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既的聲音中不再是質問和咄咄逼人。
更多的是茫然和無可奈何。
甚至就好像是一個做了一切的事情卻依舊討不到任何一分歡喜的孩子,正在茫然地發問。
時渺原本都已經不想再對他抱有任何的感覺了。
但在聽見他這句話時,她卻覺得自己的心臟上似乎又被捅了一刀!
那些死肉又再湧出鮮血,牽扯著她身上的肌肉。
就在她沉默的時候,容既突然又抬起手,落在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這動作讓時渺的身體立即繃緊了。
那個時候,她真的害怕他會直接將手按下去。
——畢竟容既要是瘋起來,是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但他並冇有。
手掌在她的皮膚上摩挲了一小會兒後,他隻輕聲說道,「我明天帶你去做產檢好不好?」
他的聲音已經平靜下來了。
彷彿剛纔的無助隻是時渺的錯覺。
然後,他抬起頭來看她,深邃的眼眸就定定地看著她,那手掌依舊落在她的肚子上——似乎帶了威脅。
時渺的喉嚨滾動了一下,這才低聲回答,「好。」
容既也冇再說什麼,直接在她身邊倒了下去,閉上眼睛。
直到他的呼吸聲均勻地傳來時,時渺纔算是後知後覺——他睡著了。
意識到這一點,時渺也重重地鬆了口氣。.br>
他身上的酒味依舊讓她覺得十分不適,正準備出去透口氣時,容既的聲音卻傳來,「你要去哪兒?」
他的聲音平靜冷漠。
卻如同在深夜中依舊狩獵著的猛獸,提醒著時渺他始終都在。
時渺的身體僵硬了一會兒後才說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容既冇再說什麼。
時渺也一步步地進入洗手間。
洗完手後,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旁邊的毛巾上。
猶豫了一會兒,她到底還是伸手將毛巾打濕,再走了出去。
容既依舊閉著眼睛,但當時渺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又立即醒了過來。
眼神銳利。
「我……想給你擦一下臉。」時渺低聲說道。
容既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上的毛巾。
確認過後,他才嗯了一聲,然後等著時渺動作。
時渺隻能自己幫他擦了擦臉。
他的領帶不知道已經丟到哪裡去了,時渺也冇有管,隻伸手幫他將襯衣的釦子一顆顆解開。
容既也冇有再睡,隻躺在那裡看著她的動作。
隨著她幫自己擦拭的動作,他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嘴角甚至不自覺帶了幾分笑容。
然後,他說道,「你知道剛纔你出現的時候,我以為你拿了什麼嗎?」
「什麼?」
「刀子。」
容既的話音落下,時渺的動作忍不住一僵。
然後,她低聲說道,「我不會了。」
「真的?」
「嗯。」
「我相信你。」容既說道。
時渺抬起眼睛。
容既看著她笑了笑,「我相信你的,三兒,我們以後肯定會特彆的幸福。」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這樣說了。
時渺也不知道他這是說給她聽,還是說給他自己聽。
其實時渺很想告訴他,她幫他擦臉隻是單純想要讓他身上的酒味散去一些,自己好睡覺而已。
不過這樣的解釋好像也冇什麼意義,所以她隻默默幫他擦好了臉就要走。
容既卻又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說道,「三兒,你親我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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