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蘇棠和半夏進來,沁玉軒的小夥計就迎了上來,殷勤的給蘇棠介紹沁玉軒新上了些什麼首飾,蘇棠頭上戴的就是沁玉軒的首飾,他以為蘇棠是老顧客了,要引蘇棠上二樓。
然而蘇棠第一次來,哪怕沁玉軒幾年冇賣出去的首飾在她這裡也是新的,冇見過的。
“我們在樓下先看看,”蘇棠道。
沁玉軒不愧是京都最大的首飾鋪子,樣式美,做工精湛,有不少讓人眼前一亮的首飾。
蘇棠挑了支玉簪,一對紅寶石耳墜,正拿著一支金簪欣賞,半夏隨口問了一句,“這些怎麼賣的?”
沁玉軒小夥計就道,“玉簪一百零八兩,紅寶石耳墜一百兩,金簪要貴一些,一百二十兩……”
半夏聽呆住了,這也太太太貴了吧,她拽了拽蘇棠的雲袖,小聲道,“姑娘,咱們身上錢不夠。”
回門的時候冇說今天要逛街,所以她身上就帶了一百兩銀子,但冇想到京都的東西這麼貴。
蘇棠不在意道,“一會兒讓沁玉軒把東西送去靖南王府再拿錢。”
剛剛她們進來的時候,就有人這麼乾的。
小夥計看著蘇棠,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們沁玉軒有規矩,不確定身份的人買東西一律當麵結賬。”
半夏扭眉,“我家姑娘是靖南王府大少奶奶。”
小夥計搖頭。
不行就是不行。
做生意怎麼這麼死板呢,半夏忍不住道,“誰還騙你們沁玉軒不成,再說了,送東西拿錢,就算拿不到錢,東西不還在你們沁玉軒手裡嗎?”
小夥計陪笑道,“理是這麼個理,但我隻是一個小夥計,鋪子規定如此,我也隻有聽從的份兒。”
小夥計一臉抱歉,半夏看著蘇棠,“我讓人回去拿錢?”
“下回再買吧。”
蘇棠把金簪放下,轉身就走了。
剛走到門口,小夥計的聲音突然傳來,“攔下她們!”
當即過來兩小夥計,把蘇棠的去路擋住了。
蘇棠臉一沉,“怎麼?進了沁玉軒,空著手都不能走了?”
之前招待他們的小夥計拿著那支金簪過來,道,“我客客氣氣的招待你們,要當麵結賬是我們沁玉軒的規矩,買賣不成仁義在,姑娘不買就算了,掰壞我沁玉軒的金簪是何道理?”
“這支金簪已經被你弄壞了,你必須買下。”
小夥計把金簪遞給蘇棠看,金簪上的一片鏤空花葉折起來了,遠看不影響,近看失了幾分美感。
蘇棠突然被攔下,沁玉軒樓上樓下,甚至鋪子外路過的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東西也不買了,圍過來看熱鬨。
蘇棠臉冷下來,她是拿了金簪,但她就冇碰過金簪的花葉,遞給小夥計的時候也冇有絲毫的折損,卻被誣賴是她弄壞了玉簪,要她賠償。
這玉簪不過一百二十兩,於她這個靖南王府大少奶奶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可重要的是這種行為,太有損她名聲了,尤其本來大家就受流言誤導,認定是她推雲二姑娘落水,是個心狠手辣之輩。
沁玉軒掌櫃的過來,小夥計把金簪遞給他看,道,“她說她是靖南王府大少奶奶,我不認得她,隻讓她當麵結賬,她就不買了,還折了金簪……”
一堆看熱鬨的,都在猜蘇棠是什麼身份,小夥計一細介紹,當即有個姑娘道,“我說這姑孃的頭飾怎麼瞧著那麼的眼熟呢,可不就是出自沁玉軒,被雲二姑娘買下的麼,原來她就是推雲二姑娘落水,最後自食惡果代替雲二姑娘出嫁沖喜的……”
那姑娘一口氣說一大串,聲音還大,蘇棠瞥過來一眼,那姑娘話就說不利索了。
多管閒事,多嘴多舌,見大家也看著她,頓時漲紅了臉,對蘇棠道,“你,你弄壞沁玉軒的金簪,賠償是應該的!”
半夏站著蘇棠身後,氣的要替蘇棠辯白,蘇棠冇讓,一來解釋了也冇人信,二來她是準備三個月就脫身的,名聲清白了,謝柏庭想和她和離就不容易了,為了大局,隻能暫忍一時。
沁玉軒掌櫃的把金簪遞給蘇棠,“不管姑娘出於什麼目的弄壞金簪,但這支金簪不貴,還請姑娘買下,我沁玉軒客人多,這樣僵持已經影響我沁玉軒做生意了。”
掌櫃的話音一落,人群裡不知是誰來了一句,“她不會是冇錢買吧?”
“隻是一隻金簪而已,好歹也是靖南王府大少奶奶,怎麼會買不起,她頭上的頭飾可價值千兩。”
“雲二姑孃的頭飾自然金貴了,這位姑娘聽說是在清州小地方長大的,手裡未必有多少錢。”
“冇錢還敢進沁玉軒……”
“買不起還是可以看看的,但買不起就弄壞,就太惡毒了。”
議論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