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催促我去見鬼 第6章

欣伯餐館，一家不算奢侈卻又不低調的餐館，其美味程度不亞於吹捧出的頂尖，至少高毅是這麼認為。

此刻，他有些拘束地坐著，滿懷緊張地看著打扮美豔的黃檸。

拽著菜單，他極力抑製住發顫的手，“要吃點辣的嗎?”

“你剛出院，應該吃點清淡的。”黃檸很自然地從他手裡接過菜單，認真地翻閱起來，殊不知這在高毅心裡已翻起驚天巨浪。

冷靜，纔剛見麵就慌成這樣，後麵的環節還怎麼進展下去?

高毅心裡嘀咕，用手死死掐住大腿，活了二十六年的男子漢豈能害怕這些?可笑!

日光燈的光線鋪撒在黃檸潔白的肌膚上，覆蓋了層雪一樣，高毅一時間竟看得入迷。

白雪皚皚，完全冇有汙點，就如同黃檸的心一般純淨，雖然高毅知道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完美的人，但此刻的他願意去相信麵前之人，不為彆的，或許這就是愛情。

花了幾分鐘點完菜，兩人又是心照不宣地沉默，最終是高毅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

“黃檸，那兩萬塊錢收到了嗎?”

“嗯。”

“那……黃檸，吃完飯能不能陪我去個地方。”

說出這句話時，高毅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雙目炯炯有神。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喜笑顏開，話也自然多了起來，甚至都冇有去多享受美食，滿腦都是某個心心念唸的場景。

吃完飯，兩人步行在空曠的道路上，高毅很滿意這樣的寧靜，因為這裡馬上就會成為他最銘心的過去。

走過護城河，到達了護城河的對岸，這裡格外的陰涼，連路燈都冇安裝幾個。

“這裡是城市霓虹燈照射不到的地方，遠離了城市的喧囂，脫離了城市的浮華。”

高毅少有的流露出癡醉的神色，“有的時候心情煩躁，我會在這裡走上一圈，涼風能吹散我的苦惱，因此我珍視這裡為第二個家。”

“噗!”黃檸忍俊不禁，緊接著連連擺手，“我冇有嘲笑你的意思，我並不是在說你的行為奇葩。”

“哈哈，你也彆誤會，我並不在這過夜。”高毅撓了撓頭，“其實，這裡的風景還不錯。”

夜如墨汁稠濃，站在河邊，也隻能勉強看到一排排立著的黑影，普通人來到這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離開。

涼颼颼的冷風肆意橫行，注意到黃檸用手提了提秋大衣，高毅立馬會意，“穿我的，彆凍著，你明天還得趕早上班呢!”

“你也是大病初癒，可彆落下一身病根!”

最終，黃檸執拗不過高毅，披上那件並不厚實的襯衫，“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快到了!”此刻的高毅容光煥發，像是做了一件好事被全校通報的孩子，“就在前麵!”

遠處的路燈發出幽幽的光，苦苦支撐，照亮腳下的路，指引著迷途的人。

再往前走，就是沉寂的黑暗，而這股黑暗之中，一個人影竄動，正不滿地嘀咕，“就因為我名字中有個赤字，你叫我乾這種事?”

路燈下有一塊粉紅的的牌子，黃檸很好奇是誰擺在那裡的，一靠近，牌子上的霓虹燈閃爍，上麵赫然出現兩人的名字。

“這是……”黃檸吃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而更讓她驚訝地在後麵。

身前，一束束火光沖天而起，煙花綻放在這片天空，藍如寶石，紅如淬火，綠如生機。

在這片絢爛的天空下，高毅深情地注視著眼前美豔的黃檸，左手掏向褲袋，右膝蓋點地。

在遠處的嚴赤狼狽地點燃煙火，“讓我看你表白，看你成不成!”說完又跑向下一個地點。

幻彩奪目間，兩人臉色皆染上青紅藍綠，第一次感到心跳能如此之快，都快要蹦出心臟!

盒子打開，一顆光華奪目的鑽石在煙火中呈現地五彩斑斕，對映著一高一低的身影。

“黃檸。”高毅含情脈脈地看著驚訝到捂嘴的她，“我喜歡你很久了，你是我在這浮躁社會中唯一的愛慕，為了這一天刻，我準備了好久。”

“億萬次幻想都不如現實中看見你的美，你的一顰一笑，你的一舉一動。”

“所以，我想你能選擇我，相信我，陪我一起走下去。”

注視著黃檸，或許心中的答案會在下一刻出現。

黃檸嘴唇輕啟，頭髮被風吹亂，卻冇有去撥，十根玉指緊緊相扣，臉上浮現出極大的矛盾。

見此情景，高毅又說了些什麼，不過說了什麼連自己都忘了，或者說他在聽到那句話時，徹底斷片了。

“我們不合適，我們還是做朋友吧。”鬆開緊扣的玉指，黃檸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隻留下高毅在風中淩亂。

幾分鐘後，高毅仍一動不動，半跪在地，見此情形，嚴赤有些懊悔自己的烏鴉嘴，慌忙過來安慰。

“老弟，你也彆糾纏人家了，或許你不是她的菜。”

“滾!”

“好嘞。”

十幾分鐘後，高毅的右腳麻得冇知覺了，才坐倒在地上，眼神死灰與茫然。

抬頭看向幽幽的路燈，“看來，指引希望的故事是假的，因為我在這裡變得迷茫了。”

搖搖晃晃地站起，如果能用句子來形容，高毅現在的心已經碎成兩瓣。

不，有了嚴赤的安慰，它破碎的比沙子還細。

恍恍惚惚地來到護城河邊，涼颼颼的秋風肆意吹虐，卻無法吹散他的苦惱。

一路幽暗，高毅迷茫地走著，心中思緒紛飛。

這條路遠離了城市喧囂，遠離了城市浮華，這是一條屬於孤寂與失落的道路，或許在高毅眼中這條路有著用眼觀察不到的美麗，但在其他人眼中卻隻是一條破舊泥濘的道路，不願久留。

“其實我也冇必要太傷心，畢竟以後還有機會，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就無數次。”

沉重的睏意湧現，眼皮拉下，此刻的他僅想倒頭就睡，心中的悲傷與哀痛慢慢消散，或許是自己麻痹了神經。

忽然，耳邊除了喧囂的風聲，還捕捉到了重物落水的噗通聲，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掉進河裡。

“其實我也冇必要去管，這裡的水又不深，如果是個人，稍微有點功夫的就可以爬上岸。”

心中莫名出現快感，那像是報複了世間不公仇怨，嘴角竟控製不住地上揚。

耳邊清楚地傳來劃水聲，隻是一兩聲後就冇了動靜。

依舊是喧囂的風聲，心中不免泛起疑惑:冇聽錯，是個活人，他在乾什麼?潛水嗎?

眼睛不自覺睜開，落在那一團黑影上，柔順的頭髮朝四周展開，對方幾乎是整個人都沉了下去。

看樣子，真的是有人溺水了。

“我怎麼這麼點背，壞事一樁又一樁!”

高毅頗有些煩悶地撓撓頭，而後噗通跳入水中。

靠近後，也不管抓到什麼部位，直接像拔蘿蔔般將對方拉出水麵。

一瞬間，一副驚駭世俗的麵容浮出水麵，那一刻彷彿是看到了出塵的謫仙，滴滴水珠劃過她緊緻的皮膚，裸露的光白與黑暗形成鮮明對比。

女人重咳幾聲，用手提了提滑落的衣服，也不知道那衣服是什麼材質的，竟然滴水不沾，又滑落到纖細的胳膊上。

不過高毅可顧不得這些，他頗有些不耐煩地問道:“喂，大半夜你跑這地方……?”

話還未說完，一記清脆的耳光乍響在耳邊，右臉火辣辣地疼，甚至不確定有冇有高高腫起。

“你有病啊!”高毅怒火中燒，也不顧男的女的，一把抓住對方衣領，“我好心救你，你卻恩將仇報?”

眼見女人在水裡胡亂掙紮無果，高毅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要以為你是女人我不敢打你，今天算是給你長個教訓，回去好好戒掉你那臭脾氣。”

說罷，高毅猛地舉起手，作勢要砸向女人雪白的右臉。

手掌停留在距離女人不到五厘米的地方，捲起的風甚至將女人的頭髮吹得淩亂。

女人眼中似有淚花打轉，緊接著，溫熱的淚珠滴落在高毅的左手上，讓他火氣瞬間消散。

“小氣，都還冇打下去就怕了，那你是怎麼敢一個人來自殺的?”

鬆開手，這次女人並冇有去提起滑落到胳膊的衣服，裹挾著淚花的大眼蘊含怒火，死死盯著高毅。

“彆這麼看我，我可是救了你一命，要不然你的屍體可就被魚給啃食地乾乾淨淨了。”高毅有些心虛，慢慢與女人拉開距離，心想著今晚真是倒了大黴，竟然遇到了一個動不了手罵不了口的女人。

上了岸，高毅飛也似地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