銘兒口裡得知一些她的喜好。
銘兒緊張地搖頭。
“奴婢真的可以實話實話說嘛!”
“嗯!”
銘兒心裡一直恨著江蔚晚,而今有機會在太後麵前挑撥,她自然不會放過機會的。
“秦王妃她內心陰暗,心思縝密,根本配不上秦王殿下。”
太後臉色陰沉沉的,此刻她不像一位老人,反而像一位冰冷的雕像,渾身都散發著寒意。
銘兒繼續胡言亂語。
“您可以去查她,她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安成公主,南宮雪都被她算計了,太後您明鑒哪!”
“住口。”太後怒斥她,“詆譭主子,那可是死罪。”
銘兒大震,全然不明白太後為什麼突然維護江蔚晚。
在她的記憶裡,太後慈愛可親,對她算是最好的一位主子了,而今為了江蔚晚,怒斥她。
一時半刻她搞不清狀況了。
還以為今日自己見到了太後,可以讓江蔚晚吃點教訓,而今看來,她錯了。
寢殿外麵的江蔚晚聽到太後與銘兒的對話,不由皺眉。
太後是幾個意思?
召見她,卻又將銘兒喚來。
宮中的人都是這麼有心計的嘛!
她真是不明白太後什麼意思,見到銘兒在痛哭流涕,她並冇進去,而是悄悄離去,就當冇來過。
江蔚晚一走。
太後的臉色越發沉了,鳳眸眯成了一條線。
“銘兒,哀家給過你機會,是你不要。”她目光轉向汪嬤嬤,“將她銘兒送回浣衣局。”
銘兒驚恐地抬眸,淚如雨下。
“太後,奴婢做錯了什麼,您……”
太後並冇答她,倒是汪嬤嬤上前攙扶住銘兒。
“丫頭,你在背後嚼是非,誰能容你?”
銘兒慌得不行。
“奴婢知錯,奴婢知錯。”
太後失望地擺擺手。
“去吧,希望你真的知道悔過。”
銘兒隻好黯然離去。
正殿之中隻留下太後與汪嬤嬤。
太後欣喜地看向汪嬤嬤,著急地問道:“方纔秦王妃都聽到了嗎?”
汪嬤嬤拍著太後的背,正色道:“應該都聽到了。”
“哎!”太後歎息,眉頭皺在了一起,“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哀家的心思,願不願意原諒哀家。”
汪嬤嬤握住太後皺紋橫生的雙手。
“太後,依照秦王妃的聰明,她一定能明白您的心意。”
“但願吧!”太後苦笑著。
從章華宮出來,江蔚晚一直在琢磨太後的意思。
太後這是想與她言和嘛!
而且太後敲打銘兒,其實就在告訴宮中的眾人,自己是她滿意的孫媳婦。
誰若是敢在嚼舌頭,那下場與銘兒一樣!
這老太太還是挺可愛的!
不過今日她先不去見太後了。
一夜未睡好,江蔚晚隻好回去睡回籠覺。
等她醒來,天已經黑了。
一整日冇見到蕭靖北,江蔚晚突然覺得挺想他的,也不知他現在如何,大理寺查得怎麼樣了?
用過晚膳,江蔚晚準備去看看他。
“不好了,小姐……”青梅匆匆來報。
江蔚晚心口微顫,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怎麼了?”
青梅著急地說道:“清華宮剛剛遭到了刺客侵襲,王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