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華寺內,裡裡外外都是些身份顯貴的高官家眷,或是些衣著不凡的富家姑娘,有來燒香祈福的,也有特地來寺內的姻緣樹下求如意郎君的,熱鬨極了。
江盼棠喬裝打扮成了個公子哥模樣,悄無聲息地跟在江府馬車後頭。
就這樣,一路跟到了芙華寺裡麵。
“我倒要看看,阿孃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江盼棠自言自語道。
“什麼什麼什麼藥?江盼棠你嘀嘀咕咕地在說些什麼呢?”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扭頭定睛一看,是徐千漾。
“是你?你怎麼也在這裡?”江盼棠驚訝地問道。
距離上次的一麵之交,也不過才過了一晚上的時間,明明萍水相逢的人,怎麼這會兒又屁顛屁顛地跟在她的身後了?
“聽說這芙華寺的姻緣樹特彆靈驗,我特地來看看是不是真的。”徐千漾的臉上洋溢著笑容。
“就你長這模樣,不用姻緣樹也會有一大堆小姑娘跟著你的,你放心好了。”江盼棠漫不經心地說道,隨後又扭過頭去繼續注視著前方。
大概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身後的他竟然陷入了沉思。
“真的?那你也是這樣想的嗎?”徐千漾一臉認真地問道。
江盼棠聞言又轉過了身來,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和那些小姑娘怎麼會一樣?小姑娘嘛,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相信花言巧語是再正常不過的,我都年過半……”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又說漏了嘴。
該死,自己平日裡是極其嚴謹的人,怎麼隻要一遇到這小子就冒冒失失的?
看來以後得離這小子遠點才行。
“好了好了……”冇等她說完他就打斷了她的話,又習慣性地揮了揮手裡的摺扇,笑眯眯地說道:“彆想歪了啊,我不過是隨口一提罷了,你忙你的,我去求我的姻緣去了。”
江盼棠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他,冇有再說些什麼。
糟了!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卻怎麼都冇有捕捉到塗氏的身影。
都怪剛纔徐千漾過來說話讓她分了心!
江盼棠站起身來,朝佛堂方向走了過去,這纔看見了塗氏和盼裳她們在裡頭進香的畫麵。
“哎喲喂,你瞧瞧阿孃這記性,居然把香包落在了堂外頭的姻緣樹下!”塗氏假意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說道。
“那盼裳陪您一起去取就是了。”江盼裳溫聲應道。
塗氏瞬間臉色就微變了些,冠冕堂皇地解釋道:“你看看阿孃來來回回也折騰了半天了,怕是走不動了。這樣,你替阿孃跑一趟,把香包幫阿孃取回來。”
江盼裳猶豫了一會兒,才緩緩答道:“那阿孃您先在這裡歇息會,盼裳幫您把香包取回來就是了。”
塗氏目送著江盼裳遠去的背影,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抹笑容來。
目前一切都按照她的計劃行走著,隻要乖乖等著金龜婿自己送上門來就好了。
江盼棠在堂門口不遠處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粉嫩的小手緊緊地攥成了一個拳頭。
原來這纔是阿孃的真正目的。
無論是她還是盼裳,在她和阿爹的眼裡都隻會是搖錢樹,是用來籠絡達官貴人的棋子。
自始至終隻有江長際纔是他們的親生骨肉。
這一次,她不會再白白地葬送掉盼裳的幸福了。
江盼棠微閉了雙眼,隨後又迅速地睜開雙眸,靜下心來調整了一下情緒,朝姻緣樹的方向迎了上去。
高尤那混球果然在姻緣樹底下,想來不是她阿孃神機妙算,而是阿孃早早地就買了探子手裡頭的訊息。
江盼棠故意加快了自己的步伐,悄悄地看了一眼高尤行走的方向,特地挑了個他的對立麵,惡狠狠地朝他身上撞了過去。
就是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盼裳成功地與這個混球擦肩而過,也不枉她費心算計一場。
“哪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走路快得跟上趕著去昇天似的,竟然敢撞到你高大爺身上,是不是嫌命長了啊?”高尤隨即破口大罵道。
“是我走路太急了冇看清前頭還有個人,還請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這一回。”江盼棠故意提了提嗓音賠罪道。
一來是怕引起盼裳的注意,再驚動了阿孃;二來是怕這混球認出了自己。
“一句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過你,你當爺是你隨便就惹得起……”高尤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隻是細細打量了會兒她的全身上下。
這小子怎麼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該死!這不就是昨天讓他當眾出醜的那個小白臉嗎?
竟然還敢在他的眼皮底下瞎晃悠,看來是活得不耐煩了!
“小白臉!你昨日害得我在春羽閣丟了好大的臉,今天竟然還敢出現在爺麵前,以後爺見你一次打你一次!”高尤努喝道,隨即扭頭朝身後的幾個手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把江盼棠抓起來。
就是這個好時機!
江盼棠趁他扭過頭下吩咐時就悄無聲息地溜走了,待高尤反應過來時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豈有此理,給我追!勢必把那小子給我活生生地抓回來!”高尤的臉和脖子都氣得發紅了起來。
“是!”身後的手下齊刷刷地迴應道。
等把這小白臉抓到手了,他非要看看他究竟是小白臉還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