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皇後懷疑蕭祤升的腿可以站起來了。
她緊緊盯著 蕭祤升,看到 熱水下去他臉色也未有任何改變,好像被燙的人不是他一般。
還好他的腿並未恢複,呂皇後這纔打消了顧慮,收回了打量的眼神,心中,擺手道。
“下去領罰,如下次再如此冒失,那可就是掉腦袋了。”
“謝皇後孃娘,謝皇後孃娘。”
宮女惶恐的從地上爬起來,收起茶杯,慌忙退出了大殿。
“瑞王衣服已濕,是否需要下去更換?”
皇上關懷的看著他,微歎一口氣。
偏偏燙的是腿,這跟在他身上紮刀一模一樣。
“不必,皇上、皇後孃娘直說招兒臣入宮的真正目的吧。”
蕭祤升語氣冰冷。
一大灘水漬在墨青色衣物上顯眼,卻難掩他的氣勢。
蘇攬月已經將落在他身上的茶葉全部清理。
“那便由皇後說吧。”皇上看向呂皇後。
呂皇後輕點頭。
“瑞王,哀家與皇帝商議了一夜,決定由你南下體察民情。你是瑞王,自是要為百姓著想才行,免得被人說成閒散之人。”
“此外,南邊風景宜人,你腿傷了六年,六年裡一直待在京城,難免乏累,此行你與王妃一起當做散心便好,換了環境,也許就能想開一些。”
蘇攬月與蕭祤升兩人眉眼皆是微皺。
“兒臣已不管朝廷之事多年,父皇還是另找其人吧,依兒臣之見,太子殿下比兒臣更是適合,這一可以曆練,二是俘獲百姓的愛戴。”
他開口推脫。
“太子年紀還小,如此大事擔任不了,若是誤了自己也就罷了,要是誤了南方眾多百姓則如何?”
皇後孃娘說得在理。
“瑞王你便應下吧。”皇上開口,他一心想要蕭祤升迴歸朝廷。
兩人一唱一態度堅定。
見實在是推脫不了,蕭祤升隻能開口應下。
“南下日期訂在七日之後,為期三個月,瑞王需下去好好準備。”
皇上的臉上難掩的笑容。
“那兒臣便先退下了。”
“去吧,好好準備。”
蘇攬月推動輪椅,譚雨欣也跟著離開。
瑞王府。
“欣兒也要去嗎?”
一下馬車,蕭祤升便開口詢問。
以為是在邀請,譚雨欣眼裡欣喜,“欣兒自然是要陪著王爺的。”
“那便去收拾吧。”
“好的,王爺。”
譚雨欣甜甜的應下,蹦蹦跳跳,歡快的跑進府內。
到底是小女孩心性。
蘇攬月搖頭。
本想也進門回房,不想被他拉扯到書房。
隻剩兩人,氣氛驟然緊張。
他表情嚴肅,一進門便將一把刀交在她的手心。
“此去南下呂皇後一定會派人追殺,怕是凶多吉少,我腿腳不便,難護你安全,這把匕首你拿著防身。”
那是一把西域彎刀,刀身修長,刀刃泛著冷光,小巧精美,適合女性使用。
蘇攬月拿在手中掂量。
“到時候若實在打不過,你便拿譚雨欣擋身,他們不敢傷害她。”
“……”倒也是一個狠人。
蘇攬月也算是知道了帶譚雨欣去的原因。
她清咳將彎刀放在袖中,“放心吧,我可以自保。”
“那這三日你便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我每日會來幫你做康複訓練。”
“好。”
蘇攬月退了出去,將房門帶上,難得悠閒的走在瑞王府小道。
瑞王府很大,小路兩旁種植了許多冇有見過的奇花異草,涼風襲來,樹葉沙沙,伴著蟬鳴蛙叫倒是彆有一番風趣。
“還真有雅興。”
是譚雨欣的聲音,她隱在暗處。
敏銳的直覺,蘇攬月的視線瞬間朝著那個方向探去。
一瞬而逝的狠厲,譚雨欣身子一僵。
又是這個眼神。
片刻她再抬頭,蘇攬月已經恢複如初。
“蘇攬月。”她邁步靠近。
蘇攬月挑眉。
走進時看清了她手裡的東西。
是一碗銀耳蓮子粥。
她是來給蕭祤升送吃的。
“你非要纏著王爺勾引他嗎?你這個賤女人。”
又是這些話。
“我與王爺本就是夫妻,何來勾引一說?”
蘇攬月雲淡風輕的話狠狠打在譚雨欣的身上。
看到她從書房裡出來本就氣極,譚雨欣如今更是被氣得失去理智,她抬起手裡的粥朝著蘇攬月的臉潑了出去。
“你未曾嫁進來時,王爺滿眼都是我,對我寵愛至極,你算個什麼東西?”
她不顧形象的大叫。
蘇攬月擰眉,側身躲過,手一彎,指尖多了一根銀針,見她不肯罷休還想扔碗,銀針射了出去。
她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身子壓在了銀耳粥上。
“蘇攬月,我和你冇完。”
她從地上爬起來時,頭髮散亂,衣服粘稠,狼狽至極。
書房的門打開,高大森然的身影倒印在兩人身上。
譚雨欣瞬間找到靠山,梨花帶淚,小跑了過去。
“王爺。”聲音嬌柔做作,柔得滴水。
蘇攬月轉身,隻見蕭祤升眼裡厭惡難掩,她嘴角微勾。
“王爺,你可得為欣兒做主,你看欣兒身上這些……欣兒從小受爹孃寵愛,如何受過這些委屈。”
“她蘇攬月欺人太甚,仗著是正妃胡作非為,我……我……”
說到後麵聲音已經哽咽難以繼續。
“那王妃回去禁足三日吧。”
“是,王爺。”
蘇攬月對這懲罰毫無怨言。
隻不過是做戲給譚雨欣看。
譚雨欣雖不滿這個懲罰,但還是諾諾謝了王爺。
皇宮內。
呂皇後坐在院中,抬眸看著天空的一輪彎月,心中惆悵,將手中的酒一飲而儘。
風吹在她的身上,她身子一顫,一件披風落在她的身上。
“皇後孃娘莫要著涼了。”暗影眼底幽深。
“皇兄竟還是關心我的,我還以為皇兄如今眼裡隻有皇位。”
她輕笑,再倒滿一杯酒。
“皇上膝下隻有兩子,如今瑞王即將離京,你們做好準備,務必讓他死在南下路上,這樣洛兒的皇位便是穩了。”
“此事由你負責,我要走了。”
暗影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
“去哪?”呂皇後皺眉,酒醒了幾分。
“梁夏國。梁夏國與天璃國敵對,近來邊疆爭鬥不斷,眼下的和平都隻是短暫的,據我所知,梁夏國已經在招兵買馬。我帶著梵月國遺留部隊前去投奔,他們定然會收的。”
“多一條路多一個保障,若是你失敗,我便與譚駿峰裡應外合帶兵直攻皇宮。”
“好。”深知阻止不了,呂皇後輕應。
“我知道你心軟,可你要記得,這天璃國曾經是我葉家的,若你再是感情用事,就彆怪皇兄不念舊情。”
暗影留下了調令梵月國商隊的令牌,轉身離去。
呂皇後看著這令牌入了神,手在令牌上摩挲。
隻要瑞王死了,後續的戰爭應該都不會發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