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林家眾人早早起了床。
“涵涵,把門打開讓化妝師幫你化妝。”臥室門外,徐怡柃在催促。
“乾什麼,催什麼催。”林涵被不是自然醒的,心裡一股子怨氣。
“不是我非要催你,江家真的快到了。”
林涵不慌不忙的起身。初春,寒氣依舊灌滿整個A市。林涵自覺的添多一件厚衣裳。冷到誰都不能冷到自己。
“開門,我冇跟你鬨。”徐怡柃像是給奴仆下達命令,語氣清冷且帶怒氣。
不就讓你等了幾分鐘嗎?催什麼催?
林涵把門打開,徐怡柃看到她的衣服又是一頓指責。
“都說了不要買這種烤漆的羽絨服,很俗。”
“能穿就行,彆管我穿衣行嗎?”真把自己當親媽了?況且阮文瓷從來不會批評她的穿搭。誰給她的臉啊?
“又是這種哆啦A夢套係睡衣,真幼稚。”
不就穿個衣服嗎?有必要嗎?這是在家裡,難不成穿晚禮服睡覺?
“對對對,就你穿絲綢睡衣,就你高貴,就你不俗,就你有眼光。這麼有眼光,也不見你打幾款錢給我花。也不見你給我買幾套高定。我拿著我自己掙的錢買幾件衣服怎麼了?很丟人嗎?反倒是你,拿著我爸的錢,整天就花你那高頻率手術的臉上。”
林涵一年冇回家,儘在外麵學會懟人了。好的不學,壞的儘學了個遍。徐怡柃心裡這樣揣測著。
“愛化就化,不化走人。”她自己又不是不會化妝。
化妝師麻溜地進來了。
徐怡柃也跟著進來。
“你進來乾嘛?來哭嫁嗎?演母慈子孝的那套嗎?我嫌虛偽,你還是請走吧。我這貓狗窩容不下你這種高貴的人。”
雖然是演員,但對於對於徐怡柃,她甚至不想多表演出一分和睦親密。
她轉身就走,高傲的樣子不像是被攆的人。
總是有傻杯自討人罵,自找罪受。
“小姐,今天的婚禮是中式的。我需要上花鈿妝,小姐能接受嗎?”化妝師詢問林涵的意見。
“可以。”
化妝師是個心靈手快的女孩,化了一小時左右就好了,還順帶挑選好了配飾。林涵進獨立的衛生間將宋製婚服穿戴整齊。對襟裡衣、抹胸、下裙、大袖衫和霞帔,真一件件穿上還真的挺麻煩的。
出來後,化妝師立馬整理妝發,穿戴配飾。
鏡子裡的自己,高貴大氣,有種“唯吾獨尊”的女王風範。婚服是她自己選的,蓋頭是她自己秀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一輩子就結這麼一次婚了,當然要得體。
“你把李媽叫上來,說是我有事情找她。”林涵對著忙完了的化妝師說道。
“好的。”
化妝師提著化妝包往外走。
“彤彤在的話,順便也叫她上來。”蘇彤,是李媽的女兒,比她小兩歲,從小和她一起長大。
“好的,小姐。”化妝師不懂這幾人的恩怨情仇,隻覺得這劍拔弩弓的一家,實在太可怕了,她隻想快速撤退。這份錢,真不好賺。
幾分鐘後,李媽和蘇彤彤敲門。
“進。”
李媽推門進來,看到穿著婚服雍容華貴的林菡,瞬間滿眼淚花。
“小姐真好看。”李媽由衷地感慨道。
林菡本是想和立馬啊好好告個彆的,眼睛卻又不爭氣的濕潤了。
“李媽,這個時候了還要叫我小姐嗎?叫我一聲涵涵吧。”涵涵,是家人對她的一貫稱呼。
“涵涵,涵涵今天真的很好看。你看我這嘴真笨,不會說誇人的話,來來去去就是一個好看。”
這纔是質樸的,純潔的誇讚。比那些花言巧語更要溫暖人心。
林涵的眼淚在眼眶打轉,眼睛紅潤。
她的心也是肉做的,對萬物都有情感。她此刻是真的捨不得這個家。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她都傾注了感情。更何況是陪伴了十幾年的李媽和蘇彤。
“涵涵,今天出嫁要美美的。我這老太婆就不打擾你了,我先下去忙其他事了。”再多待一會,誰都會淚眼婆娑。她今天出嫁,不能哭花了妝容。
李媽已經退至門外,蘇彤緊跟其後。
“彤彤留下來坐著。”
蘇雨彤聞聲停住,乖巧地坐在沙發上。
蘇雨彤有些侷促,不知在這樣的場合下該說點什麼。
“彤彤,我不在,你要照顧好你媽媽,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一定要來找我。”
“涵姐,你真的要嫁過去了嗎?”真的冇有餘地了嗎?
“嗯,真的要嫁人了。”A市的寒流持續時間漫長,長到她以為能留住時光。留住那片時光,停留在過去。
“涵姐,以後還想你補習我的功課。一定要常回來啊。”
林涵其實深知,自己走的是藝術生的道路,文化課成績不算頂尖,幫蘇雨彤補習功課,其實就是多了個能聊天的而已。蘇彤她也樂此不疲。
“會的。”
林涵拖開化妝台下的櫃子,從裡拿出一把鑰匙:“這是我這間臥室的鑰匙,這條備用的給你,書櫃的書你隨時都可以看。我的臥室,你想來就來。”
“好。”
林涵和蘇雨彤一起長大,如同手足,情比金堅,難捨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