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紅柿出逃 第6章

進入城中，天空中開始下起了雪，朵朵晶瑩剔透的雪花，飄飄灑灑。

我伸手接了一片雪花，雪花瞬間在我手心化為雪水。

我們走在一條寬大的馬路上，一輛豪華的馬車飛馳而來。

趕車人站立在馬車前麵，揮舞著手中的皮鞭用力抽打在兩匹馬兒的背上，馬兒瘋狂地向前衝，嚇得路上的行人紛紛躲閃。

我和一心正好走在路中間，眼看來不及躲閃，我對著兩匹馬兒大呼“停止！”馬兒在距離我們大約隻有十多厘米遠的位置刹住了馬車。

馬兒停止奔跑的衝擊力使馬車往後昂在半空，坐在馬車上的人驚得大叫，趕車的人盯著我們破口大罵：“兩個要飯的死小孩，看到馬車來了也不知道滾開，再不滾開壓死你們！”

一心拉著我閃到路邊，我緊握拳頭剛要發火，一心扯住了我的袖子說道：“算了，小西！我們還要趕路。”

趕車人駕著馬車遠遠地離去了，我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和一心穿過馬路走到一條比較安靜的小巷中。

“小西，你有冇有很掛唸的人？！”一心突然問我。

嗯！這傢夥這麼問，該不會是想念寺廟的人了吧？！我回答道：“有呀！”

當然有，比如給我機會要點化我的佛祖，比如那個白衣飄訣揮手就將我變成人形的仙女姐姐。

“我很想師父、哥哥、還有廟裡的師兄們！”一心說。

我“哦！”了一聲怕觸及他思唸的傷感，冇有說更多的話。

雪越下越大，地麵上鋪滿厚厚一層，腳踩在雪麵上發出輕輕的“咯吱、咯吱”的清脆聲音，我和一心都換上了棉靴棉襖。

城市裡的路燈亮了起來，潔白的雪倒映在路邊和微弱的燈光一起照亮著我們前行的路。

前麵一團火光引起我的注意，順著火光我發現一個蜷縮在牆角裡凍得瑟瑟發抖的小女孩，身旁放著一個竹籃。

她從竹籃中拿出一盒火柴，正在一根一根的點燃手中的火柴。她身上穿著一件又長又大的單薄的大人睡裙，腳上穿著一隻寬鬆的大拖鞋，另一隻腳Y光著踩在雪地上，披在身上的微卷長髮髮尾已經結成了冰。

天啊！現在可是下雪的天氣，她竟然穿得如此單薄，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拍了拍一心：“一心看見了嗎？”一心此時也正盯著前麵的小女孩說：“看見了！好可憐！我們幫助她吧！”

我們靠近她，看見這個點著火柴的小女孩大約隻七八歲左右，身旁的竹籃裡裝了很多盒火柴。

她突然開口說：“哥哥，姐姐，要買火柴嗎？火柴很便宜隻要五分錢一盒！”她說話的聲音十分甜美。

一心從包袱中拿出自己的棉馬甲為小女孩披在身上，小女孩十分激動，用冷得發抖的聲調對一心說了一句謝謝。

我對一心說：“你等一會兒我，我馬上就來！”我轉身跑進了隔壁的小巷子確認他們看不到我，伸手變出一套適合小女孩穿的紅色棉衣棉褲和棉靴。

我手中拿著那套棉衣和棉靴走到小女孩麵前遞給她說：“小妹妹先穿上它吧！”小女孩默默接過棉衣棉褲，激動得哽嚥著說：“謝謝你！姐姐！”

她並冇有立刻穿上，而是把那套棉衣死死抱在懷中，我覺得奇怪問：“你怎麼不穿上呀？！”她抬頭淚流滿麵說道：“我從未奢侈過，有一套像這樣的棉衣，可是我家裡麵還有個妹妹，她也冇有棉衣，我想留給她穿！”

聽她說完，我“哦”了一聲，轉身又跑進了他們看不到的地方，走出來時我手中拿著一套新棉衣遞到小女孩跟前。

一心納悶地看著我。

我對小女孩說：“來！這套拿給妹妹吧！”小女孩激動地將棉衣放在竹籃裡，上前緊緊抱住了我。

我明顯感覺自己身上靠著一個冰冷的雪球，我拉著她來到冇人的地方換上了紅色的棉衣棉褲和棉靴。

我聽過一心講過賣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如今卻遇到現實的小女孩賣火柴。

我問她：“很餓了吧！我和哥哥帶你去吃東西好嗎？”“嗯！”小女孩點點頭舔了舔剛纔還有點發紫現在稍微轉紅潤的嘴唇。

我們來到一家糕點店鋪，我握著小女孩稍微有溫度的小手，一心端來一些麪包和熱牛奶，小女孩小口地咬著麪包抬頭對我們說：“哥哥，姐姐！我的名字叫諾諾，家裡有個妹妹，一個生病躺在床上的媽媽，還有一個愛喝酒的…爸…爸。”

諾諾咬了咬嘴唇，眼睛裡透著一絲懼怕，我明白她為什麼怕，因為剛纔給她換棉衣時我看見了她身上有幾條被抽打的血印。

諾諾擦了擦眼淚繼續說：“爸爸冇錢喝酒了就打我和妹妹，還買了一些火柴叫我們拿出來賣，說賣不完不準回家，妹妹太小了，我讓她留在家裡……”

我們從糕點店鋪出來，為諾諾的妹妹和媽媽打包了兩份牛奶和麪包，我們經過一個烤鵝店。

一排焦黃的烤鵝掛在透明櫥窗中，散發著誘人的光澤，好似在說：“快來買我！快來買我呀！”香氣陣陣飄來讓人禁不住流口水。

此時我發現諾諾在咽口水，她自言自語地說：“以前奶奶一直說烤鵝是這個世上最好吃的東西，因為太貴了！”

我戳了戳一心，一心點頭跑進了烤鵝店，不一會一心手中拿著一個油紙包出來了！紙包周圍散發著烤鵝的香氣，我不由得多吸了兩口。

諾諾帶著我們來到一間破爛的房子門前，對我們說：“哥哥姐姐這就是我家，我家太破舊，我不好意思讓你們進去坐了，哥哥姐姐你們叫什麼名字，我可以去哪找你？！”

“哦！我們就住在附近，明天一定會遇見我們的！”我對一心使了使眼色。

一心趕忙說：“對啊！對啊！……我叫一心，她叫小西！”

諾諾回了家，我們正要轉身離去，身後的破屋裡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叫罵聲，一個女人無奈的歎息聲和諾諾姐妹的哭聲……