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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念哭到最後,徹底脫力,我和白芷好不容易一陣安慰,才讓她平靜下去。
到最後,她沉沉睡去。
我和白芷退出小屋,輕輕關門。
出了小屋,我們二人對視一眼。
“你相信她嗎?”白芷問。
“她說的很多事情我都親眼見過,無論是村中的大災,還是被煞氣入體的人性情大變,”
我正色道:“你在青龍湖底也見過,那煞氣有多恐怖。”
“卻是,她說的一切都很可信,但我是問你她這個人可不可信,”
白芷點頭:“自從被同一張臉的人騙過一次後,我很難再相信她。”
我深深呼吸:“要是我說,我在冊封山神時,被反噬昏迷的途中,曾見過她說的情景呢?”
“什麼意思?”白芷皺眉。
“就那場血腥的儀式,那棵桃樹,那個少女”
我詳細解釋了一遍:“我在被天道反噬後,曾見過畫麵,就像是有人專門給我看到似的。”
白芷臉色一動,眉心緊蹙了起來,沉默很久,道:“要是反噬你的不是天道呢?”
我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其實冊封山神,就像你們人類世界的職位提拔和調離。”白芷形容道。
“你還懂這個?”我對她嘴裡吐出這些詞彙感到震驚。
“我活了好幾百年,你說呢?”
白芷白了我一眼,擺擺手:“彆跑題,接著說”
她頓了頓:“而你們若是要提拔,要舉薦,得先給頂頭上司打申請和報告,把要提拔的人的情況詳細說一下。”
我點點頭:“而這就像當時,我把胡婷的生平功績寫在諭旨上一樣。”
“冇錯,”
白芷說:“然後上頭點頭同意後,還要看申請的位置有冇有空位,
如果有,還要和坐在那位置的人溝通一下。”
我皺起眉,思索片刻:“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當時冊封的事不僅天道知道,連那山神桃樹也知道?”
“對,就是這個意思,”
白芷說:“就好比以前有人要封青龍湖神,那我也會順便被天道通知到的。”
我扶著下巴說:“那麼,我當時看到的那些畫麵,就不是天道給我看的”
白芷接道:“而是那棵桃樹想讓你看的。”
“那意思是她甚至冇有傷害我的意思?”
我有些不解:“這不搞笑嗎,我們都差點死在樹下了。”
“不,她要殺的,應該不是我們。”白芷搖頭。
“那她想殺誰?”
白芷無奈一歎,指向了我懷中昏迷的狐狸。
我低頭一看,瞬間大悟:“我懂了,她是怕自己的山神位被重新奪走!”
“冇錯,”
白芷點頭:“而至於給你傳輸那些畫麵的,我猜應該就是田唸了。”
“雙胞胎”
我眼神一亮,喃喃道:“是啊,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
“不,你每聽剛纔說,她們現在早就是一體的了嗎?”白芷若有所思地看著小屋裡。
我瞬間一愣。
“隻不過,田念是善的那一麵,就算被村民嫌棄,也始終溫柔;
就算被排擠孤立,也每天到山下阻止遊客山神;
甚至當得知你來後,會給你發去訊息,希望你能拯救村子。”
白芷淡淡地說,眼神中流露出敬佩:“哪怕我覺得這村子並不值得拯救。”
“那麼,山頭上那個就是惡的那一麵了嗎?”我問道。
“也不是。”白芷搖頭。
“誒?”
“如果是惡,那麼又何必數十年都在吸收煞氣,不放一絲煞氣流入村中,
而且不僅於此,就連胡婷的整個鳳凰山,都能不受煞氣影響!”白芷問。
“是啊!”
我心頭一動:“那些掛在門上的桃木牌,應該就是田念發給村民的,這樣村裡不管有多少煞氣,都會被吸到桃樹內。
同樣若是村裡死人,也都會被埋到桃樹下,讓她保證陰氣不露。”看書喇
“就為了這一個村子,竟強行逼迫自己吸收煞氣二十年,”
白芷歎息:“然後久而久之,就連桃樹都被染黑,甚至根鬚觸及之處,都皆為焦土!”
我深深地震驚了。
那煞氣的恐怖之處,可是連鬼神都難以抵擋
而就是一對合為一體的雙胞胎,俯身在一棵桃樹上,卻生生擋了這煞氣二十年之久。
“所以我猜,那棵桃樹的時間應該不多了。”白芷語氣忽然沉重下去。
我臉色微變,下意識看向白芷。
“你是說”
“嗯,你猜的冇錯,”
白芷也看著我:“桃樹精的性情愈發暴戾,所以我推斷她快撐不住了,所以才找你幫忙!”
我突然想到,那桃樹下的數百行屍惡鬼,若是桃樹精徹底被煞氣侵染
那怕是整個鳳凰山,整個村莊,都將籠罩在黑霧之下!
“林九,你有什麼辦法嗎?”白芷問。
“一個冇有靈智的桃樹,就算附了雙胞胎的魂,也比不上你們這些修煉千年的精怪!”我低頭看著懷中的胡婷。
白芷一愣:“你是想”
“若是正統山神的話,隻要香火不斷,庇護一方還是不成問題,”
我斬釘截鐵道:“所以冇錯,我還是想搶走她們的山神,然後再舉行封神儀式,冊封真正的山神!”
“但田言絕對會阻止你的!”白芷嚴肅道。
“放心,我有辦法!”我說道。
“什麼辦法?”白芷下意識問。
我正要開口。
結果一聲突破天際的尖叫,忽然傳了過來。
其叫聲淒慘悲傷,彷彿遭遇喪親之痛。
我和白芷麵麵相覷,同時皺眉。
白芷說:“是村裡?”
“糟了,田言提前動手了!”我驚呼一聲。
隨後拿起傘,直接運轉九宮步,飛速跑向村中。
村口,隻見一群村民簇擁,老的少的全都麵露驚恐,圍著一對男女。
其中,女的是一蓬頭垢麵的村婦,跪坐在血泊之中,滿手鮮紅,無力地哭喊。
而男的,便是之前見過的老癩頭,此刻倒在女人懷裡,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隻見他脖上血肉模糊,血已不再噴湧,顯然已經流光,死了。
我臉色嚴峻起來,趕緊上前。
“誒誒誒,彆往前去了,不吉利!”一個老漢拉住我。
我猶豫片刻,問他:“大爺,這人是怎麼了?”
“誒,都怪這老癩頭和田家那姑娘走得太近!”
老漢哀歎,一臉後怕:“就剛剛呀,他就跟瘋了似的,一直對著空氣說話,說什麼要和田言結婚!”
“然後剛說完,就笑嗬嗬地把自己喉嚨給割了!”
我驚恐地皺眉!
“嘿,說啥呢!”
一旁老太怒罵老漢:“彆說那名字!”
“啊啊,是是,不能說不能說!”
老漢拚命地打自己嘴:“小兄弟,剛剛說的話,你就當冇聽見,好嘛?”
我木楞地點點頭,看著老漢和老太逃似的走開,邊走還邊說:“簡直就跟幾十年似的,這桃樹精也不管用了,還是快走吧”
白芷看著兩個老人的背影,突然說:“他們說對了一半,煞氣的確和二十年前一樣,又流了進來”
“那另一半呢?”我問。
白芷冇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看了眼門口的黑色桃木牌,道:“你看那邊。”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走上前,心驚了幾秒。
隻見眼前的桃木牌麵上,絲絲不詳的黑氣飄出。
我摸了一下黑牌,竟發現有些濕潤。
然後搓搓指尖,低頭一看,神情驟變!
這黑牌,已經開始滲血了!
“所以你懂了吧,一半就是現在的田言,已經被煞氣徹底汙染,”
白芷眯起眼睛:”她要開始報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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