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繁星點點,圓圓的明月撒下皎潔的月光。
茂密的草叢一陣抖動。
“嘶,真他媽疼,肯定是王超那個狗東西。”
陸君揉著疼痛的後腦勺,手心傳來一股粘稠感。拿近一看血液黏在手心裡。
“擦,真踏馬狠啊,這是想要我的命吧。”
罵罵咧咧的在草叢裡爬起來,立刻被周圍的景象震驚住。
樹木叢生,藉著月光勉強看見不遠處的一條馬路。
眼角餘光發現一片黑影,轉頭看去。一棵巨樹映入眼簾,高聳的樹冠彷彿一把遮天大傘。
“不~不會吧,這裡不會是歸魂山吧。”
陸君身體止不住顫抖了起來,雙手使勁揉了揉眼睛,轉身就向遠處的馬路跑去。
濕滑的草叢讓他三步一倒,兩步一晃。樹枝劃過身體都冇覺得疼痛。
歸魂山也叫做鬼魂山,是襄城最出名的地方,人人談之色變。
襄城所有人都知道,有三個地方不能去。歸魂山、苦寒監獄和襄城第八病院。
關押死刑犯的苦寒監獄冇人想去。襄城第八病院還有一個名字,襄城精神病院。
這兩個地方去了隻是驚嚇,還有命活著。
如果去了歸魂山,那就真不一定了。
“呼,呼。”
陸君手扶樹乾喘著粗氣,不遠處的金屬護欄讓他興奮起來。
“沙,沙。”
風吹過樹葉的響聲格外清晰。
“嘟~嘟嘟~~”
嗩呐突兀的響起,刺耳的喜樂讓陸君凡身體一震。瞳孔不由得放大。
正當他奮力向馬路跑去的時候,雙腿一僵趴在了地上。
雙手抓著地上的雜草,身體點一點往前挪著。
耳邊的嗩呐聲更大了。
雪白的東西在天空中飄灑起來,圓圓的紙錢隨風搖晃。落在陸君身前他纔看清。
“相公,吉時已到,該上路了。”
清冷的聲音響起,空氣中充滿壓抑。
陸君機械的轉過頭,雙目圓睜,瞳孔快速擴張。
一雙小巧的繡花鞋,看不清顏色。紅色嫁衣彷彿鮮血浸染,繡著金線的紅蓋頭。
陸君整個人僵在那裡,口不能言,手不能動。
心裡反覆迴盪著一句話:鬼~鬼新娘,鬼新娘。
“相公,隨奴家去成親吧。”
血紅的衣袖輕輕抬起,晶瑩剔透的玉手出現在月光之下,赤紅的指甲格外刺眼。
陸君感覺自己飄了起來,眼睜睜的看著距離對方越來越近。
心裡真想說一句:“我不想跟你成親啊。”
紅蓋頭上繡著的金色鳳凰在慢慢變大,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陰冷。
陸君飄在半空,突然感覺右手在微微抬起,正對著紅蓋頭的邊角。
長有血紅指甲的手正對著胸口,隻要再近一點,他就能觸碰到對方的紅蓋頭,鮮紅的指甲也會穿進胸口。
看著越來越近的身影,陸君已經被那隻利爪嚇的魂飛魄散。
“這位~美女,呃,姑娘啊不對,這位美麗的小姐,能不能放開你的手,你看我都流血了。”
陸君瑟瑟發抖,痛的嘴角直抽搐。指甲劃破胸口的皮膚,陰冷的氣息傳遍身體。
“唰。”一陣金光在胸口迸射而出,照亮了附近十幾米的範圍,也帶給陸君一絲溫暖。
巨大的力道把陸君推向後方,紅蓋頭被他一把扯下。一張精美的麵容映入眼簾。
彎眉鳳目,高挺的鼻子,櫻桃小口。
“砰。”
陸君撞在護欄上,巨大的力道讓他頭昏腦漲。
嘴中嘟囔了一句“好美”就暈了過去。
血紅的身影站在原地,眼睛緊盯著倒地的人影,過了一炷香時間才向遠處飄去。
不知過了多久,馬路上亮起一陣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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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玻璃,照射在雪白的牆麵上,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檢測到宿主體內蘊含陰氣,功德係統融閤中。加載中~宿主請稍候~”
聽著腦海裡機械的聲音,陸君看著棚頂的白熾燈,半天冇有回神。
“先生,你家人的聯絡方式告訴我一下,我通知他們來接你。”
小護士站在病床前,聲音中有些不耐煩。這已經是她問的第三遍。
見陸君冇有反應,實在忍不住的小護士抬手在眼前揮舞了幾下。
“呃,我冇家人,我手機裡有錢,你幫我繳費吧。”
陸君猛的回過神,看了下身上的衣服,直接對護士說道。
剛纔他被腦海裡的聲音震驚到了,護士的話一時間冇反應過來。
“行吧,那我去幫你繳費,順便幫你把手續都辦一下。”
小護士歎了口氣,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看著離去的護士,陸君凡對著空氣開始了發問。
“你是誰,不對。應該說你是什麼。”
“喂,說話。”
“有人麼。”
連續的幾聲質問無人回答,陸君不得不在腦海裡反覆琢磨起聽到的話。
“體內蘊含陰氣?係統融合,還他媽加載。”
陸君反覆嘟囔了幾句,越想越覺得離譜。努力回想著發生的事。
昨天在宣紙坊和人乾了一架,回家的時候不知道被誰偷襲,敲暈後扔在了歸魂山。
不對應該是在工廠和王超乾架。記憶有些混亂,用力揉了揉腦袋,碰到腦後的傷口,痛的倒吸一口冷氣。
想起歸魂山陸君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紅衣紅蓋頭的女鬼讓他記憶深刻。想起那刺穿胸口的指甲,忍不住扒開胸口的衣服。
隻見五個青黑色的印記出現在心臟位置,冇有血跡冇有傷痕。
枚青色玉墜垂掛在胸口,玉石雕刻的麒麟栩栩如生,可惜現在佈滿裂紋。彷彿一碰就會碎掉。
麒麟玉墜是父親給他的,是陸家傳家寶物。玉質上等,雕刻的麒麟栩栩如生。八年前父親去世時傳給了自己。
“嘎吱,陸先生,大夫說你可以出院了,隻是輕微腦震盪。這是你來時的衣物。”
小護士抱著兩件衣服走了進來,把手機一起遞了過來。
“對了,這個是你來時抓在手裡的,應該對你非常重要。”
小護士把一個疊好的紅布放在了陸君麵前,微微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嘴裡輕聲嘟囔了一句:“什麼樣的女人把他傷成這樣啊。真是太癡情了。”
陸君在震驚中,根本冇聽見小護士的話。不然一定會奮力反駁:她是要我命啊。
看著紅蓋頭上繡著的金鳳凰,陸君忍不住顫抖。他昨天竟然一直抓在手裡。
“要死了,要死了。這回是真的要死了。你一定要保佑我啊。我可是老陸家唯一的獨苗了。”
手中抓著青色吊墜,不停的唸叨著。看著上麵的裂紋,手裡輕輕放緩了一些,生怕抓碎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